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至秀顶着红扑扑的小脸,不敢看她的眼睛,那股燥.热再次涌来,甚至比先前还甚。

她急切而蜻蜓点水地从唇上掠过,心里像是被人丢了火把,火烧燎原,敏.感地一碰就会碎。

紧紧咬着唇压抑着心事,由着春承拦腰抱她到了红木椅子,人坐在上面,她顾自失神,脑海浮现大片的空白。

秀秀?秀秀?

至秀掀开眼皮,瞳孔慢慢清晰地倒映出春承的影,她颤声道:怎、怎么了?

开窍之前许多事春承并未往深里去想,开窍之后,她脑筋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见秀秀如此,便知自己过于轻佻了。

醋意散去,她歉疚地将清茶喂到少女唇边:是我冒失,呐,给你赔礼。

至秀小脸瞬息爆.红!

被、被看出来了吗?

来,润润喉。春承小心翼翼伺候她。

至秀红着脸就着她的手小口饮茶,红唇被茶水润得水亮光泽,漂亮的唇形,惹人心动的软。

春承下意识觉出渴。想抬手饮尽剩下的半杯,看了眼娇羞的心上人,终是忍了下来。

好点了吗?她小声问道。

你你不要看我。至秀懊恼道:你一看我,我心就砰砰乱跳。

春承扯了椅子坐在她身侧,一会想要问问她小衣穿着合不合适,一会想看看她后背伤愈合的如何,小心抬眸,见秀秀还满心烦乱,便知这两点哪个都不能说。

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好烦。

博学多识的春同学拄着下巴耐心等着。

等了两分钟,她起身从书包翻出7773写给她的信。

行云流水的好字,看得人心里都跟着敞亮起来,往书桌前坐好,提了笔就要写回信。

至秀此时已经缓过来,目光羞恼地追随着她。看她提笔蘸墨,看她坐姿端正的取了信纸,慢慢的,心底窜出来的羞耻被抚平。

她爱春承,想和她过一生。

她年轻稚嫩的身子喜欢春承,好像也没什么错。春承喜欢抱她,喜欢逗她,或许或许等成亲后就好了。

成亲了,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了。

想通此节,她胳膊趴在桌子,歪头静静地看她回信。

她的视线有意不往信纸上看,期间春承冲她缱绻温柔的笑,没了那些不正经,没了那些勾人的逗弄和坏,清风朗月,这人重新化作端方正气的君子。

将一切收在眼里,至秀更爱她了。

【你尝过恋爱的滋味吗?是酸是甜?你爱ta吗?】

春承最后写道:【她的唇是甜的,她的心是暖的,我正在努力爱她,好的恋爱,新鲜如空山烟雨,蓦然回首,已深陷其中】

写好了吗?至秀取了空信封递给她。

低头抬头,视线相碰,春承规规矩矩坐在那,白皙的小脸映开灿烂笑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吃醋。

至秀笑而不语:因为我知道你是写给我的呀。

年轻的躯壳裹着一颗再柔软不过的心,春承撑着下巴看她:秀秀,你可要早点痊愈啊。

早点痊愈做什么?

早点痊愈,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至秀懒洋洋地趴在桌子,明媚皓齿,秀气动人:和我说一说,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吧?

春承点头。

讲了被温老师看到她上课偷偷画的小画,讲了和杨政不够愉快的中饭,讲来讲去,发现秀秀噙在唇边的笑消失无踪。

春承眨了眨眼: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说不出是心思敏锐还是太在意眼前这人,至秀闷声道:你再和我讲讲温老师。

一盏茶时间过后,至秀娥眉微蹙,意味不明道:温老师对你可真好。

有吗?

有。

看她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至秀又爱又气,耐下心来细细和她掰扯:温老师留洋回来,哪怕我不是设计系学生,也晓得她性子寡淡不喜与人来往。

温老师吗?温老师对学生挺不错的。

至秀垂眸: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见她神色透着复杂,春承凝神细想,忽然笑了出来:秀秀,你不会想说,温老师她喜欢我吧?

你在我眼中自是极好的,保不齐旁人也晓得你好呢?至秀碰了碰她的指尖,笑道:看来我是该早日痊愈的。

春承轻点她的额头:是呀,你早点好起来,咱们形影不离,任谁都不能进我一丈之内,怎样?

我才没你那么霸道。

年轻人说说笑笑,是嗔是喜,总逃不过一个情字。

春家的根基在凛都,春霖盛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给自家孩子撑腰,春、夏两家联手,声势之大,短短几日在陵京闹得风雨不休。

织锦是春少爷一手创立的品牌,燕家倒了,留下半份家产作为医药费,而这笔医药费,尽数落入春承口袋,成为她在陵京发展的第一桶金。

春老爷有意在陵京再开一家织锦分店,父女俩一拍即合,这两天除了忙着学业,回到家,来不及在东院久留,就要出门忙碌生意。

春家财力雄厚,遍地人脉,新店装饰好,春霖盛便有离去之意。有夏家这个名副其实的北方霸主在,相信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至夫人专程为了女儿庆生,在陵京逗留几日,也到了该回去的日子。

为人父母,最后关头仍是拖着归期。

春老爷想多陪陪春承,至夫人这些天扎根东院,殷殷切切,看到女儿,总忍不住多嘱咐两句:

记住娘说的话,不到成亲那日,万不能舍了身子予他。需知道,世上有几个如春老爷那般情深的男人?

春少爷是他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子,娘就怕你吃亏。

以前厉家的事,是娘考虑不周,娘想着为你找个家世不错的夫婿,被厉云生欺蒙,还动手打了你

至秀睫毛微颤,心里不免戚戚,若至夫人知道那日冲动之下要了亲生女儿性命

她沉沉一叹,还是想为枉死的至小姐鸣一句不平:做女儿的忤逆娘亲本不对,然为人母亲,总要听一听至亲骨肉的肺腑之言。

母慈子孝,理所应当。娘当日那顿打,打得人.皮开肉绽,魂飞九天,我那时候就在想,不是血脉至亲吗?娘怎么忍心下狠手?

这事是母女俩心头尖刺,至夫人听她提及皮开肉绽,魂飞九天,心不知怎的疼得发慌:阿秀

我不是要娘忏悔认错,我只是在想,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哪怕娘生我养我,总要在必要的时候听一听,我真正想什么,要什么。

gu903();母女亲情,除了血缘上的牵扯,我更想得到娘的尊重。天地之大,人海茫茫,若连至亲之人都无法相互理解,岂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