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相长宁微微颔首:来了。
他翻身上了楼阁的栏杆,盘腿坐下,将别鹤琴置于膝盖上,然后阖上双目,探出神识。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明显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轻一重,正在渐渐朝这边靠过来,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女子的声音:闻道友,这些花木为何都枯死了?
青年声音自若答道:大概是时候久远,无人打理的缘故罢。
方才的事情我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厉道友和陈道友是如何死的?观那情形,倒仿佛是经过了一场恶战一般想想刚刚那场景,满地鲜血,松百灵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小声道:闻道友,我看此地着实邪门,也不知有些什么机关门道,不如我们先退去吧。
听闻此言,闻子铭只是微微勾起唇角,道:我听他们一路上惦念着这个地方,可见里面是有好东西的,你难道不要么?
不知为何,松百灵听着他的声音,总觉得脊背发凉,声音略微不稳道:好东西也要有命拿才是,我
她话未说完,抬头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禁不住睁大双眸,惊声叫道:长宁!
第39章
相长宁盘着腿靠在廊柱旁,怀中抱着一张七弦古琴,正笑吟吟地朝那两人看去,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笑道:两位好巧。
松百灵面上犹自带着几分讶色:你不是已经逃了么?
相长宁嗯了一声,道:确实,不过半路雨势过大,见着一个山洞便钻进来了,不想又碰见了二位,实在是巧得很。
厉飞霜一行人不得其门而入,相长宁躲个雨也能轻轻松松找进来?这话明显是哄小孩子的,松百灵自然是不信,但是就算是不信,她也不能挑明了说,只是又回头去看闻子铭,但见对方面上闪过几分诡异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初。
闻子铭朗声笑道:既然如此,长宁师弟不如下来一叙,厉飞霜那几人都已身死,你我共同携手,还愁找不着宝物?
相长宁但笑不语,毫无反应,气氛一度十分尴尬,闻子铭面色微变,但是很快便镇定下来,试探道:长宁师弟?
他说着,脚下向前迈进了一步,同一时间,琴声铮然响起,若金戈之声划破安静的空气,一道风刃直扑闻子铭而去,他微微一惊,迅速后撤,定睛一看,原本他站立的石板已然碎为齑粉。
松百灵大惊:长宁道友!
闻子铭眼神一变,语气冷厉道:师弟这是何意?
相长宁的手指轻轻抚弄着琴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讥嘲道:老东西,你还要装多久?
闻子铭微微眯起眼来,片刻后突然笑了,道:竟然被你看出来了,倒是我小瞧了你。
他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对,能调动七调迷踪阵和九音惊弦阵这等阵法,想来你也不是一般人,不如让我来讨教一二!
话音刚落,闻子铭面上露出几分狞笑来,硬生生将那俊朗的温和面貌衬得十足怪异,他一手持剑,纵身迅速朝相长宁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相长宁五指一张,只听琴音声声,若风入松吼,几道风刃接二连三地朝闻子铭疾速扑去,闻子铭冷哼一声,面无异色,右手中的剑一记横劈,剑气肆意纵横,只听噗噗几声轻响,便将那些风刃都一一化解了,其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令人不由瞠目。
相长宁见状,并不讶异,筑基初期和筑基后期的修为确实相差不少,他也并不指望一击便能击退这人,眼见着闻子铭扑至眼前,雪亮的剑芒刺得人眼睛生疼,恨不得就此闭上双目。
相长宁一手抱琴,一手拍身下的横栏,整个人便往外一翻,小小的身形如灵蛇一般活泛不已,虚虚擦着闻子铭的剑刃而过,只听轰然一声,楼阁二层被追随而至的剑气劈了个稀巴烂,青色瓦片纷纷滑落,碎裂声不绝于耳。
铮
琴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调子悠扬清脆,若黄鹂轻语,传入耳中,闻子铭身形微微一滞,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般,不得向前,这一滞虽然细微短促,却被相长宁抓住了,只见他双目犀利若鹰隼,紧盯着猎物不放,五指轻轻跳动间,琴音铮铮然之声猛然急促起来,如同嘈嘈急雨似的,数十道风刃再次旋转着飞出,这一下若是被打中,只怕闻子铭要吃足了苦头。
闻子铭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眼神一变,余光瞥见站在墙角的松百灵,迅速探出一掌,松百灵惊叫起来,整个人便如同小鸡仔似的被他捉住,挡在身前,与此同时,那数十道风刃飞扑而至!
松百灵尖叫一声,瞳孔中充满了恐惧,她几乎能感觉到那些风刃刮到皮肤上的刺痛感,相长宁面色微冷,唇角勾起一点不屑的笑来,仿佛在看一只恶狗在垂死挣扎一般,带着点轻蔑的漫不经心。
他右手拇指微勾,琴音骤然急促而高昂,只听砰地一声,面前那两人便仿佛被什么无形之力炸开来,松百灵滚落在地,她修为略低,哼都没哼一声,登时晕厥过去,闻子铭胸前的衣袍沾满了鲜血,只是此时他无暇去理会,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看向相长宁:你是何人?
自他死后元婴逃脱,还是头一回碰到有人将灵力把握得如此精准纯熟,方才有一点薄如蝉翼的风刃无声无息地钻入他与松百灵之间的缝隙中,然后爆炸开来,而同一时间,后扑而至的风刃都失了力道,化作清风散去。
可别小看这一点风刃,若是稍有差池,便会功败垂成,不仅不会伤到他,毫无防备的松百灵反而会因此遭受重创。
面对闻子铭的惊疑,相长宁笑道:没有人告诉过你,问别人名姓前,都要自报家门的么?
闻子铭,不,孟钟平脸色微沉,眼底有暗芒划过,他咳了几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森然道:会用七调迷踪阵法的,我这辈子,只认得一个人。
相长宁微微一哂:哦?且说来听听。
孟钟平嘿嘿笑了,眼神暗沉无比:相长宁。
听闻此言,相长宁忍不住挑眉,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认得出自己,遂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倒是什么也看不出来,道:你说的可是那位已然飞升渡劫了的相老祖?
孟钟平神色愈发冷沉,桀桀笑道:可不正是他。
相长宁见他这般,笑了,语带好奇地问:听你的意思,似乎与那位老祖有仇啊?
闻言,孟钟平面上的表情顿时一变,露出几分刻骨的怨毒来,幽幽道:杀身之仇,至死不忘。
相长宁仍旧没什么头绪,他从前用七调迷踪阵不知杀过多少仇人,几乎无一逃脱的,如今又冒出来一个,没名没姓的,哪里还记得?遂哂笑道:我听说那位相老祖恩怨分明得很,大概是你做了什么事情犯在他手里,才落得如此凄凉下场罢?也是报应。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