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去纠缠别人的妻子你还有理了?”蒲玔仲气的手指发抖,怒问道。
“她已和离,何来有夫之妇之说?”蒲柳之上前两步,寒声道“我自知您不喜我,但您也不必造谣来编排我。”
蒲玔仲显然不知道彭煜与楚尤嫤和离一事,愣了愣,语气软了几分道“你若安安分分在扬州待着,何至于将彭煜招来,如何他拿住把柄,在城外安营扎寨,不肯离去,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若铁了心要攻打扬州,我们全力备战便是。”
“你说的轻巧,那彭煜是何人,近几月连攻几城,全被他拿下,如今他手握重兵,难不成你想我们扬州也易主不成?”
蒲柳之沉思半响,沉声冷笑“他如今风头正盛,想来早已是冀州那位的眼中刺肉中钉,不妨我们在给他加把火。”
“你的意思是将冯羽引导这件事中来?可他自登基以来,不问政事,自大狂妄,整日腻于温软香怀,彭煜攻下好几处城池都没惊动他,你又有何把握这次他能出手派兵?”蒲玔仲疑问道。
“您不必操心此事,我自有把握。”蒲柳之信誓旦旦道。
……
城外,彭楚河将馍馍拿给彭煜,抬头望了眼天色,不解道“将军,我们还要等几日?”
往常将军攻城从不拖泥带水,动作利落,说攻便攻,可这次在扬州城外等了三五日了,还不见将军发号施令。
彭煜一手拿水壶,一手拿干馍,望了眼不远处的城门,道“传信给扬州州牧,明日午时与他谈判。”
“是,将军。”
彭煜没想在此时攻打扬州,带兵来不过是另有目的罢了。
扬州城门大开,双方兵力割据一地,彭煜骑马孤身上前,高大威猛,气势逼人。
蒲玔仲与蒲柳之亦是坐与马上与他相对。
“不知彭将军要与在下谈何事?”蒲玔仲心下不安,索性先开口发问。
彭煜抬眸看向蒲柳之,问道“不知蒲公子可有妻室?”
蒲柳之不冷不淡道“尚无。”
彭煜低笑一声,将头转向蒲玔仲,道“贵公子也该找个妻子,免得成天惦记别人的。”
蒲柳之脸一沉,道“这个别人,你又怎知日后不是我呢?”
彭煜眸色渐深,泛起暗涌,隐有怒意,却一瞬间,面上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彭煜正要对蒲玔仲说些什么,蒲玔仲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先于彭煜开了口,“多谢将军关怀犬子,犬子合该适龄成亲了,今日回去在下就为犬子张罗婚事。”
这话听的彭煜舒心,继续得寸进尺道“不知在我回彭城前,能否喝到贵公子的喜酒。”
“若将军能来,是在下的荣幸。”蒲玔仲恭维道。
彭煜得到满意的回答,拍马转向,掉头就走。
蒲柳之在一旁听的气急“彭煜,君子追求光明磊落之行,你的所做所为,如何能称得上君子?”
彭煜动作一顿,却没理他,径直驾马离去。
关了城门,蒲柳之冷声相对“我已写信传去冀州,不出几日,冯羽定会派兵前来,您当真就如此迫不及待吗?”
蒲玔仲听不得他反抗自己,回道“你以为我想被人戳着鼻梁骨威胁吗,这还不是为了扬州百姓,况且,你哪来那么大把握笃定冯羽会派兵来整治他?”
“冯羽若不派兵,你是准备拿整个扬州做赌吗?”蒲玔仲质问。
蒲柳之不再言语,没随蒲玔仲回府,打道去了酒肆。
对于这些事,远在荆州的楚尤嫤全然不知,正因此时扬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月前新皇下令各州府需挑貌美女子十名送往冀州,可此事被楚尚武压下,迟迟未挑送女子送往冀州,新皇震怒,下令十日后若不能送去,后果自负。
至于这后果,自然少不了派兵动武。
楚尚武身为荆州州牧,以和治民,仁政爱民,让他在荆州寻十位清白女子送给那昏庸无道的冯羽,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以抉择。
本想此事能拖就拖,说不定那昏君能将此事忘于脑后,可谁料,不仅没忘,还惦念着。
这几日楚尚武着急上火,消减不少,晚间,楚暮在旁劝道“父亲不若派人去寻些貌美女子来,加急送往冀州,以全此事,不然新皇若怪罪下来,我们小小荆州实在是吃不消。”
早知冯羽是个凶残昏聩之人,说什么当年他也不会招降于他。
如今冯羽独大,若要保全全州性命,也只能一步错步步错。
楚尚武沉默片刻才道“传令给各知府,寻自愿去冀州之女。”
……
这日,楚尤嫤绣了副春盛花开图,准备给她母亲看看。
过了垂花门,院子一侧,摆着张竹编椅,海棠正半躺在上面吃酸枣。
“这什么枣,不够酸,你再去替我寻些酸的来。”海棠将枣核吐在婢子手里。
那婢子是赵金秀派来照顾她的,婢子道“这已经是府里最酸的枣了。”
海棠闻言正欲发作,脸一沉,还没来得及骂就瞧见了从小路过来的楚尤嫤。
海棠秒变了脸色,扬起笑容,扶着肚子站起身。
徐步凑到楚尤嫤面前笑道“瞧姑娘长得这么标志,想来是暮郎的妹妹吧?”
“前些日子我与你才见过,怎的,这便忘了?”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提及前几日,海棠面色微变,但掩饰的极好,道“瞧我这记性,这怀了身子的人就是忘性大。”
海棠抬手抚自己的头发,将头上的一只红宝石簪子拆下,拿帕子细细擦了,递给楚尤嫤。
“我听暮郎说,他最爱重你这个妹妹,今日碰到,我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只簪子是我身上最值钱的,还望嫤儿妹妹莫嫌弃。”
楚尤嫤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任由她伸手递着簪子,不打算接过。
看她这么殷勤,想来是想从自己这里下手了,从她入府,婢子小厮话赶话的大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没被认可的外室,对她说不说怠慢,却也总不上心。
今日若她收了这只簪子,不出半响,这位外室在下人的心中的地位就能抬上一抬。
楚尤嫤不傻,不准备给她抬轿子,转身就要走。
霎时间,海棠手疾眼快的拉住楚尤嫤的衣袖,楚尤嫤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一声惊叫。
还没等楚尤嫤反应过来,那垂花门后的一个身影疾步冲了出来。
“海棠,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听声音,是她哥哥没错了。
海棠轻声娇喊“暮郎,孩子,我的孩子。”
楚尤嫤心想,看来这外室是准备拿她做垫脚石了。
楚暮急忙喊道“快去寻郎中来,快去。”
“暮郎,我肚子疼,好疼啊。”海棠面上留下两行泪,楚暮看的心疼不已,连忙咬牙使力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
不一会儿,郎中来了。
“夫人动了胎气,待老夫开副安胎药,日煎一副,好生养着,或无大碍。”郎中把完脉道。
楚暮松了一口气。
又听郎中道“夫人日后需得小心,切不可在发生此事了。”
楚暮谢过郎中,便听到躺在榻上的海棠细声道“今日都是我不小心,我不该认不清自己的地位送妹妹簪子,更不该去扯妹妹的袖子。”
接着又低声抽泣道“幸好孩子没事,不然海棠会后悔一辈子。”
楚暮安抚她几句,目光看向楚尤嫤,眸子里面透露着隐隐的失望,和不愿相信的挣扎。
虽如此,却没开口责备楚尤嫤。
楚尤嫤站在那里,冷静的看向楚暮,问道“哥哥,你信我吗?”
楚暮闭上眼,有睁开,眸子里一片清明,道“哥哥信你。”
楚尤嫤对楚暮微微一笑,就告辞了。
却不想,楚暮转头就去找了赵金秀。
屋子内,染着檀香,让人心静。
楚暮一进屋子,就跪在地上,求到“母亲,求您让海棠去儿子的院子。”
在她院子发生的事,赵金秀自然一清二楚,但还是问道“为何?”
楚暮道“海棠她孤身一人来到楚府,家世地位,难保下人会看不起她,怠慢她,如今她怀着身子,需得悉心照料。”
“怎么,我身边的人照顾她,还委屈她了。”赵金秀冷声道。
“儿子绝无此意,只是海棠敏感,有儿子在她身边,她也能舒心些。”
赵金秀没说话,将楚暮赶了出去,楚暮却不死心的一天来求一次,最后赵金秀烦了,叫了粗使婆子,给她收拾东西送到了楚暮院子里。
话传到楚尤嫤耳朵里,楚尤嫤心中冷笑,没想到还是叫她给得逞了。
作者:把这个周末码的稿子都放出来,后面还有两章!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留言与支持!
第29章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却不想,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楚尚武便收到了一封密诏。
楚尚武看过信后,一双剑眉拧的死死的,将信小心翼翼的折好,装在竹筒里,放了起来,做完这些后,楚尚武快步出了书房,去了主院。
主院里,赵金秀正生气,听说那海棠自入了林暮的院子,整日搞些幺蛾子,那些个下人皆苦不堪言,一个个的偷着来告状。
赵金秀正想掐腰大骂,却瞧见楚尚武急匆匆的甩着风来了她的院子。
楚尚武一进屋就吩咐那些个婢子,让她们退出去,只留两人后,楚尚武半拥着赵金秀去了里间。
赵金秀看他这架势,一进屋就火急火燎的,笑骂了句不正经。
楚尚武老脸一红,接着正色道“别胡说,我有正事跟你说。”
看他神情严肃,赵金秀也敛了神色,道“什么事搞得你慌里慌张的?历了半生的人了,怎么遇事还是这么不镇定。”
楚尚武开门见山道“新皇要来荆州。”
赵金秀大惊“什么?”
当年冯羽谋逆,他手握重兵,但没有天下一统的野心,是以各州郡得以存活,只每年上贡即可,如今他要来巡荆州,楚尚武心里也是一惊。
赵金秀蹙眉道“他要的十位貌美女子不是已经送去了吗,他如今来荆州是打的什么意图?”
“从州郡里挑的十名自愿去冀州的女子早两日就已经派人护送过去了,如今他要来,应该不是为这件事。”楚尚武声音低沉。
“不是为这事,那是……”赵金秀疑问,不过话说到嘴边,她心中就明了,与楚尚武对视一眼。
楚尚武接过话茬“看来他是怀疑我有不臣之心。”
当年迫于形势,臣服于他,可楚尚武心里从来没认可过这位新皇。
“那怎么办?”赵金秀焦急问道。
楚尚武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若是新皇有意攻打荆州,凭荆州兵力,哪能抵抗,若是彭煜还是姑爷的话,到时能请他抵抗一番,可如今……
楚尚武发愁,连坐下来喝杯茶静静心的心思都没了。
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后,楚尚武急促道“你快去让尤嫤和儿媳收拾收拾,到时候你们先去扬州避一避。”
赵金秀的娘家在扬州,闻言,她道“对,我得赶紧让嫤儿离开荆州。”
赵金秀先是差人去告诉林罗云,又火急火燎的去了楚尤嫤的院子。
“母亲,您来了。”楚尤嫤停下手中的活计,将绣绷子放在紫檀木,笑看来人。
“嫤儿,快,你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去跟你嫂嫂去扬州。”赵金秀刚进屋子便开始喊。
“母亲怎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楚尤嫤不解问道。
“新皇要来荆州,他此行绝无好意,你收拾了细软先去荆州避一避。”
赵金秀打开衣柜就开始给楚尤嫤收拾包袱。
楚尤嫤闻言心里一咯噔,上辈子是彭煜,这辈子冯羽,为什么总是避不开这场死灭的厄难。
“母亲,我不走。”若真出了事,她一个人独活有何意义。
“不行,你必须走。”赵金秀态度强硬。
“那冯羽贪图美色,你在荆州待着,你父亲又是荆州州牧,他若来,少不了要招待,你若被他瞧见,你让我可怎么活?”赵金秀说着说着就要抹泪。
自家闺女的相貌在整个荆州也是数一数二的,若被冯羽瞧见,女儿这辈子估计就要毁在他手里。
“你和你嫂嫂一起去扬州你外祖母家,到时候相互照应。”
“那母亲你呢,哥哥呢,父亲呢,你们怎么办?”楚尤嫤眼中含泪。
“你先别管我们,我们自有法子,你先赶快离开。”赵金秀仓促给楚尤嫤收拾了东西。
楚尤嫤仍是不愿抛下家人独自去避难。
赵金秀抬高了声“你若不走,于你父亲而言也是个累赘。”
府外已经备好了马车,赵金秀将楚尤嫤送上了马车,马车上,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林罗云。
方才楚暮去了她的院子,催着她收拾东西,送到了马车上,叮嘱她要照顾好孩子。
二人坐在马车里挥泪不止,却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只是羁绊。
赵金秀强忍着泪对车把式道“走,快走。”
……
马车出了城,到了郊外,楚尤嫤撩开马车里小窗的帘子,外面天色渐浓,郊外一片春意,掩盖在月色中。
楚尤嫤咬唇,做了个决定。
她放下帘子,撕了一片自己的衣角。
接着将手放到自己嘴边,牙齿用力,细嫩白净的指腹立马印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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