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听了会墙角,谭振兴决定去找谭盛礼,花多少钱都得把两人打发了,留在家迟早得出事,可怜他还没提及此事就被谭盛礼骂了顿,他毫不怀疑谭盛礼是想打他的,因为急着去看唐恒而懒得搭理他,谭振兴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去找谭佩珠,结果谭佩珠只让他按兵不动,他哪儿按耐得住啊,没办法,只能再次与虎谋皮!
“三弟,你看到了吧,那唐恒就不是个好人,父亲心善,定是被他给骗了。”
谭振业还在床上睡着,翻了个身,没有说话的**,谭振兴急了,拖长了音,“三弟...”
“他是姑婆的孙子。”
“啥?”谭振兴震惊,“怎么可能?”谭家姑娘水灵灵的,他姑婆姿色必然不差,生的孙子怎么丑成那副模样,丑也就算了,性格也不好...即便是姑婆的孙子,口口声声说姑婆不允许他来谭家,到底爱慕虚荣来了,不肖子!
谭振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
“先看看吧。”谭振业起床下地,淡淡道,“毕竟是谭家亏欠了姑婆,他若是个性格好的,多养个人没什么,若别有用心...”
余下的话谭振业没说完,谭振兴听得兴奋起来,脸贴过去,嘿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有法子。”谭家个个都是聪明人,能文能武,他们连土匪都不怕,何况是唐恒?
谭盛礼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吃过早饭,大摇大摆带着唐恒外出购置衣衫鞋袜,旁人问起,他大大方方回应,以致于不到片刻,喜乐街都知谭家来了亲戚,喜乐街的人朴实不会刨根问底打探唐恒身份,其他人就不同了,不仅将唐恒的身份打听得清清楚楚,还将谭家不光彩的旧事翻了出来。
谭盛礼到国子监时,好几个教书先生露出鄙夷的神色,柳璨与他关系不同,没那么多避讳,谭家那位姑娘嫁人时谭盛礼还小,和谭盛礼没多大关系,见谭盛礼心事重重的,他安慰谭盛礼,“别管那几个阴阳怪气的人,廖祭酒查学生作弊时发现他们早有察觉但睁只眼闭只眼为此训斥过他们,知道你和廖祭酒交好而记恨你呢。”
“柳兄说的是,我在想其他...”谭盛礼在想怎么安顿唐恒,唐恒商籍出身不识字,想送他去读书,唐恒不肯,说他出身低微会被人嫌弃,来京是卖身给自己做仆人的,那是谭家姑娘的后人,谭盛礼哪能看他卖身为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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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教唐恒这个孩子得循序渐进,谭盛礼暂时不去想了,和柳璨聊起藏书阁的事儿,“晚上仍有学生熬夜读书不肯家去?”
“是啊。”说起这个柳璨有些忍俊不禁,“自我进国子监后,极少看到他们留恋藏书阁连家都不回的情形呢。”都是养尊处优处处要强的少爷,结果夏试每门功课都落后于人,他们哪儿受得了,日日挑灯夜读等着秋试好好表现呢,当然其中不乏有被迫待在书阁的......
“勤勉是好事,但常常熬夜身体吃不消,袁安朱政他们日夜守着也不是法子...”谭盛礼道,“即日起,藏书阁戌时关楼吧。”
真有那勤学上进的可以借书回家看,家里有长辈仆人,会提醒他们注意休息,柳璨心里不太赞成,但知谭盛礼肯定有其他打算,夏试后,很多学生害怕家里人责备,尽管不情愿,但老老实实去藏书阁看书将功补过,尤其是那些挨了打的学生,忍着疼痛都要待在书阁,想起那帮人,他好笑道,“戌时关楼算给了他们名正言顺不读书的理由,又会欢呼雀跃地乐上很久吧。”
“不会。”谭盛礼笃定道,“他们会更勤奋的。”
柳璨不解其意,直到遇见熊监丞带着行动不便灰头灰脸的学生们过来,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向熊监丞拱手,瞅了眼谭盛礼。
后者面上无波无澜,甚是镇定。
“谭祭酒来了。”熊监丞笑眯眯地拱手,“那天在田间无意听到人们说这几日就该收玉米了,我与孟先生商量带学生们去看看,总不能整日纸上谈兵,亩产粮多少都不知道吧?”夏试算学题多简单啊,学生们竟然不会,简直丢国子监的脸。
不趁机狠狠收拾收拾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个能耐的呢!
孟先生站在后边,脸上笑容灿烂,喜悦非常,谭盛礼颔首,“也是,常诵古人诗已作丰年兆,黎民意尽安,去见识见识也好。”
闻言,学生们不由得脸色发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有后悔又有埋怨,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埋怨对方动手,其中怨气最甚的怕是楚天了,他没参与闹事,但因站在旁边没有劝阻被熊监丞认定成冷血无情不管同窗死活,平心而论,谭振业也没劝阻,凭什么只惩罚自己?
他怀疑谭振业在熊监丞面前说了什么,虽然他没证据,但直觉告诉他和谭振业有关。
他站在最末,目光阴恻恻地打量着前方的谭盛礼,不知为何,突然勾唇笑了笑,旁边人抵他胳膊,哑声提醒,“别笑,被熊监丞看到又该说我们不知廉耻了。”
楚天:“......”
前边,谭盛礼鼓励他们,“国泰民安,出城走走于你们来说是好事,天气炎热,小心别中暑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热的天不中暑才怪了,楚天低下头,嘴唇动了动,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然而想归想,却无人敢吱声,父亲随时拎着木棍准备揍人,稍微行错半步就甭想有好日子过,齐齐给谭盛礼行礼,不约而同道,“祭酒大人说的是,学生们必当身体力行,不给国子监丢脸。”
“去吧。”
这次去的是在藏书阁打架闹事的学生,落到熊监丞手里不脱层皮回不来,所谓杀鸡儆猴,国子监上下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安,平日最爱闹腾的金贵少爷都沉默不少,功课完成得好不说,得闲就去藏书阁,不再像前几日百无聊赖的随便翻翻,人人都带着笔墨纸砚,不懂的地方抄录下来问周围人...
柳璨再次见识到藏书阁不同寻常的氛围,虽然嘈杂,但人人都在讨论文章诗句,你来我往,分外热闹,便是袁安和朱政都忍不住拿笔记录他们对文章的看法见地,两人识字但读不懂文章里的意思,故而平时只能抄书,难得有机会弄懂文章意思,哪儿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连柳璨都按耐不住想记录他们的话。
以前只以为多数学生是胸无点墨滥竽充数,其实不然,他们或许没认真听先生讲学,但并非什么都不懂,谈论文章时那飞扬自信的眉眼让柳璨对他们刮目相看,他想,若是廖逊活着,看到学生们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场景该有多欣慰啊。
要知道,这些学生们办诗会文会,会吟诗会做文章,不过多以身份尊卑来论优劣,阿谀奉承的人多,敢说真话的寥寥无几,廖逊曾去过,回来后唉声叹气,直叹风气不好,哪儿像现在,学生们摒弃身份,慷慨激昂的只谈文章,便是独来独往的谭振业偶尔也会说两句,他表情阴冷,但一针见血,说完没人敢往下接。
这个小公子,远比谭祭酒更让人敬畏害怕,这倒是有些出乎柳璨的意料,好在旁边有谭生隐性格温和能缓和气氛。
他们谈天说地,柳璨就静静的观察他们,暮色四合,藏书阁慢慢恢复了清静,锁门时,看几个学生在角落里唧唧歪歪,被围在中间的少年低着头,双手捏着衣服,面红耳赤的,有个少年伸手推攘了他下,柳璨认得推攘的少年是顺昌侯府的少爷,他落上锁,走了过去,“做什么呢?”
用不着说,又在欺负人了。
“要我去请谭祭酒过来吗?”
听得这话,少年们急忙散开,顺昌侯府的少爷给柳璨见礼,“柳先生是否误会了,我向李凌请教点事儿而已。”
“是吗?”柳璨看向低头不语的少年,“是这样吗?”
“是...”少年嗫喏地答了声,柳璨皱眉,“还是请谭祭酒过来看看吧。”他在国子监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他们在欺负人,转身就要去找谭盛礼,手臂被拉住,顺昌侯府的少爷钟寒苦着脸道,“柳先生,错了,我们错了还不行吗?”
说着,急忙拱手作揖,脸上难掩害怕,他们没想欺负李凌,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想想自己身份何等尊贵,竟然和李凌为了篇文章争执得口干舌燥欲罢不能...太...太辱没自己尊贵的身份了...故而想教训李凌两下,没想惹事。
“柳先生,祭酒大人日理万机,就别拿这种小事烦他了吧,你若觉得学生方式欠妥,学生保证下次改正。”钟寒举手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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