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景荣皱眉,不太高兴:“我都等了四年了,如今咱们兵强马壮,又还要等什么时机?”
这时旁边的沈望舒终于听不下去了,便插话了一句:“自然是名正言顺的时机。”说完不等卫景荣说什么,便又道:“君君臣臣。卫家军私自用兵,朝廷问责是应该的,你若因此兴兵反抗便是不臣,不义之师难得长久。君不见古来兴兵,总要打个大义的旗号吗?”
这道理卫景荣自然明白,可他憋屈了太久,因此仍旧皱紧了眉头:“我知道,有大义的旗号固然是好,可咱们哪里等得到这样的时机?”
沈望舒闻言便与路以卿对视一眼,两人眸中具是彼此才知的默契——路以卿没与沈望舒说起穿书的事,可早在之前一场梦境,便已将未来透露了个明白。她们都知道襄王有不臣之心,哪怕这回没有路家的钱财相助,可这么几年过去,他谋反的准备也早做了个七七八八。
长安城中迟早一乱,襄王大抵是这场权利争夺中的赢家。可即便是输了,延康帝也是占据正统与大义的那个,襄王便是杀了他登上帝位,那也是窃国。
等到了那时,卫家军只需拿出一封“勤王诏书”,那么挥兵前往长安便是应有之义。
小两口心照不宣的有着这样的默契,也早在长安城里做好了准备。只是这些却不足为外人道矣,当下只能口头安抚着卫景荣稍安勿躁。
然而谁都没想到,等卫家军顺利凯旋回到西凉城时,城中确实已等着朝廷的钦差。可那钦差拿出的圣旨却并不是问罪的,相反倒对卫家军大肆褒扬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卫景荣(一脸懵逼):不是,说好的问罪呢,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心这么大的吗?!
路以卿(心情复杂):行吧,有这封圣旨,等襄王将来篡位了,咱们会记得给皇帝报仇的。
延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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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琉璃如何
回来前所有人都想到了此番没法善了,但任谁也想不到会接到这样一封圣旨。
不说卫景荣和路以卿这些小辈了,就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卫大将军,在接到那封圣旨之后都懵了一下。不过他到底清醒,也并没有因为这一道圣旨就真正放松了下来。
接下圣旨,扭过头卫大将军就冲儿子说道:“这圣旨上虽是褒扬,但咱们也得尽快商量个章程了,不然等秦国那边的消息传回长安,只怕麻烦就大了。”
延康帝什么德行,原本前首辅健在的时候,臣子们或许还不清楚。可如今他真正接手朝政也有几年了,虽然因襄王的缘故依旧大权旁落,可从那偶尔发出的政令也能窥见一二——他就是个懦弱短视又贪财的人。四年前西北一场大战,襄王手下的人因贪墨卫家军粮饷导致战败,落马不少。彼时延康帝便趁机收揽了不少权柄,然而户部兵部的人换了,卫家军却依旧没能得到足够的粮饷。
为什么会如此?是因为之前落马官员流出的血还不够红吗?自然不是的,不过是因为卫家军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击退了秦国来犯,因此让某些人心中生出了侥幸罢了。
这个某些人所指便是延康帝,换句话说如今贪墨了卫家军粮饷的人早已从襄王党变成了皇帝。
卫大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但能做到他这个官位的,哪怕常年不在长安也多少是有些耳目在的。因此长安城中的风风雨雨他都知道得清楚,看清了朝廷的腐败之后,也才彻底走上了如今这条路。
这些卫景荣作为少将军自然也都知道,因此他一听卫大将军说完,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眉头微微皱了下,他脸上露出两分不悦,到底忍耐下说道:“父亲稍待,我这就去着急众人议事。”
不多时,将军府的议事厅里便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刚回家就又被召回的卫家军将领。
唯一一个军营之外的人物,大概就是路以卿了。不过她对于这场议事是早有准备,卫家军一干将领见她到来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神色,反倒纷纷冲她问好——没办法,在此之前整个卫家军都是靠她养着的,军中哪怕脾气最坏的将领,也不敢得罪了这个财神爷。
一张长桌摆在议事厅里,左右两侧放着十余张椅子,落坐的也都是卫大将军的心腹人物。他见众人到齐也没寒暄,只将那刚领到手的圣旨往桌上一放,便开门见山道:“这是长安城里送来的圣旨,陛下没有对咱们私自出兵问罪,反倒在圣旨中多有褒扬。”
这话一出,座下众人神色各异。
有平淡,有不屑,也有摸不清状况傻乐的。
平淡与不屑自然是源自于这许多年来对皇帝和朝廷的失望,更有聪明人早看穿了皇帝的贪婪,因此并不将这一张除了口头褒扬什么都没有的圣旨放在眼中。
然而最先开口的却还是摸不清状况傻乐的,便听一道憨厚的声音说道:“这不挺好的吗,我还以为咱们打了胜仗还要回来吃挂落呢。”
这话一出,不少人无语的视线望了过来,生生将那说话的将军吓得闭上了嘴。
卫大将军也是懒得理他,指尖在摊开的圣旨上轻点了两下,问道:“各位对这圣旨都有什么看法,不妨都说出来听听,咱们也好为今后做准备。”
隐隐约约,众人都从这话中听出了些许异样,聪明人面面相觑,感觉某些心照不宣的事似乎就要被彻底揭破了……有人紧张,有人兴奋,有人迟疑,但却没有人主动开口。
在这种情况下,最适合接话的人自然还是卫景荣,他当下站起身道:“既然众位将军都没话说,不妨便让小侄先说两句。这道圣旨来得意外,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在座恐怕都有了解。咱们打去秦都,秦使入长安求和,该是许出了不少条件的。可咱们发兵没等朝廷允许,退兵也没等朝廷诏令,这道圣旨之所以能送来,恐怕也是长安消息迟缓的缘故。”
众人沉默,但看神色多半也是认同的,毕竟延康帝的貔貅脾气谁都清楚。
卫景荣扫视众人一眼,便又接着道:“父亲请众位前来议事,议的便是接下来如何应对朝廷诘难。毕竟等咱们撤兵的消息传回长安,朝廷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怕就不会是如今这态度了。”
说到后来,他声音特地压沉了两分,好似重锤一般重重砸落在众人心间。过了一会儿便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少将军有何打算?”
卫景荣垂眸抿唇,却是一副不想再开口的意思。
这时候卫大将军也不好主动说什么,于是能帮卫景荣说下去的,似乎也只有路以卿了。只听她清清朗朗的声音响起:“皇帝贪婪,所求也不过是钱财。西北这地方如此偏僻,秦国更是只有大片的沙漠戈壁草原,梁国也不需要这样的国土。”
话说得这般明白,众人自然不会听不懂——要想与朝廷继续相安无事,他们需要付出的自然是此行所得的战利品。可那是众人真刀真枪拼来的,又有谁舍得就这样舍弃呢?!
将军们心中大抵都是不满的,更有脾气不好的当即拍了桌子:“凭什么?!咱们卫家军都多少年没吃过朝廷的军粮了,这回好不容易打去秦国捞一笔,也没向朝廷要过一针一线。凭什么现在打了胜仗,兄弟们好不容易得了些好处,还要给那昏君送去?!”
这话也算是说到众人心坎上了,然而这人的下一句却又将路以卿推上了风口浪尖,只听他道:“咱们如今都是路郎君养着,这回出征的军需也是路郎君给的,就算真要上缴什么,我宁愿路郎君也不愿给那昏聩的朝廷,养着一帮蠹虫。”
路以卿闻言心下一凛,忙站起来推拒道:“将军言重了。我为卫家军做这些,不过是钦佩卫大将军人品,也是敬重诸位品性。当年若非卫家军死守云擒关,如今梁国会是何等模样,谁都不能想象。”她说完笑了笑,又道:“再说当年我与少将军有约,是我输了他,也该践行诺言。”
三言两语,这个话题终归是带过去了。路以卿偷眼去瞧上首的卫大将军神色,却只见他面色平静,也不知方才那番话有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说到底,路以卿的野心没那么大,她所求也不过是个平安喜乐,并没有争权夺利之心。
卫景荣也察觉到了不妥,想到路以卿之前一番话是替自己开口,心中便觉有些歉意。这时也不想再推路以卿出去风口浪尖了,自己说道:“我知大家都不愿,我也不愿。可不管咱们有没有吃过朝廷的军粮,如今到底是梁国的臣子,朝廷那边的诏令又怎么能不听呢?”
这翻话看似无奈,可路以卿分明从中听出了挑拨。在场众人能做到高级将领,自然也没谁是真傻,真傻的也有不逊于野兽的直觉,此刻自然也都听出了一二深意。
场面顿时更沉静了,最后卫大将军终于开口:“朝廷那边现在还不能得罪,所以我召集众位前来,也是想问问各位的打算。”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众人沉默,想到那些刚分到手里,还热乎的战利品,就觉得心头滴血似得疼。
良久,才有人开口:“咱们这些人好歹还有份俸禄,这些东西舍就舍了。可那些分给下面将士们的战利品呢?他们去一趟草原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得些东西乐了两天,难道还要他们交回来吗?”
真要这么做了,只怕卫家军当场就能上演一出哗变。
卫大将军自然没这打算,想了想说道:“这倒不必。秦国求和,两国国书所约定的好处,最后收来必定是要送进国库的。咱们不走这流程,直接把钱给陛下送去……”
换句话说,卫大将军这是打算直接收买皇帝。哪怕延康帝在朝中还有襄王掣肘,可说到底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帝王,真要想将此事揭过,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看面前这封圣旨就知道了。
众人闻言眼睛亮了亮,感觉心口的血滴得没那么厉害了——也不知有没有人发现,这一来二去之间,卫家父子已经将众人彻底摆在了朝廷的对立面。
就在众人捂着心口商议着该给皇帝送多少钱的当口,沉默了许久的路以卿忽然扯了扯卫景荣的衣袖,后者从善如流的将脑袋凑了过去。便听路以卿低声说道:“少将军,之前在秦国谈判时,我看你对秦君私库里的琉璃很感兴趣,你说陛下会不会也喜欢琉璃?”
路以卿的琉璃卖了三四年,秦国的高端市场基本饱和后,那些琉璃制品又开始反向流入梁国。只是这一来二去经几道手,哪怕秦国琉璃已经降价,梁国这边也依旧维持着高价。
卫景荣闻言想也没想,便道:“陛下爱财,值钱的东西他都喜欢。”
路以卿眸子闪了闪,说道:“既然如此,那少将军你说,咱们送几车琉璃去长安如何?”说完见卫景荣面露疑惑,也不等他开口询问便解释道:“我有一条路子,可以低价收入一批琉璃,把这些送去长安绝对比送真金白银划算,也能为众将军省一笔钱。”
卫景荣没怀疑她的说辞,眼眸顿时亮了亮,甚至还想到了更多:“如此正好。而且既然要送,咱们也不能默默无闻,最好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卫景荣(搞事):琉璃很容易碎的,到时候也不知道心疼的是谁。
延康帝(捂心口):是朕,是朕,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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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何必忍气吞声
琉璃这东西,在旁人那里贵重,在路以卿这里却是不值钱的。可以说她想要多少就能烧多少,之所以跟卫景荣说低价买入,也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这琉璃生意是她在做。
两人商量一番,又与卫大将军通过了气,这事也就简单的敲定了下来。
折腾一番回到家中,天色都已经暗沉下来,沈望舒倒是还等着她一起用饭。路以卿一见就心疼了,忙上前两步将人拉住,而后带着些不赞同的说道:“阿沈你怎么还没用膳,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万一白等这许久怎么办?!”
沈望舒倒是不在意,牵着她进了膳厅:“怎么会白等,我算着你就该回来了。”
路以卿闻言看她一眼,见沈望舒神色间并没有玩笑的意思,显然是心中早就有所猜测了。于是只好无奈笑笑,却仍道:“我知道阿沈厉害,可万一饿着你了怎么好?”
沈望舒便没好气看她一眼:“你真当我傻吗,饿了不会吃点东西垫肚子?”
这话倒也是,路以卿顿时不多说了,抿着唇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话间,便有仆从将厨下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上来。不过还没等路以卿招呼用膳,沈望舒却忽然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好了,我等着你也不单是用膳的。之前咱们回来得匆忙,管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又走了,这封信便交到了我手里。”
路以卿闻言也不急着用膳了,好奇的抬眼一看,顿时就认出了信封上熟悉的笔迹——那是路家主的笔迹。父女俩这些年相隔千里,但书信往来也是一直没有断过的,不过从前都只是简单报个平安说些家事,但一回时机不同,这封信中的内容显然也不会是寻常。
这样想着,路以卿也没耽搁,当即便将信接过拆看了。
沈望舒也没凑上去看,直等到路以卿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这才问道:“咱们离开不少日子,父亲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路以卿眉头微蹙,但总的来说神态却还算平静,闻言一边将信递给沈望舒一边早有所料的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襄王听说过西北战事后,终于忍不住向金陵那边出手了。不过咱们早就跟父亲通过气,他早早就避开了,也没被襄王的人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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