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好在他对白恪还是有些信任,而白恪也没让他失望。
李氏今早便被送回了伯府,听府上探子说,何氏气得直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古董瓷瓶儿给砸烂了。喜欢在白果面前说这些八卦的贴身侍从道,就是有点可怜了小世子,今晨请安的时候被波及了一下,听说额角被碎片刮伤了。
白果皱皱眉,又叹口气,这是伯府自己关上门里的事儿,虽是有些可怜那小世子,可他身为外嫁子嗣,到底不好多插手伯府中事
按按眉心,白果吩咐了下人注意着伯府那边的动静,于是又平静不过几日,就又有下人来报:何氏叫了李氏去屋里说话,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李氏突然在屋中与何氏大吵大闹起来,何氏处罚了李氏,之后又叫了白恪少爷过去后来,何氏跟白恪少爷说,她在伯爷未过世前已经为白恪少爷相看好了亲家,只等热孝一出,白恪少爷便可与迎了女方过门了。
顿了顿,下人继续说:说来何氏给白恪少爷指的这门亲事,女方家世虽不显,但王妃可能也有听过她的传闻。
白果疑惑:是谁?
下人道:此女乃姓刘,乃一六品员外郎之嫡女,虽容颜姣好,却素有克夫之命,曾嫁过三回,所嫁夫君莫不是突发恶疾,便是遇到了各种意外。
白果倒是不曾听过这个传闻,他眉心一皱,霎时便感受到了何氏的恶意来。先不说那女子是个命苦之人,只是她身上背负的克夫传言,何氏怕不就是奔着此女的名声而去,对于李氏与白恪的恶意也不加掩饰起来。
白果大概也能揣摩到何氏心态,如今昌平伯殁了,小世子又未能撑起府门,整个昌平伯府都被把握在何氏手中,还不是她想干嘛就干嘛?
如此想着,身边的软塌却突然矮下一块,男人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眉头都要拧地夹死苍蝇了,是何事让静王妃如此耗费心神?
白果歪歪头,就见谢临靠了过来,不由笑道:殿下什么时候进的门?
谢临道:不久。
白果靠近他,手指玩起谢临腰间的玉佩,抿抿唇:我猜殿下当是都听到了。
谢临说:不过小小一个伯府,如今哪里值得你上心?本王同你说过,若是王妃不喜欢,直接将那伯府处置了便是。
白果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殿下莫要说这些胡话了,勋爵府上下升迁贬谪乃是陛下要做的决断,您又哪里能他嘴里囫囵了个词,生怕谢临为他去插手这事,忙说道,我知殿下有心替我出气便好,不过这种事便算了,啊。
谢临却道:昌平伯府乃是晋国开国之初白氏祖宗得封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如今昌平伯殁了,爵位自然是要继续往下降的,陛下日理万机,想来对这些小事并不上心,但毕竟是规矩,本王不过是提醒一句,也不算插手。
白果睁大眼睛,又下意识眨了眨:是这样的吗?
谢临笑道:没有人同王妃说过?
白果抿了抿唇,好奇问:那若是伯府的爵位再往下降,又是什么?
谢临唔了一声,道:许是个县公吧。
谢临与白果说后不久,朝中果然下了旨意,将昌平伯府承袭者封为县公,同时并依照大晋律例,收回伯府封邑,改赐淮阴一小县。
同时,昌平伯府与一些规制越级的贵重物件也一并由官府收归皇家,只对新昌平县公另赐一座三进宅院。
新赐的院子不知比伯府小了多少倍,且位于京中偏僻地带,与达官贵族聚集的东街不同,周围皆是一些门庭冷落的落魄小世家。
圣旨在前,何氏等人几乎在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只得遣散了大半奴仆,又寥寥收拾了包袱行李住进了新赐的小小宅院中。
前几日的风光得意几乎不在,何氏看着这小小几座倒间,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而眼见这一幕的李氏更是冷笑天道好轮回,她与白恪在京郊早就过惯了农家的日子,自然不觉得苦,只是何氏从云端一样仆从围绕的奢侈富贵生活一下子跌到如今,才是真的难以接受。
再度从昏迷中醒来,何氏只恨自己为何不多留昌平伯几年时日,如此一下子陷入了某种诡异的自怨自艾起来。
没了权势,何氏区区一深宅夫人自然再也先不起风浪,而自此后,昌平伯府也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再提起昌平二字,首先想到的也只是那位叫做白星移的少年罢了。
第111章
入秋后,天气渐渐转凉,自昌平伯去世后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小县公降级袭爵后,白家很快便淡出了京城中的主流世家,偶尔茶余饭后众人提起,也只当做八卦笑谈来讲这一家子的荒唐事。
白果对白恪多少还有些担心,不管白氏一族如何衰落,何氏主母地位却依旧不变,在后院之中仍旧有着说一不二的话语权,更何况小县公年岁尚小,怕是压不过何氏多年来管理后院立下的积威。
还在担心白府之事?谢临碰了碰白果的手背,觉得屋外风有些凉,便帮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白果乖巧地站在原地任谢临动作,面上却露出些不好意思:殿下看出来了?我其实有些担心白恪他们
现今白家落魄,虽说有个县公爵位,但无权无势,形同虚设,一堆人只挤在西街的一处小小院宅中。昌平伯在世时为人贪花好色,后院中不知有妾室几何,他一过世,那些没什么名分的女人很快就被何氏发卖出去,剩下打发不走的却也只得捏起鼻子来养着,而依着何氏对白恪母子几乎毫无掩饰的厌恶与憎恨,还不知会怎么变着法子磋磨两人。
谢临知白果心中所想,拉起他的手,两人一起慢慢往前走,边走便缓声道:若王妃实在担忧,那本王便托人为他们母子打点一二。
白果抿唇说:殿下会为难吗?
谢临笑笑:替王妃办事,本王自然不会有为难的地方。
白恪学识很好,若不是昌平伯急急过世,再过两月他便能参加京中会试,拿下一个不错成绩,谋个一官半职,人在白府也可以彻底立起来,多少有些话语权。但世事难料,如今白恪身背重孝,大晋朝又有孝期学子不得参与科举考试,如此一来,未来三年里便是彻底断绝了他出人头地的路子。
谢临也想到这一点,之后便给一位相熟的荆州大儒去了信,信中内容旁人犹未可知,只在不到一周后,他又亲自将大儒的回信递到了白果手中。
殿下这是?白果展信一阅,脸上有些惊讶。
谢临道:恰逢老先生闲赋在家,正合适收几个关门弟子教导,且老先生只收有识之人,最后你那庶弟能不能留下,也单看他的本事,若是不成
白果道:不成,便是白恪与这位老先生无缘,不必强求。
谢临点点头,云淡风轻道:本王不便出面,此事便由王妃出面告知对方。
白果想了想:也好。
待两人分开,谢临去到书房处理公事,王有全站在书桌旁,几次欲言又止。
谢临神色不变,连眼眸也不曾抬起,声音清冷:公公心中有话不妨直说。
王有全面色一变,来到书桌前跪地小心道:奴才只是以为,用封老先生欠殿下的一个救命之恩去换一个白家庶子的前程,实在太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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