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至于宫中,凡是知晓那件事的奴才们,不是被燕贵妃处决,就是被宋骁处理了,总之不留任何祸患,就像是琪美人这个人从不曾在宫中出现过一般。
华京城外,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将一个瘦弱地只剩皮包骨的女子送到城门外。
高大魁梧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走了,从此以后远离华京城,隐姓埋名,只当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懂了吗?”
女子柔柔弱弱地一拜:“是,小女子明白了,替我多谢你家大人救命之恩。”
“不必,我家大人说了,你要谢就谢长公主殿下吧。”男子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波澜,“是殿下说你是个‘可怜人’,大人才肯饶你一命。”
女子闻言,跪下来端端正正地朝着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小女子多谢长公主殿下,以后定在他乡为殿下日*日祈福,愿殿下福泽绵长。”
“好了,你赶紧离开,以后绝不能再踏入华京城,更不能与你昔日的家人见面,就是对殿下和大人的报答。”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可若你想回来……”
男子适时住口,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城门上的守军,一水的禁军。
女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有种看破红尘的淡然:“是,小女子这就离开。”
看着那女子越走越远,魁梧的男子才折回华京城中。
华京城里,百姓们已经开始准备七夕的东西,到处挂着彩灯,小贩叫卖着专属于送给心上人的礼物。
男子在热闹繁华的街上走过,就像是格格不入的一块石头,对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物品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宫门口,一个踱着步子的人瞧见他,一拳就砸了过来。
“孙梧你想死吗?”那人见了他就破口大骂,“不知道此事有多重要,你怎么磨磨蹭蹭那么久才回来?”
回来的男子自是孙梧,而对他口出不逊的则是何铄,他嘿嘿一笑,低声道:“那女人麻烦地要死,走得慢,好容易到城外了,还要跪拜,真是……”
孙梧搜肠刮肚半晌,也没想出个形容词,只好作罢。
何铄不耐烦地打断他,本就对他会说出什么词来没有什么期待:“咱们赶紧去向大人复命。”
两人回到宫中,悄然向宋骁复命,正在埋头做什么东西,满头大汗的宋骁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孙梧不怕死地上前,好奇地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呢?”
宋骁也不知是心情好,还是今日忌杀人,总之并未生气,反而有些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我给殿下做的梳子,我可是特意请教了宫中的嬷嬷,打算七夕送给殿下。”
孙梧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捂着自己的心口倒退两步,看着大人手中那个有些笨拙的梳子,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大人居然……做梳子,还是亲手!!
何铄闻言,却觉得十分有趣地凑了过来,瞧了一眼那梳子,他吞了吞口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说但愿殿下不要嫌弃才好。
看着他们两人诡异的表情,宋骁冷下脸来:“你们两个闲来无事吗?”
“有事!”何铄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才不要跟孙梧那个大牲口去跑圈,那简直比死还难过,他脚底抹油,飞一般从宣武殿溜了。
孙梧呆呆地看着何铄离去的背影,脸颊上甚至有被他离开所带起的微风拂过,此刻他再想走已经为时晚矣,只能任凭大人发落。
宋骁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怎么能两世都让这个二货跟在身边,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不再理会柱子一样杵在那里的孙梧,宋骁继续埋头苦干,想让那个已经成型的梳子看起来更精巧一些,虽然它已经没有了精巧的“空间”。
入夜时分,宋骁带着自己的“杰作”,悄无声息地落在惊鸿宫的大殿内,不出所料地看见沈伊正拿着无聊的话本子,一边看一边等他。
瞧见他来了,沈伊扔下话本,飞扑进他的怀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吻了上去,虽然时常见,她却发现怎么都不够。
她的心滚烫着,将贴在上面带着红豆的玲珑骰子都热得发烫,只有唇是温温软软的,与那个略带些微凉的薄唇厮磨,唇齿相依,发出牙齿磕碰的声音。
宋骁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烧得脑子一阵晕似一阵,总觉得自己每次来惊鸿宫,都没清醒过,兴高采烈地来,迷迷糊糊地走。
片刻后,沈伊才揽着宋骁的脖颈,放开了他,闪着亮晶晶的眸子望进了他的双眼,那是一双,只有她的眼眸。
宋骁不禁情动,低下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顺势滑入她薄如蝉翼的衣领中,唇角只是老老实实地贴在她脖颈处的肌肤上,根本不敢动,只是这样却已足以。
沈伊轻笑,好半天才舍得推开他,伸出右手:“你要送我的东西呢?”
宋骁这才想起自己是做什么来了,他格外小心地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得意之作”,献宝似的放在沈伊面前。
沈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看似是木头做的东西,上面有几个豁牙似的缺口,木齿粗细不一,长短不一,她实在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宋骁见她皱眉,有些不确定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吗?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就赶着七夕之前送给你。”
沈伊的眉头丝毫不见舒展半分,她正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问,宋骁“特意”做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问,怕打击了宋骁高昂的兴致;不问,自己又实在是不知道;一时难以抉择。
宋骁心里十分忐忑:“那我将这梳子扔了,给你重新买一个?”
沈伊:“……”
——这居然是一个梳子!!!
第61章
沈伊强压下内心想笑的冲动,压得十分痛苦:“不,没有,十分喜欢。”
宋骁的眸子一瞬间璨若星河,笑得开心地像个孩子。
其实无论宋骁送她什么,沈伊都会很开心,更何况这是他亲手所做,意义不同,再丑她也是欢喜的。
沈伊也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绢帕,上面绣着一个“伊”字,放到宋骁的手上:“带着它,就像是我随时在你身边。”
宋骁双手捧着绢帕,眼角微湿,他们在一起越久,他就越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怕有一日他突然醒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梦。
看到他眼角的泪滴,沈伊心里颇为触动,两世相处,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她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她伸出纤细的食指默默为他拭去泪珠,继而在他眼角处轻轻印上一吻。
宋骁身子一震,握住沈伊的手指放在自己颤抖的唇边,微微闭上了双眸,他需要时常触碰到她,才能确定此刻的真实。
七月的天气闷热异常,树上的蝉不住地聒噪,让人有些心浮气躁。
沈伊正沉浸在这温馨的一幕,额头抵着宋骁的额头,蓦然觉得有些不太对,自己的手背居然湿润一片,她奇怪地瞧了一眼,竟发现自己手背上是两滴嫣红的鲜血,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沈伊:“……”
宋骁一把捂住自己造次的鼻子:“……”
“你怎么了?”沈伊关心则乱,并不知宋大人乃是心火旺盛所致,还以为他是什么病症,手忙脚乱地拿手帕给他擦血,朝着外面喊,“梓檀,快去请御医!”
宋骁忙道:“梓檀,不必。”
沈伊担忧地看着他:“为何不必?都流血了!”
宋骁无比尴尬地咳了一声:“天气,天气太干燥了,没,没什么事。”
蓦然意识到什么,沈伊脸颊一瞬间红透了,离他远了点,然后轻声问:“这样,好些了吗?”
宋骁:“……”
为何沈伊丝毫没有,自己的存在就能让人心火燎原的自觉?
“我,我想去求皇上赐婚。”宋骁小心翼翼地说,边说边看沈伊的神情,生怕她会不愿,“我想早日将你娶回去,你,你愿意吗?”
这个直眉楞眼的家伙,就这么把求婚的话直接说出来,沈伊心脏蓦然慢了半拍。
上一世,她嫁过三次,但每一次都没有人问过她“愿意吗”,因为无论她愿不愿,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此刻,宋骁就这么小心翼翼地站在她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问她“愿意吗”。
她有,不愿意的理由吗?
她的心早已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只差一点头,可她突然又犹豫了,成亲就面临着他要全盘接受自己过去的一切,他真的丝毫不介意吗?
眼瞧着她的面色从一开始的雀跃到犹疑,宋骁上前一步,低头望定了她的双眸:“沈伊,我想娶的人,想共度一生的人只有你,无论你经历过什么,只要是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沈伊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滚落,靠在宋骁的怀里无声抽泣,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宋骁,无论以后的路会怎样,我都愿意嫁给你,同你一起面对,生死相随!”
宋骁揽着她的腰身,掌心滚烫的温度隔着夏日的薄衫,让沈伊的背腾起一片火气,整个人软倒在他怀中。
宋骁趁势将她拦腰抱起,走过重重床幔,放在床榻上,俯下身子,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里,每一个轻轻的触碰,他都能感觉到她的颤栗。
仿佛里面藏着宝似的,宋骁轻轻掀开沈伊衣领的一角,她胸前的白皙立刻露出一半,他脑子里“嗡”地一声,唇已印了上去。
沈伊咬着唇,勾着他的脖颈,用腿将他勾到了床榻里面,翻身而上,捧着他的脸颊深深亲吻,用力地仿佛要将自己整个陷进去。
“大人,兵部急报,路大人让您尽快与他见面。”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孙梧这个命大不怕死的,敢来打扰他们家大人的好事。
沈伊的唇停住,这才发现自己意乱情迷之下做了什么,羞得满脸通红,就连露出的那点白皙也红透了,遮住上面某人留下的一个印子。
见她这样,宋骁有些愧疚的起身,也是一脸窘迫,颇有些无措地轻抚她的发丝:“今天对不起,回头我定让路珩之和孙梧穿着裙子跳舞给你看,给你解气。”
他本意是,今天的事因为路珩之和孙梧而被打断,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能陪她了。
“我有什么气,我不生气,我……”沈伊语无伦次,只好一把捂住脸,不敢去看他。
宋骁红着脸起身,抬眼瞧见她露出的白皙上那个印子,情不自禁地用食指碰了碰,本想看沈伊娇羞的样子,可没想到自己居然先有了反应,面色一窘,转身拉起地上的外袍,披着就落荒而逃。
沈伊捂着脸坐了好一会儿,听到屋子里没有动静了,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重新躺下,身旁还有他留下的清冽气息。
她无声一笑,抱着带着他气息的棉被,甜甜地进入梦乡。
宋骁急匆匆地离开惊鸿宫,直接去了路家,看到急得团团转的路珩之,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将这一路准备将他痛揍一顿的想法暂压下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宋骁坐下喝了杯茶,缓了口气。
路珩之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今日兵部连夜来了急报,北漠国频频骚扰附近的小国,甚至对金沙国水源投毒,致使上万人死亡,如今金沙国已经是瘟疫蔓延,尸横遍野了。”
“金沙国?”宋骁一挑眉,心说这不是上一世沈伊第一个和亲的小国吗?
上一世他们可是风调雨顺,甚至能腾出手来给大齐的边关致命一击,不然沈伊也不会去和亲,怎么会这一世就有了瘟疫呢,此事居然还与北漠有关。
路珩之缓了缓,接着说:“大批的流民涌入边关蔚城,致使蔚城暴乱,乱象四起,北漠趁虚而入,如今已经连下边关两座城池。”
“你说什么?”宋骁忍不住拍案而起,“边关的守将做什么吃的?”
“据说……”路珩之面色沉痛,“边关守将在暴民作乱之中,被无意中杀了。”
“无意”宋骁冷哼,“你相信吗?一个边关守将能被暴民杀死这必定是有阴谋在里面,兵部如何说”
“你还敢问!”路珩之提起这个就莫名来气,“你就眼看着皇上选了那么一个废物当兵部尚书那个林泉除了巴结奉迎,狗屁不通,有什么事只会说,交给皇上定夺。”
路珩之一开始入兵部,循规蹈矩,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想到林泉交给他的任务都是怎么巴结他内阁首辅的爹,将他直接当成了一个接近他爹的跳板。
至于那个霍舟,看似正气凛然,实则是庸才一个,个性憨厚,也不懂得变通,如今已经被林泉架空了。
以至于,今日兵部得到的这个消息,路珩之这个从五品主事,倒是比正四品的右侍郎大人还要知晓的早。
宋骁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太子一连失去两个得力干将,他会如何”
路珩之想了想,不知道林泉是个废物与太子有什么关系,有些莫名其妙地说:“自然是想着怎么补救,重新安排人接替。”
“可如果,如今这两个位置上,不是他安排的人呢?”宋骁接着循序善诱,“他又会怎样?”
路珩之努力做出思考的样子:“他会一开始想法子拉拢,实在拉拢不过来的,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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