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宁一见池野,顾不上和同行的老师说话,就跟高压锅似的头顶冒气,让我看看这是谁?池野!现在几点?你难道不该在教室上课吗?这个时间,你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池野把手里的校服往前递了递,我特意过来买校服穿上,维护校风遵守校纪。
程小宁见池野手上确实抓了件新校服,想起前几天碰见闻箫,也是在这里,揶揄,你的校服也被狗叼走了?
站旁边的老师疑惑,被狗叼走了?
程小宁偏头,王老师,你不知道,之前有个转学生,叫闻箫的,来上学的第二天就不穿校服,这像什么话?被我撞见拦下来,问他怎么不穿校服,结果给我闭着眼睛瞎编了这个理由,你说,敷衍不敷衍?该不该罚他到圣人像下面好好反思?
一旁听着的池野给气笑了滚你大爷的被狗叼走。
你笑什么?程小宁打量池野的表情,想起来,那你呢,你校服又怎么回事?
池野调子散漫,非常不巧,我的校服也被狗叼走了。
程小宁:
池野:没骗你,我跟闻箫住得近,可能最近天冷了,我们那一片的狗都喜欢叼我们学校的校服,这也侧面说明,校服质量好,保暖。
套上新校服进教室,池野一眼就看见他同桌在做题。
上官煜见池野进来,视线落在他校服上,新的?
把黑色书包放课桌上,池野点头,嗯,旧的被狗叼走了,去后勤处买了件新的。
话说完,他瞥了闻箫一眼。
他同桌做作业,什么反应都没有。
赵一阳正趴着睡觉,听见动静坐起身,真的假的,什么品种的狗还叼人校服?
突然觉得没什么劲,池野坐下,靠在椅背上,假的,没狗。
我就说,赵一阳想起来,对了池哥,周一你来了一趟,不是下午又遁了吗,李裴那孙子,校门口吃饭的时候,跟他那一伙烂人嚷嚷你坏话。
池野漫不经心:李裴是谁?
就物理课,嘲闻箫,又被你怼回去了那个。赵一阳放小声音,那孙子还警告闻箫,让他离你远点,否则说不定哪天一句话没对,会被你
会被我打死?池野主动接下赵一阳没敢说出来的后半句,眼睛还是笑着,但眸子里有两分利气。
没错。赵一阳轻咳一声,怕池野心里难受,赶紧补上,不过闻箫一个字没信。
余光瞥见,闻箫写字的笔顿了那么两秒。池野来了点兴趣,是我同桌说了什么?
赵一阳想起来就带劲,闻箫说,池哥你是什么样的人,他有眼睛,会看!
池野唇角勾起的笑容扩大,又克制地收了收,真这么说的?
真
赵一阳。闻箫捏着黑色壳的签字笔,话里透着点凉气,上节课,老许让你课间去办公室找他。
我靠,我他妈把这事情忘了!捞了张数学卷子,赵一阳拎着笔赶紧往外跑。
池野偏头望向他同桌。窗外有点亮晃晃的阳光,照过来,闻箫眼尾那颗小痣明显不少。池野想起那条爱叼校服的狗,开口,你的校
闭嘴。
被闻箫打断,池野也没生气,架着长腿,笔在手上灵活地转了两圈,他好声好气,嗯,没问题。
闻箫看向池野这人脑子坏了?不太正常。
今天闻箫值日,物理老师不喜欢用投影仪,坚信当老师的,都一支粉笔行天下。但他板书乱,东一块西一块,黑板占满,连角落都不放过。
擦完黑板,粉笔灰积满了黑板擦,闻箫拿着擦子去卫生角拍灰,刚拍两下,就听有人在一旁嚷,新同学你故意的吧,粉笔灰拍我一裤子都是!
闻箫没理会,把擦子上的灰拍干净了才起身,看向拦路的人,让让。
李裴没准备让,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嘴里道,一个新来的这么横,你
闻箫冷冷看了他一眼。
本能让李裴后背漫上凉意,他一直觉得这个新来的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书呆子,戴副眼镜,文文弱弱,内向不说话,成天冷着张脸耍帅,跟哑了似的。
但此刻,他对上的这双眼睛,里面半丝情绪都没有。心里直打突,双脚不听使唤地往旁边移了一步,让出路来。
池野坐位置上看完全程,心想,讲个笑话我同桌弱不禁风。
晚自习放学,值日生要留下来做清洁。
闻箫倒完垃圾,检查教室窗户是否关好,最后关灯走人。
比起热闹吵嚷的白天,晚上安静的校园让他更放松。他不喜欢班主任的特别关注,也不适应赵一阳的热情。
相对来说,池野这个同桌勉强算不错至少一星期大半时间都不见人影。
路过刻着崇德博学严谨开拓的校训石碑,看见传达室的保安正踩在塑料凳上换灯泡。
保安低头,习惯性嘱咐了一句,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注意安全。
闻箫怔了怔,低声回答,谢谢。
校门外的小吃街已经集体收摊,地面上凝着一层油渍。确实像保安说的,时间太晚,又是冬天,沿路不少店铺都关了门,路边零星有推着车卖烤红薯炒栗子的,稍稍为冬夜增添几分暖气。
闻箫拉了拉黑色书包带,转过拐角,两步站住。
路被挡了。
李裴校服放在脚边,靠着墙壁,夹了根烟,哟看看来的是谁,这不是我们学霸吗?值日辛苦了啊!笑嘻嘻地说完,他呸地吐了嘴里的烟蒂,脚踩上去碾熄了,换上阴沉的语调,真是让我们好等。
旁边站了一个瘦高个儿、染黄色头发的,抽了一口烟,半眯着眼,问李裴,这就是惹上你的新同学?瘦瘦弱弱一书呆子,一拳头下去,会不会就给弄死了?
说完,堵路的几个人哄笑。
李裴脸上得色更甚,新转过来就这么横,义务教教他怎么做人,不是?新地盘,低调一点,一天冷脸摆给谁看?
闻箫站在原地,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没再往前,也没退。
李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来不及细想,他拎了根木棍子,走上前,站原地让你爷爷我给好好开个瓢,明白明白自己的轻重,我们这恩怨就算结了。以后,见着你爷爷鞠个躬,绕道走!
说完,他握着木棍,斜着就往闻箫身上劈。
但他手上木棍还没落下去,胸口突然剧痛,力道大得李裴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棍子滚到了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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