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痛苦。
姜沁言想不到,阎何爱得这样不易,看着心爱的女子出嫁,又看她独自回宫,背上克父克母克夫的名声。他陪着她,照顾她,这么多年不曾娶妻纳妾,却只能暗中守护她。
不禁感慨:“太子殿下是个痴情人。”寻常人,哪里能坚持这么久。
临阳笑了笑,接道:“翟三郎亦然。”
“上回墨王府的洗三宴上,我听人说,要论京城最会疼人的夫君,非翟三郎莫属。”
姜沁言不好意思地低头笑,语气淡定说:“遇见三爷是我的福气,那群人必定还说我是飞上枝头了吧。”
临阳默然,那些话确实刻薄。
姜沁言倒无所谓:“从烟云镇入宴京城时,哪里想过今天能安静在这赏景喝茶。她们的话虽尖酸,我从前听并不舒服,可后来听多了,发现对我无半点影响都没有。我便晓得,旁人的口舌,不往心里记,能少很多烦心事。”
“你是最通透的,所以沁言,你身上的感觉,跟宴京城里的姑娘夫人们不一样。和她们在一起,我只是愈发孤单不安,和你在一起,我能得到安宁的力量。”
姜沁言没想到她这样说自己,甜甜一笑,“郡主夸的人家脸都红了。”
临阳便知道,何为红颜祸水了,翟三郎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两人相谈甚欢,天气却愈发阴沉,乌云蔽日,湖面的波澜更大。不难看出,很快将有一场大雨。
临阳留她在府中歇下,被她婉拒,说是这场雨若下起来,不知道下到几时,不如早些离开的好。
两人并肩往外走,下人们隔了一段距离跟着。
临阳似是实在想倾诉,又留不住她,便干脆说出口:“沁言,你说,我是不是愈发配不上他了。”
她的声音低小,那里面的胆怯却毫无保留,全不似平日的波澜不惊。
姜沁言一怔,默了会,宽慰她道:“事情也无绝对,有时候配不配得上并不那么重要,顺从心意更重要。他既从未有过此意,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明白他,从前故意把他往外推,以为可以各自轻松。后来才知,难如登天。自去安平巷找他起,我就打算不再辜负他,接受他的心意。”
“正是这样想才对。”
临阳摇摇头,“可他日后是要佳丽三千的,我呢,我只能在这府邸里度过余生。一年两年他还记着,五年十年,又会留什么情呢。”
姜沁言不赞同,“太子不是那种人,否则也不会弱冠之年,府里连个姬妾都没有。”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他的身份,娶妻生子皆是国事,由不得他。”
姜沁言缄默,不知怎么说。雷声隐隐,蓄势待发。
“我只送到这里了。”
临阳抛开方才的烦恼,温和地笑着。
“好,改日让我请郡主登门。”
果然,马车行到一半,雨点就如豆子洒落般砸了下来。又像
是龙王狠狠打了几个喷嚏,那一阵暴雨过去,后面只是淅沥沥的小雨了。
雨势温柔,在离侯府还有两条街时,姜沁言嫌闷,让素儿开了窗子透气。
恰好看见裴谨川,他一身玄色暗纹的衣服淋得湿透,一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边。却面不改色,脚步不歇。
这里都是高门大户,墙根下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他就硬生生挨着。
“川公子。”
裴谨川偏过头,一张脸上顿时露出温厚的笑,“三嫂,好巧啊。”
巧什么,回家不都走这条路嘛,她暗暗腹诽。
车夫看到府里主子,为让他们说话便停了车。离侯府距离已经不远,可若淋雨步行却不舒坦。
姜沁言不忍心,劝他:“上车一起回去吧。”
“不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都湿透了,别把你的马车弄脏了。”
她蹙眉,觉得他这样站在雨里跟自己讲话,自己若不带他走,这样就是害他多淋了一阵。
“你这样淋着怎么成”
“我身子好,冒雨骑马是常有的事,你不必担心。再说,我若上去坐你面前,三哥还不气死”
你还会怕翟栩生气姜沁言想到每次他来支风阁,支风阁地上的瓷器碎片。
素儿趴在窗上,积极劝说:“我们夫人没让川公子您进来坐啊,您坐张伯旁边凑合一下,咱们不就回去了嘛。三爷可不会吃张伯的醋,你放心好了。”
在裴谨川看不到的地方,姜沁言拧了下素儿的腿,这丫头现在性子太活泼来些。
裴谨川朗声大笑,不再客气,一步跨上车,坐在车夫旁边:“走吧。”
“三嫂从哪里回来”
“临阳郡主府。”
“与临阳郡主交好,当前来看不失为一件好事情,可以后,便不确定了。这若是翟栩的小算盘,三嫂别忘了提醒他,人是很容易薄情的。”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段。
姜沁言顿时知道,裴谨川怕是知道阎何跟临阳的事情,才会这么说。翟栩最气的就是这位喜欢多管闲事,裴谨川偏偏很乐意看翟栩不高兴。
“这是我的事情,与三爷无关。”
“那便好。”他不再多说。
若翟栩利用她去笼络人心,他也不介意给翟栩寻些不痛快,毕竟那家伙最近春风得意。
回了支风阁,姜沁言倚在窗边的榻上,拿了本书翻。窗外雨打青石板,树叶娑娑,桂花的香气随着染了满庭。
翟栩回来看见,笑道:“好一幅美人卧听风雨图”
她欣喜地地朝他走去:“回来了,淋湿了没有,快换身衣服。”
翟栩似笑非笑地看她:“裴谨川今日坐你的车回来”
“路上碰见,捎带一程。”
他不动声色:“嗯。”
“嗯什么他坐在张伯身边,难道你也不高兴”
翟栩也不否认:“话总跟他说了吧。”
她含笑抬眼,声音和软却藏着针:“可要妾身一五一十的复述给三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