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估计也只是巧合加上CP粉最擅长的脑补而已。
但心里却还是会因为这种猜测觉得有些温暖的雀跃。
无关情爱,只是觉得被人放在心上,是一件叫人忍不住觉得柔软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嗑CP的乐趣吗?
我发誓我对贺四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我只是想蹭一口粮,给冰冷的生活造就一点点温暖!
一起淋过大雨,虽然是真的,但感情是假的。
所以四舍五入我也只是蹭了同名纸片人的粮而已!
这么想着,我决定理直气壮地做个CP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日,休息!
第十五章
在澡盆里洗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我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今天贺四的心情似乎真的不太好。
秉持着关心年轻人的原则,我有些不舍地从澡盆里爬了出来。
怎么说我两世为人,四舍五入都可以当贺今的爸爸了,不得关心一下我儿子吗?
作为CP粉,不得关心一下发糖的正主,顺便自己给自己产一点糖吗?
而且,小财主一直以来对我真的挺好的。
所以他难过的时候,我想陪陪他。
虽然我不一定能安慰到他,但是至少让他别难过得那么孤单。
换上干净的衣服,我莫名产生了一种春游回家洗完澡的安心感。
衣服的材质并不十分好,晒得过干的布料有棱有角地支棱在肩膀上,出门前我还拍拍它压下去,保持仪容。
敲了敲贺四的房门,听到他懒懒地答了一声进来。
房间里贺四正在擦头发上的水,瞅见我也不避讳衣衫不整的样子。
我坐到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还是热的,在淋雨后喝起来还挺舒心。
然后贺四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他擦头发的声音。
“你过来是做什么的?”贺四问道,毛巾半遮了他的脸,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斟酌了一下怎么开口,最终我觉得决定实话实说,陪你“坐会儿。”
可惜嘴巴的输出信号不好,前两个字在传输过程中消失不见了。
主要是这么柔软的话我实在说不出来。
倒是贺今噗嗤乐了,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你是想陪我?”
说着,贺今挪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觉得有趣地望向我:“你看出我难受了?”
你难不难受我不知道,半湿的头发耷拉在眼角边我看得很难受。
没忍住,我伸出手将贺今挂在眼角的那撮头发朝后理顺,因为怕不小心把这缕头发给揪掉了还小心翼翼的。
大概是烛光太温暖,他看向我的目光显得有些失神。
“怎么了?”我问道。
贺今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季大人,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之前不是叫名字的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叫起季大人了,怪……怪正经的。
难道是因为我的动作又太柔和,给了贺四老父亲的错觉?
被夸了总不能没有表示,于是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难过的时候,被拍拍头,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下一刻,贺今闭上了眼睛,抿嘴笑了起来:“很舒服,多拍几下吧。”
原本打算收回来的手,又僵硬地拍了拍贺今的头。
贺四的神情又乖又哀伤。
所以今天贺四到底遇到了什么,难过成这样?
莫名的,心里有些堵。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贺四睁开了眼睛,棕黑的瞳孔中倒影着烛火,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拍着他脑袋的手一顿,又开始继续轻拍,没办法,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好在贺四此时大概只是想说话而已,视线低垂,无神地落在房间的角落:“他们全都葬在京城的北山。”
“嗯。”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我猜,贺今大概是在心里回忆家人死时候的场景。
因为我的心里也在回放。
爹的死、娘的死,还有之后的一些琐事。
“我不喜欢回老宅。小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住在那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了。”最后贺今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夜,我不回去。就在隔壁。”毕竟客栈钱贺今都给了,不住一晚五星级酒店再走岂不是很亏。
贺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咽了下去:“你怎么也在那里,走得还失魂落魄的?”
“有公事。”……失魂落魄吗?
可惜下午发生的事情太琐碎叫人想起来就疲惫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然我非得跟贺今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知道社畜的不容易。
见我不愿意详说,贺今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人说话的兴致似乎都不是很高,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只偶尔交谈几句。
到后来,我叫小二拿了纸笔上来,开始重抄被淋湿的工作本子,房间里就更静了,只剩下烛芯偶尔轻炸的噼啵声。
贺今也没请我回去办公,我就陪着他。
“亦白你的家人呢?”贺今问。
我落笔的手一顿,纸面上留下一个深黑的墨迹:“也都已经过世了。”
贺今道了一声抱歉。
“无事。”
“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讲讲,我想着怎么安慰你的时候,可能就不难过了。”经过一段时间在安静环境中的修养,贺今似乎恢复了点精神。
又皮了起来。
不过说实话,看贺今皮起来我还挺开心的。感觉压在心上的一块小石头被移开了。
看了贺今一眼,我放下毛笔。
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从来未曾和别人说过这件事,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爹,家道中落后出去跑商,死在了路上。我娘……久病,后来就算弄到钱,也还是去世了。”
但说起他们两人时,我脑子里出现的并非是他们的死状,而是我还小的时候。
毕竟是成年人的灵魂,我聪明到被周围人称为神童。
我爹娘高兴,但到底也没非要我天天读书,只有我在书房的烤串的时候才凶。
哦,还有我不遵从宗族礼仪的时候。
没办法,作为一个现代人当时还是有些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要为家族而活。
其实现在也还是没办法理解。
不过要是他们还活着的话,我能做到不顶嘴了。
就在我回忆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盖在了我的发顶:“亦白乖,不难过。”
瞎说,我没有在难过,我只是在很平静地回忆往事而已。
贺今学着我刚才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我发现这招哄人挺好用的。”
我无情地拨下了他的手,我觉得他拍我头的时候像是在拍狗。
贺今坐没坐相地半趴在桌上,支棱着脖子看着我:“亦白,今天我们也是交换过心事的朋友了对吧。”
我没有否认,继续抄着手里的公文。
贺今继续唱自己的戏:“我不管,我们就是朋友了。嘿嘿,我虽然是个纨绔,但我拥有天底下前途最好的朋友。”
我忍不住出言打断他:“并不是。”
贺今颇为不快的挺直了腰背:“为什么不是朋友?”
我有些无奈地放下笔:“我并不是全天下前途最好的人。”
我是个只希望快点攒钱退休的咸鱼。
当一个田园诗人,过种田文的生活岂不是美滋滋。
贺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昏黄的烛火被他笑得像是化掉的蜂蜜:“季亦白,你真是太别扭了。也就是我非要和你做朋友,不然早跑了。”
我见他又乐呵了起来,继续低头赶工,不少东西呢,抄不完就得熬夜了。
贺今说他非要和我做朋友,其实不确切,毕竟他又不缺。
倒是我非要和他做朋友才对,要不然他这么多话,我早跑了。
贺四在我耳边絮絮叨叨,非撩我讲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心思神游地在想。
这一幕,放在CP粉眼里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是四季为爱秉烛夜谈?
寥寥长夜,两个寂寞灵魂的交流?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猜错了。
你听听他们这聊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什么同床共枕到天明?
我在贺今那里赶工赶得都快猝死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会儿。
什么叫灯火通明闻呻|吟?
你造谣这个客栈第一个不同意,他们的卖点就是隔音效果好!
CP粉真是太可怕了。
今天只有黄没有糖,脱粉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四季,贺四与季亦白的CP名,创意来源于从心同学。
今天手不太舒服,所以有点短小_(:з)∠)_
大家健身的时候,请一定循序渐进。
搞小哥哥可以瞎喊我可以,健身不行x
第十六章
我决定用同人文告诉他们搞CP的真谛。
搞CP不光会获得快乐,还会留下眼泪。
如果说糖是CP粉的精神食粮,那么酸爽就是CP粉的灵魂药剂。
每一句意难平背后,才是真正难忘的永恒之爱。
糖会忘,但是吞过的刀片绝对不会忘。
这么想着,我下笔如有神助,刷刷就完成了同人文,还“无中生友”地将稿子给了钱多多。
审稿的时候,钱多多忍不住“嘶”出了声。
“季侍郎,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和你有仇?你的结局也太惨了吧。”钱多多一边看一边捂着胸口,显然精神文化生活单调的古代人没遭受过这种虐恋情深。
作为作者,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看到读者被虐了。
我深藏功与名地说道:“是吗?如果让我写,我也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结局。”
故事里,“我”和贺四的相遇是在京城街巷。
他贪图“我”的美色,开始疯狂追求。
而“我”作为一个清高的状元爷,必然是鸟都不鸟他的。
但是贺四毫不介意地每天到“我”身边送温暖。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本来就有些缺爱的“我”。
于是“我”渐渐被贺四打动了。
只是既然贺四能贪图“我”的美色,那就也能贪图别人的。
他对“我”的柔情没有改变,却同时习惯性地给予别人温柔。
“我”作为一个端方高冷的小仙男,就算是吃醋也是不露声色的。
结果贺四还倒打一耙,非说“我”竟然不吃醋,不爱他!
“我”虽然不会直白地吐露心声,但也不至于过分扭捏,死不承认自己的感情。
于是莫名其妙的,我们俩就定下了。
我深谙撒刀之道,这事就像是过山车,有甜才能更虐。
于是在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之后,贺四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没办法,他们贺家就他一根独苗苗了,他不想要孩子,但是贺家却必须要传承下去。将军府的荣光可以不再重现,但是百年之后,将军府的故事不能无人讲述。
“我”肯定是不可能接受的,但“我”面对将军府已逝的先烈也没办法狠下心真的让贺家绝后。
于是“我”选择分手,辞职去看看这广阔的世界,逛到了塞北。
就是贺家人献出生命的地方。
“我”在那里当了教书先生,告诉边城的孩子贺家军的故事,却再没有提起贺今这个名字。
贺今在京城,将婚礼推迟了一年,但是第二年依旧成婚了。
成婚那天,边境马匪来犯,为了保护一个小孩,“我”死在了马匪的刀下。
临死前,“我”听到了马蹄声。
远处来了驻守的军队赶跑了马匪,却再不是当年的贺家军。
看完了整篇文章,钱多多似乎有些气不顺,继而下定决心般握住了我的手:
“季侍郎,你要信我,贺四虽然不着调,但真的没有文章里这么……唉,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叫他端正言行,一定不做让你伤心的事。”
不是,那个什么,你还记得我和贺四只是虚假营业,没有在炒CP吗?
但显然不只是钱多多这么想,杂志出刊之后,全京城似乎都这么想。
一时间,我跟贺四出门上街的时候,众人看他的眼神复杂极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贺四有些疑惑地低头凑到我耳边问道。
我刚下班,他正接我一起去买这期的杂志呢。
温热的气息搞得我耳朵痒痒的。
侧头看到好几个悄悄对贺今指指点点的人手里都拿着《京华小谈》,我顿时有些心虚。
谁知道京城人们的文化生活不丰富成这个样子,故事不能当真的你们知道吗!
我低头咳了一声掩饰:“我也不知道。”
倒是路边捧着杂志的官家小姐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跟贺今,我还听见小姐妹间相互激动地喂糖:“看,他们在说悄悄话。”
“是的,贺家那小子对姑娘家都没那么贴心,如今却低头跟状元郎说话呢!”
“状元郎还耐心地回他了!天哪,这种冰雪只为一人消融的感觉,我感觉喘不过气了。”
不是,姐妹们,嗑CP也要讲究基本法,这不就是正常的朋友间的交流吗?
偷听路边姑娘们聊天太入神,我差点就撞到路边的小摊上了。
还好贺四轻轻地拽了一下我的领子,阻止了我。
“季大人,”贺四每次开玩笑的时候都这么叫我,“刚才讨论的那几个姑娘,估计肯定不知道季大人是个会因为走神而撞到路边摊的人。”
“啊~~!”果不其然,身后的那群姑娘因为贺四的动作忍不住发出了克制又愉悦地尖叫。
gu903();营业成功的贺今看起来很愉悦:“我不应该在看出季大人的窘相之后还说破的,作为赔礼,一会儿请你吃青醉楼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