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这CP好像是有点好磕。
我理解那群姑娘了!
大概是因为贺今在解读我心理活动时候的总显得不动神色,或者说,并不觉得我的表里不如一值得奇怪,渐渐地我也习惯了被别人看透。
或者说,是被贺今看透。
说起来我成为一朵高岭之花,最初就是因为害怕被看透。
毕竟遇事不动声色的人,才能在谈判中显得有底气些。
但神奇的是,面对贺今,我似乎没那么怕了。
毕竟在心里悄悄吐槽的时候,有人能帮忙把下一句话接出来,总有种默契的愉悦。
当然有些事,还是不能被看透的,例如马甲。
“要是让我知道这个笔名原耽代餐的人是谁,我一定要他好看!还有他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太奇怪了吧?”
贺今愤懑地快速翻动着杂志,终于领悟了为什么今天街上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看着贺今一边生气,一边还把小二端上来的螃蟹放到我面前的样子,我心里升起了微妙的罪恶感。
下次我一定把自己写成渣受,把贺今写成忠犬攻,替他挽回名声。
不对,为什么我就默认自己是受了。
抿了一口姜茶,我也翻起了杂志。
杂志中的八卦文章风格因着两期的实验也渐渐成熟,再往后的小说还在角落配上了插图,显得更为精心。
最后的民间稿件征集部分,有控诉渣男的、给暗恋的姑娘写信的,还有……同人文学。
投稿了同人文的除了我之外,还要上次贺今请的枪手,不知道是不是体会到了瞎扯的美好。
吃完螃蟹后,我静下心来看起了枪手先生的文章,哦,枪手先生的笔名是:人九。
左人右九,是个仇字,枪手先生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同人文的风格倒是和枪手先生的名字相差甚远。
整版的糖,我把金平糖撒纸上甚至都比不过这页甜。
文章讲两人一起逛庙会,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游湖赏月。
没有什么特别完整的情节,就像是情人节的CP糖点合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贺今真的去一起干过这些事呢!
人设是一贯的温柔纨绔公子和外冷内娇状元郎。
要是让我知道那个枪手先生是谁,我一定让他把他打到只能露出娇羞的笑!
买了单回来的贺今见我在看枪手先生的同人,来了兴致:“他这次写得怎么样?”
毕竟是贺四的朋友我,我只能委婉点评:“似乎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只是片段的串联而已。”
“哦。”贺今没有灵魂地应了一声。
我开始想办法补救:“但应该是能让人颇为心动的。”
这种甜滋滋的可以当成是真事的情节,小姑娘们看了一定会很开心。
贺今也开心了:“亦白你看了也觉得心动吗?”
心动个鬼啊,看见文章里的季侍郎娇羞一笑,我都快心肌梗塞停跳了!
“贺公子说笑了。”
蹭了一顿螃蟹,我优哉游哉地回了家,在门口遇见了宰相府来送请帖的人。
“季侍郎,相爷请您休沐的时候去府里吃顿便饭。”
刚刚吃下去的螃蟹突然叫人觉得腻得慌,腥味重到我不想开口说话,怕被别人闻到味道。
于是我只简短地吐出一个“好”字,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请帖。
在线等,挺急的,怎么样打扮才能显得gay一点。
定制的基佬紫衣服没那么快做出来,于是赴宴当日我还是穿着平日里的青白色衣衫。
只是一个家宴,并没有什么外人,但是我内心依旧抗拒得像是上辈子吃人家的结婚喜酒一样。
毕竟我再也不是那个偷偷吃到撑的季非浊了!
我是被贺小财主喂胖了将近五斤的季丰丰浊!
我再也不会馋你们家的菜了!
而且结婚喜酒的宴席上,除了已经看腻了的菜色,还有必定逃不过的婚姻话题。
“近日京城的传闻,你可有听闻?”丞相大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调侃,像是个宠溺小辈的慈祥长辈。
“听闻过一些。”
丞相大人点头,继而语重心长道:“风言风语不必过于理会,但若是放任,却也总是有些麻烦的。”
“先生教训的是。”
京城社交秘笈第三条,长辈训话,反驳无用。背出以下回答方式,让你活得更轻松:
您说得对。
您教训的是。
多谢您的提点。
丞相大人显然就很满意我的反应,甚至还亲自动手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淦!这个朝代为什么没有公筷!
“婉儿有些功课似乎不太懂,一会儿你去教教她吧。老头子讲话没意思,她不爱听。”丞相大人亲切地说道。
“您过谦了。”我的躯壳机械性地进行着社交,灵魂却忍不住以下犯上地吐槽起了丞相老头的政治觉悟。
丞相老爷子想让我娶他孙女,无非是看好我的前途,想要延续丞相府的荣光。
但他也不想想,皇帝多宠爱贺四啊,现在他那里还一声不响的呢,摆明了就是打算先让事情发展着。
不过皇帝爸爸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真打算对贺今搞基这件事放任自由吧?
吃完饭去教小萝莉功课的时候,小萝莉拿着毛笔,显得特别乖巧:
“季大人,我相信您和贺今是清白的。我不是说贺今不好,只是你们完全不是同类人。婉儿定然不会像是外面那些人一样人云亦云的。”
说完,还露出了一个堪称贤良淑德的笑容,仿佛一个无条件支持对象的完美女友。
只是,我的想法却是:
竟然还有人觉得四季是假的?!
朋友,我这里有一本四季入门教材你要看看吗?
入坑包售后,永远不毕业。
双方颜值在线,经常互动。
圈内有文曲星太太写文,有甜有虐有相思,全大齐第一大热圈,聚会的时候小姐妹们都在悄悄讨论这个!
第十七章
钱多多在赚钱搞事方面做得是举一反三,在有了纸片人投票之后,他懂得了打投的快乐,开发了花钱留言活动。
将想对某个作者说的话投稿,每期花钱最高的二十位读者,杂志刊登他们的发言。
一个留言活动,搞得跟招标似的。
除此之外,钱多多顺势还想搞小说投票。
为了把事情闹大,茶馆中甚至还有人意无意地将种马升级文和玛丽苏后宫文做起了比较,借此上升到审美趣味的问题,挑起男女读者之间的潜在矛盾。
听到钱多多的操作计划,我忍不住悄悄感叹:黑,太黑了。
倒是钱多多很谦虚地表示:“挑起两方矛盾的主意不是我想的,是林彦想的。”
行吧,不愧是宅斗的一把好手。
“投票中贡献度最高的读者可以指定一个番外,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钱多多将一张带字的纸拍到了桌上。
上面写了几个书名。
“这是候选名单,辛苦二位去联系一下自己的朋友,问问他们参不参加这次的活动,尤其是贺四。”钱多多指了指在旁边研究名单的贺四。
猛然被叫到的贺四像是上课开小差被点名的差生,莫名紧张:“叫我干嘛!又不是我写的!”
钱多多也被他的一惊一乍弄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我是想说,按照如今的势头来说,好像是人九的文章更受欢迎些,所以你一定要联系到人九。”
同人文的受欢迎程度更高,其实不难理解。
因为相比于小说爱好者,大多数人对于小说没那么真情实感,买杂志不过是图新鲜罢了。
所以剩下的大部分读者,都会顺手把票投给同人文。
投个乐子嘛。
我唯一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会是人九的文章更受欢迎!?
虐恋情深的故事不香吗?
意难平的情节不会让人深夜反酸吗?
听到哀怨小曲的时候,不会想到相似的悲伤吗?
而贺四则像是要长出翅膀了一样,有些飘飘然地左右摇晃着挺直了脊背:“这,这样吗?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转告的。”
回状元府之后,我翻开了《京华小谈》开始仔细研究起了人九的文章。
不就是撒糖吗?我也会!
因为是小说评比,钱多多要求至少要连载三期,打完草稿后,我就落笔写第一期了。
还是清冷高岭之花和风流纨绔子弟的人设。
先抑后扬,雪上糖霜。
鉴于上次把贺今写成了渣男,这次我就对自己动手了。
文章中的贺今对“我”嘘寒问暖,处处照顾。
而“我”却始终因为他的纨绔名声对他避之不及。
一进一退,宛如跳探戈般的相互试探,那么一点点酸酸甜甜的感觉叫做青涩的爱情。
最后则以贺今在状元府门外,淋着大雨苦笑离开作为第一期的结局。
放下毛笔,我轻轻地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感觉十分满意。
钱多多拿到稿子后,也显得很兴奋:“季侍郎,您的朋友好像有了一个很厉害的崇拜者者。我听书店老板说,那人一掷千金给原耽代餐先生留言。”
“这样吗?”我面色不显,心中暗喜。
果然意难平文学还是有人能理解的!
等到新一期杂志发售的时候,我十分兴奋地就买了回来,直奔后半本,就跟看《读者》里面的笑话一样急切。
刊登在原耽代餐专栏中的留言有四条。
三条短,一条长。
被放在最顶上的留言,大概是在杂志社内部有认识的人,这期才刊登出去的投票消息,在出刊前他就知道了。
清湖泛舟:听说似乎是要弄什么小说投票,先生您上一篇文章的结局看得我没吃下晚饭……就凭这件事,呲啦,听到了吗,这是选票撕掉的声音。本小姐就是把这张票撕了,也不会投给你。
笑容渐渐消失。
还好剩下两条短评看着倒是轻松,一个夸我的文笔颇有名流遗风,还有一个则表示从来没看过这么让人心绪难平的作品。
最后的长评,语气看起来有些奇怪。
准确是,像是“我”的毒唯……
一上来就很理智地分析了一波故事中“我”和“贺四”两人对彼此的贡献,甚至差点拉了张表格出来,为的是得出结论:
贺四只是花了几个臭钱,而“我”对贺四的感情更加深厚。
最后他又围绕故事的结局展开了批评,批评了贺四的软弱无用:
明明可以有别的办法,却不动脑子想,只选择最愚蠢的传宗接代。
明明做了决定,却又优柔寡断地拖延一年,耽误了姑娘的名声。
明明错在己身,却还要故作深情。
似乎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骂醒文章中的贺四,以扭转BE结局。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开头的昵称:五皇子。
不是,谁敢冒用皇子的名称啊,这就是真的五皇子的留言吧!
兄弟,你怎么瞎看闲书啊?看闲书不说,你怎么还瞎嗑CP啊!你爸都不管的吗?
不过在大家的用词都还相对讲理的年代,五皇子这篇评论就像是出现在一大片琼瑶文中的爽文。
稍显无礼的犀利言辞,叫人一边嫌弃对方不讲究,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眯缝着眼想继续看下去。
总之是把人们不太方便说出口的话,都说出来了。
京城里,人们多少都知道五皇子有病病的人设,但亲身见过的人毕竟只在少数。
而京城最多的就是流言,有些话里的真假,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只当是饭后闲谈罢了。
如今这么一闹,京城里许多人都觉得五皇子有病病人设或许是以讹传讹罢了,虽然言辞上是有些不守礼,但性子似乎还是直爽的。
五皇子风评陡然提升。
贺四风评再次被害。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和爸妈出去看了月亮,于是有、短短_(:з」∠)_
第十八章
快到夏天的时候,我领到了出差的任务,是去江南。毕竟避暑山庄的选址在江南,总得实地考察一下是不是够凉快。
这意味着……我得抓紧时间写更新!
半夜坐在书房里,我苦恼地揪了就自己尚且茂密的头发。
冷不丁要更新这么多,这叫人怎么写。
想到一开始制定的撒糖计划,一个不太成熟的凑字数方案浮现心中。
剧情不好想,撒糖还不容易吗?
于是我开始动笔。
提笔前先重新看了一遍《京华小谈》里的八卦消息,再把滴下来的灯油戳成一个小爱心的形状,最后把宣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开始折小星星。
当我把滴落的蜡烛油点在小星星上的那一刻,我顿悟了。
撒糖,太难了。
我又没有恋爱经验,怎么知道小情侣的甜蜜日常该怎么写。
换个思考的方向,让我记忆深刻的比较幸福的事情……
有点难。
叫我回忆一个月前贺今请我吃的茶点,我可以立刻说出。但是觉得幸福的事情……
好像要一直追忆到小时候了。
作为一个穿越前二十多岁灵魂的小伙子,投胎成一个婴儿还是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的。
就例如刚投胎的前两年,我就特别酸我爹。
明明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人,凭什么他可以有那么漂亮的老婆,还有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而我却只能吃米糊!我也想吃烧鸡。
后来等到五六岁的时候,我还是把我爹当哥们,跟他一起掏鸟蛋,拿着围棋下五子棋。
直到有一天,祠堂里开宗族会议。
说是主家的嫡长子平日里可聪明啦,于是主家一脉打算去京城买学区房,读个好学校,大家都帮衬一点啊。
无法理解。
要是真读不起书,捐也就捐,可学区房就别了吧。
秉承着哥们义气,散会后我企图用现代思维给我爹洗脑。
对方要去读书,随便他,但是要我们捐钱供他上名校,就说明他是在强行取得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又想富裕又不想努力,想得倒挺美。
我爹不听,还说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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