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去取照片。
春承拉着至秀在座位坐下,眼睛不错眼地盯着她,至秀本想装作看不见,哪知这人存心不放过,她无计可施,偏又生出羞涩,眉眼弯弯地讨饶:不就是取笑你嘛,这也不行?
知道取笑我什么后果吗?春承翘着二郎腿歪头看她,上身板直,神采飞扬。
至秀被她看得心头一跳,面容平静道:什么后果?
春承笑笑不说话,故意吊人胃口,故意惹人心慌。至秀那么聪明的女孩子,面对她,第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须臾,她神色无辜,手指轻点在桌面:春承,你戏弄我。
春承的确在戏弄她。从最先不经意地舔唇,再到刚才不错眼地盯着她。她笑了笑,颇为得意:我学的像不像?
像,像极了纨绔子弟。至秀嗔恼地看她一眼,不好给她头上泼冷水,笑问:好端端的怎么学这些东西?你不知这是
是什么?
至秀没好意思看她,轻声细语:不知这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女的放浪作派吗?
知道呀。春承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我还能学的再像点。
学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
身穿长袍的男人掀开帘子走过来,手里拿着装好的照片,春承及时住口,付了尾金,接过照片,满意地笑了。
出了照相馆,至秀再问,她却是如何也不肯说。
陵京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都城,百货大楼东西品类齐全,待两人选好来到柜台,至秀轻柔地按住她的手腕,率先打开钱包,温温婉婉的笑:我买给你的,我来付。
知她决定了的事情不可更改,春承索性由她。余光瞥见被包装好的盒子,好奇道:这就是送我的礼物?
至秀看她一眼,笑而不语。
坐上洋车回到家门口,春承贴心地去接她拎在手上的的礼盒,被至秀避开:别闹,一会书墨她们该出来了,你身子差,拿这些做什么?
说着她将右手的东西换到左手,趁春承唇边笑意尚未凝滞时乖乖递出手心:呐,我许你牵我的手。
春承本来不大开心,不过看到秀秀那只葱白玉手,所有的不悦烟消云散,勉为其难地扬了扬眉,握上她的掌心:不是已经在喝药了吗?秀秀不是说会医好我的?等我身子好了,这些都不算事。你也不能再逞强。
她小声嘟囔:谁还不是个娇软姑娘了?你体贴我,我哪能不体贴你?
彼时车夫早已跑没了影,温软的掌心相贴,至秀笑意盈盈:我知道你体贴我,所以我更要体贴你。你牵好了,别乱动。
乱动?春承兴致上来,指腹划过她的手背,坏笑:像这样?
知她爱玩,学纨绔子弟上了瘾,至秀忍着羞意,佯装淡然:对我这样可以,回了学校你若这般调戏女同学,春承,你知后果吗?
我当然不会乱来。春承老老实实握着她手,心底不禁感叹秀秀肤质嫩滑,不由自主道:我有秀秀就够了。
是吗?至秀恍恍惚惚跟她迈进门,一颗芳心缭乱轻颤,雪白的后颈也不可避免地染了绯红,好在有长发遮掩。
她努力平稳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容色寡淡的那人,看她春风洋溢,看她秀美多情,一时,被抛上云端的心缓缓坠落,坠到足以使她冷静下来的高度,至秀抿了抿唇,开心,也失落。
大小姐回来了?
少爷!少爷你们怎么回来了?
书墨和阿喻一前一后赶过来,惊喜交加,身后的春花杏花连忙去接未来少奶奶手里的东西,至秀唇角勾出极淡的笑:学校未正式授课,我和春承有事先回来了。
大小姐,少爷身后怎么跟着只猫呢?那猫好肥啊!
肥胖的橘猫死皮赖脸地跟在春承两步开外,从照相馆追到二进小院,累得它萎靡地趴在地上,猫眼滴溜溜转,一心瞅着春承面料极好的裤腿。
出门一趟被只猫赖上了,春承没好气地回头,果然见老猫可怜兮兮地和她对视。
呦,小家伙,累了呀。知道累还缠着本少爷?
你又在逗它。至秀移步走近她:这猫看着也是个无主的,不如养在院里?
无主的还能吃得肥肥胖胖春承嫌弃地撸了把猫头咦?很软?再撸一把?
她玩的兴起,聪明的橘猫知道怎么讨人欢心,玩够了的春少爷收回手,大发慈悲道:走不走看它,平时就留它一口饭吧。
春承扭头道:走了秀秀,去拆礼物。
少爷体弱,猫是外来猫,且两人风尘仆仆从外面回家,论起伺候人,春花杏花的经验比自幼跟在大小姐身边读书的书墨丫鬟强多了。
端了清水,捧来干净衣衫,侍候着人净手、更衣,若非春承心急,少不得还要沐浴过后才能见人。
猫被阿喻带去洗澡,瞧着春少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书墨作为忠仆的那点子心气也被激出来,回了东院,有样学样地为大小姐捧来一应物什,放了热水就要伺候人沐浴。
水汽蒸腾,至秀解了腰侧的衣服扣子:书墨,你出去吧。
是,大小姐。出了房门,书墨不敢乱跑,守在门口把风。
衣裙坠地,至秀撑着两条细长的腿迈入浴缸,浑身的疲惫消解在温暖的水流,闭上眼,想着春承同她握手的触感,没来由的脑海跳出春承舔唇看她的一幕,又是一阵心跳如鼓。
她捂着脸,情意扰人,小巧的耳垂,不知是羞红还是被热气染红。
春承换好衣服兴冲冲来到东院,没料想她这会赶过来,书墨急忙起身:少、少爷!
秀秀呢?她怀里抱着从百货大楼买来送人的礼物,哪怕估量着时间跑来,见状也知自己心急来的快了,秀秀还没收拾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无奈地问出一句。
几天不见,书墨深觉春少爷容色更盛了。一个男人,生得比大部分女人都美,要命了。
她轻声道:小姐忙着呢,少爷不妨晚些时候再来?
世家礼节娴熟,哪怕都是女子,此时春承免不了面色微囧:是我莽撞了,我先回西院,等
门顷刻被打开,至秀漫声道:无妨,进来吧。
她出来的急,衣服规规整整穿好,未免贸然出门惹了风寒,只来得及在身上罩了米白色披肩,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出水芙蓉,惊鸿一面,未施粉黛的素颜,看得春承心乱了一拍。
门敞开着,书墨不敢吱声,走进去伺候小姐擦拭头发。
春承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跟在至秀后面,偶尔对上书墨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伸出手指挠了挠下巴,那股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至秀坐在梳妆台透过镜子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会儿,粲然笑道:怎么了我的好少爷,急匆匆跑来的是你,不说话的也是你,你要我如何是好?
且不说春承有何反应,侍候在旁的书墨第一次见清清冷冷的小姐如此宠溺地待人,震惊可想而知。眼下来看,小姐是真的动.情了。若不然也不会请春少爷进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春承抬手为自己沏了杯茶: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不敢搅扰秀秀。
gu903();茶水顺着壶嘴流入瓷白的杯子,声音清越。至秀温声道:不怪你,是我想事情入迷了,忘了时间,也多亏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