《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74(1 / 2)

李绶皱着眉,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道:“不要提了,人已经去了,我也羞于提此事。”

“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李衾看着他道:“总不能叫我不明不白蒙在鼓里。”

其实李绶也知道,李衾因为才回来,所以不明就里,但是假以时日他自然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而李绶之所以不愿意说,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真的不想提那种事而已。

见李衾问的急,李绶才叹息说道:“也罢,你知道了就算了,也千万别再叫人去打听之类。你二哥啊……他是自作死的。”

“这是何意?”

李绶眉头紧锁,想了想,才把事情告诉了李衾。

原来,李珣之前的那个所宠的那个妾,因为犯了事给撵了后,他自然有些不甘寂寞。

在外头游逛应酬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见了个极美的女子,竟一见钟情不能舍手,于是立刻买了进来,放在房内,竟是极致宠爱。

方氏虽然生气,但是到底这新姨娘年轻,又没有子嗣,却不像是之前那个眼中钉般,何况才撵走一个,这会儿正是收敛锋芒的时候,却不能闹起来,因此一直相安无事。

可李珣在色字上头看重,没日没夜的混闹……身子骨自然一天亏似一天的,方氏实在看不下去,就劝说了几次,却给李珣斥责,说她吃醋不贤良等话,吓得方氏也不敢言语了。

她一肚子苦水,却不能对别的人说,思来想去只好仍旧去讨东淑的主意。

谁知东淑本来就跟她不是一路人,之前只是为了让袁南风难堪才指点她的,如今又跟自己不相干,所以她便一问摇头三不知,并不肯插手。

方氏无可奈何,只能忍着罢了。

谁知昨儿晚上,这李珣在姨娘房内作了一夜,听说陪寝的不止是新姨娘,还有贴身丫鬟呢。

方氏咬牙切齿的,直到天快亮了,才听到那边儿叫嚷起来,说是二爷不好了。

方二奶奶也不知道怎么说,乍听这个还以为李珣终于玩儿的病倒,心里还称愿呢,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新姨娘。

谁知到了才知道,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她吓的慌了,还是身边的嬷嬷忙去请了李绶过来,又叫了大夫来看,却已经是回天乏术。

大夫的诊断,竟是“马上风”之类的下作病症,只说是李珣贪图美色,淘空了身子,所以才虚耗精气儿而死。

李绶来的时候,就见李珣衣衫不整,又是在姨娘房中,是那种颓靡不堪的气息,便猜到了几分。

他跟李珣不同,是个自诩正经之人,尤其不喜这些。

听大夫这样说,更是又惊又气又是伤心,伤心是一回事,更觉着家门不幸。

但是这种话如何能够传出去,于是封了这院子众人的嘴,对外只说是发了急病而已。

如今李衾问起来,李绶无奈,就把事情尽数告知了。

李衾听后,良久不语。

李绶挥了挥袖子,说道:“其实我以前听闻风声后也劝过他几句,他只是答应着,回头仍是那样,我自忖这又是他自个儿房中的事情,我也不便过分插手。谁知居然闹出这种丢丑的事,少不得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罢了,别因为他一个坏了李家的名声。”

他说了这句,见李衾沉默,因又温声道:“你才回来,一路上多少辛苦,就又先听这些……罢了,你别往心里放。对了,我还有话问你呢。”

李衾道:“大哥想问什么?”

先前李绶把伺候的小厮都赶了出去,这会儿屋内仍是无人,李绶便道:“之前听了种种流言,说你……都是假的对吗?”

李衾立刻明白了:“我如今已经回京了,大哥还不知道真假吗?”

“我就知道的,”李绶大大地松了口气:“什么黄袍加身,什么兵变……必然是他们编出来污蔑你的,也亏得皇上没有听信那些谗言。还好。”

李衾垂眸不语。

李绶看着他,却从第一眼的时候就瞧出他比先前清瘦多了,这带兵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李绶心里倒是有几分怜惜,就说:“对了,倒是有一件好事,我听闻萧尚书先行去接你了,他应该跟你说了吧?”

“好事?”李衾诧异:“是什么?”

李绶愕然,打量他的神色竟是不知情的,李大爷眨了眨眼,便笑道:“哦,没什么……横竖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说了这句,李绶咳嗽了声,道:“前几天萧家来人请江雪,让她回去住上几天,这几日她一直都没回来呢。今儿你二哥出事,萧家也派人来过了,我本以为她会回来,谁知竟不曾……”

说到这里想起了袁南风那句“不便颠簸”,便一笑道:“罢了,也是情有可原。”

谁知李衾听着他的话,心中一动。

李绶见他总不言语,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是自有心思的人,于是说道:“你这一趟出去,莫说外头战事变幻,朝廷上也是风云突变的,且朝廷那里必然也有繁琐的种种要你去交接,禀奏之类,家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里头有二太太,外间我自然会料理……你只管办好你的事情就是了。”

说了这些,便道:“我先带你去看看李珣,到底见他最后一面儿。”

于是便领着李衾出门,到了停灵的厅中,李衾走到棺椁旁边,扶着棺木往内看了一眼。

李珣本就是个偏瘦的人,这会儿更是脸颊微陷,眼窝也有些眍着,脸色铁青的,虽然死人多半是这个样子,但仍能看出是纵欲太过的迹象。

在李衾离京的时候,李珣还算康健,不料短短几个月,就变得这样。

正在端详,里间丫鬟扶着方氏走出来,方二奶奶看到李衾回来,越发厉声痛哭,上前扶着棺材哭道:“三爷,你二哥哥竟狠心去了,从此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李衾少不得说了两句话,就给李绶领了出来。

出了门,李绶道:“看也看过了,虽然手足之谊,但也是人力所不能强求的,只尽了心意就是,如今你先回去,整理歇息再做别的吧。”

李衾答应着起身,正要走,又迟疑着回身。

“还有事?”李绶问道。

李衾停了停,见门前无人,便轻声问道:“二哥好端端的又从哪里纳回来的新姨娘?”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绶很意外,想了会儿道:“听说是什么酒楼上卖唱儿的……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愿理会这些。”

李衾看着他,还想再问两句,心念一动却又忍住了,便道:“既然这样,家里的事情就先拜托大哥了。”

李绶道:“嗯,你只管去吧。”见他要要走才又叮嘱道:“对了,你那位三少奶奶那边儿,明儿她若还不回来,你且亲自往萧家走一趟吧。”

“是。”李衾拱手行礼,这才转身出门去了。

李衾往三房去的时候,正袁南风去往薛老夫人房中,两下相遇,袁少奶奶道:“三爷回来了。”

袁南风见他虽然比先前清瘦了,但身上凝练的气质却反而越发出色,便道:“这一趟三爷甚是辛苦。不管如何能够平定叛乱凯旋而归,实在可喜可贺的。若非二爷出了事,定当好生庆贺一番。”

李衾道:“多谢大嫂子。”

袁南风微笑道:“哦对了,再加上江少奶奶,也算是你的双喜……”说到这里又觉着在李珣出事的时候提很不妥当,便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去了。”说完后一点头,领着丫鬟离开。

李衾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想到之前李绶的交代,脚尖方向转动,可看着自己一身风尘仆仆,又加上之前在马车里跟李持酒动手,身上什么气息都有。

于是仍旧先回了三房里,叫备了洗澡水,洗过之后换了一身衣袍,这会儿已经更深入夜了。

李衾看着外头沉沉夜色,本开打算清理过后就去萧府的,可是冬天夜寒,人家都睡得早,加上府内又有了人去世,自己这会儿贸然去萧府还是有欠妥当,思虑再三,到底打住了。

他回到房中,坐在床边,打量着旁边的锦褥暖枕,半晌才长吁了口气,慢慢躺倒。

李衾的确是疲累不堪的,不管是在谨州跟叛军周旋,还是一路过关斩将抵达京师,他的心弦始终都紧绷着,时刻都在盘算计划,没有一刻消停。

就在他躺倒的瞬间其实都还在思谋着正事儿,想要让人把林泉叫来,吩咐一件事情。

但是身子才挨被褥的时候,突然就意识放松的,竟是瞬间睡了过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身边隐隐地仿佛多了个人。

李衾起初还没清醒,朦朦胧胧里觉着熟悉,下意识地探臂过去揽住了。

直到觉着怀中的人轻软馨香,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

李衾猛然一震,整个人醒了过来!

第114章

李衾一震,即刻就要翻身而起,手上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就在将行动没行动的时候,耳畔听到一声闷哼,他顿时反应过来,忙放松了几分。

外头还留着灯,帐子里的光芒昏沉闪烁,李衾定睛看去,看到面前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描摹过这双眉眼的时候,他的眼神也跟着一寸寸地温柔下来。

“你……”李衾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睡死过去,也不让人叫我。”

且说他且看着面前的东淑,不知是不是错觉、又或者是因为这小半年没见着,此刻看到她,之前所有的那些“江雪”跟东淑有所不同的细枝末节,突然间都模糊下来,在看她的第一眼,心里竟是一点儿的隔阂都没有。

有点像是老夫老妻相见,他喜欢这种感觉,心头竟为之一荡。

东淑瞥了一眼他揽在自己肩上的手:“你刚刚以为怎么样,难道以为是有了刺客?”

李衾又笑了,他连月在外头,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些军中的男儿,面对的不是腥风血雨,就是刀光剑影,就算是睡梦中也惦记着战事。

在外头的时候,也自然没有人敢轻易靠近他身边,所以方才乍醒非醒的时候,一时竟迷了,忘了身在何处。

他重又缓缓地倒身下去,把东淑往自己身边搂了搂,并不做声。

东淑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只管看什么?”

李衾道:“我看……”他瞧着近在咫尺的玉容丽色,此时又觉出了几分难以形容的异样。

他来不及细想,且才相见,很不该再提那些煞风景的事,于是道:“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东淑答了这句,问道:“怎么,不喜欢我回来吗?”

李衾握住她的手道:“我本来要去,又怕天太晚了,惊动了那边府上,只等明日早早的过去,一则给老太太请安,二来接你。”

东淑听了这句,才抿嘴一笑道:“哼,倒不是我想回来的,只是府里太太怕失了礼数,催着我回来,无奈才只得先回了。”

帐子外静悄悄的,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高,虽久别重逢,喁喁低语之中,却透着淡淡的宁静温馨。

李衾情不自禁,缓缓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上轻轻地亲了下:“那我倒要先谢谢府里太太了。”

“你别错会了意,太太不是为你,是为了府内的这件事。”东淑将手挣了挣。

李衾听她这么说,一时想到李珣,他心里转了几转,脸上的笑不禁收了几分。

东淑立刻看了出来,但却不问,只道:“出去这一趟,一切可好?别的先罢了,有没有伤着?”

李衾才又带笑低声道:“放心,又不必我去冲锋陷阵,并没有伤到一根头发。”

东淑听到这句,便哼了声,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李衾道:“怎么了?”

沉默了会儿后,东淑问道:“你去了这些日子,为什么一封书信也不曾回来?”

李衾没有立刻回答。

东淑虽然背对着他,可仍是在竖着耳朵等他答案的,良久都没有声音,她心里有点失望,忍不住又有点生气。

于是赌气道:“我自然知道你日理万机的,情形必然非常的艰难,要打起十万分精神应对,至于我……实在算不得什么,是我多此一举,三爷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没问吧。”

她虽然竭力淡淡地说了这句,心里却鼓出了一口气,当下便扶着床坐起来,转身要下地去。

才一动,就给李衾握住了手腕。

东淑不睬他,只板着脸道:“我还是到别间去,不打扰三爷休息,明儿只怕您还有很多应酬呢。”说了这句,忽然一股委屈涌来,最后一句的声音就多了几分颤意。

“你真想知道吗?”李衾问道。

东淑扭头,冷冷道:“不想知道。三爷且放手。”

李衾笑了笑,温声道:“天寒地冻的你才回来,才回来,又往哪儿去?丫头们都在外头,别叫他们听见。”

东淑拍开他的手:“听见又怎么样。”

李衾道:“他们必然以为我才回来就惹少奶奶不高兴,赶明儿萧宪听说,又饶不得我了。”

“哼……原来你怕这个。”东淑越发不高兴,推他一把就要下床。

李衾眼疾手快,探臂拦腰过去,就要将她抱回来。

但就在手臂环住她的一瞬间,便听到东淑低呼道:“别……”

李衾反应也算快了,忙停了动作,但与此同时他的手臂已经抱住了东淑的腰,顿时感觉到异常。

“这、这是……”李衾愣了愣,手掌一动,在东淑的腰侧轻轻一抚。

她的腰本来很细,这会儿却好像、好像是略微丰腴了些。

李衾诧异:刚刚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并没觉着她比先前圆润多少,难道是因为天冷穿多了衣裳?

正在这时,东淑抓着他的手扔在一边。

李衾笑道:“这屋内不是很冷,把外头的衣裳脱了吧,鼓鼓囊囊的,睡觉也难受。”

东淑扭头瞪了他一眼,李衾才发现她的脸上红通通的,双眼水光闪烁,却仿佛羞恼交加。

“怎么了?”李衾才问这句,目光却不由自主往下移过去。

原来此刻他发现东淑也并没有穿许多厚衣裳,只是蜜合色的中衣外头多着件夹袄,忽然间李衾盯着她的肚子,变了脸色:“你……”

就在这时候,外头甘棠因听见了动静,便走过来看端倪,见东淑在床边,就悄声道:“少奶奶,既然没睡,就喝一碗燕窝吧,回来之前咱们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叫每天一碗缺不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