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霍一忠僵住,身上和额头都是汗,黝黑的手臂和胸膛,衬托得白净的江心越是柔弱无辜,她是不知情的,她只是时不时去一趟镇上而已,多大的事情,他竟然在生气,可向来嘴拙的他也不知要怎么和她解释,只好一直哄她,亲她,像哄孩子一样拍她后背:“是我不好,是我粗鲁,心心你咬我,你出口气。”
可是江心却细细哭起来,没有很大声,也不说话,她心里难受得厉害,本来做生意的事情不和他讲,她就过意不去,现在霍一忠也有了秘密,就觉得两人有了隔阂,眼泪掉在他的胸前,一下下敲在霍一忠的心上。
“心心,对不起,别哭别哭,你咬我,你把我咬下一块肉。”霍一忠把人抱得要喘不过气来。
江心推开他,眼角和鼻头都红红的,吸了吸鼻子:“我要你的肉干什么?我要你对我的坦诚,到底是什么事在困扰着你?”她想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可能是遇到了一些血腥的场面让他心里有恐惧后遗症,又或许是...
“你这回出去,是去见了林秀吗?”霍一忠不说,她只好瞎猜,心也揪起来,见了前妻,他又想回头?
霍一忠愣了一下,脑子里冒出林秀的脸,怎么好端端地说到她,有些哭笑不得,把江心的小圆脸亲了好几下:“没有的事,和林秀没关系,我们离婚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别胡思乱想。”
“不是她,那是谁?你这阵子怎么总是心情不好?”江心问他,她在意霍一忠的一切,他不能愉快生活,她也会跟着焦心。
霍一忠见江心没有再哭,小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手指在她身上游移:“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讲。心心,给我点时间,我在拨乱反正,找方向。”
他这么一说,江心就开阔了些,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他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也会茫然失措,不知道要如何去解决,人就混乱起来,江心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心路历程,反而能体谅他。
“那你要多长时间,要多久才能和我说?”虽然体谅,可江心也需要他给出期限,不能没完没了下去。
“我会尽快。”霍一忠和她耳鬓厮磨,“以后我不对劲,你就打我,咬我,骂我,不要对我客气。”
“我舍不得呢。”江心哼哼,双手捧住他的脸,觉得自己有些肉麻,还是亲了上去,两人看着对方笑,又和好了。
“你有事情也不能瞒着我。”但这句话,霍一忠没有说出来。
他想,心心就算是瞒着他又如何,只要她不离开他,一回家能看到她在,他就能安心,觉得自己是有归属的,不再是那个流浪讨饭的少年,到了嘴边,就变得有些可怜:“心心,你不能嫌弃我,也不能离开我。”
一听这话,江心就真咬了他下巴一口:“怎么老说我要离开你,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让我想离开你?”
“没有,我对心心首长永远忠诚。”霍一忠这个大个子,还抱着江心撒娇,摇着她,“反正你不能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反了,现在是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江心被他说得心里灌满了蜜糖,“我们一家四口一直在一起。”
......
那晚后,霍一忠又有了些变化,他本来气质就干练,现在又多了几分沉稳,往一个成熟的方向走去,江心有时候看着他,高壮的身材,认真的侧脸,看着她不转开的眸子,让她还有心动的感觉。
霍一忠回家后,不再单纯看一些军事上的书籍,他开始和姚政委走得近,让姚政委给他列单子读书,不耻下问请教江老师,甚至联合了几个营长,一起向师部打报告,要学习开车。
师部商议过后,同意了这个学开车的报告,小康当老师,编排好课程,连长以上级别都要学,不特训的日子,师部也热闹起来。
男人对车的热情,是女人不能理解的,用霍一忠的话来说,就是征服。
根据小康排的课程,轮到霍一忠学车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没有了先前的苦涩,眼里只有那辆车和方向盘,三天就学会了,回到家张口闭口都是车。
而等他可以开上路的时候,特意叮嘱江心带着孩子到村口那条路去看,江心听罢偷笑,还是如他所愿,带着孩子去看他开车。
两个孩子看到他们爸爸在车上,吵着闹着要上去坐车,江心只好把人一起带上去。
爱人孩子都在车上,霍一忠顿时有些紧张,握住方向盘的手力气大起来,小康只好不停提醒他:“霍营长,放轻松,我们在平地上,不会有事的。”
大家在车上笑笑闹闹,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去年冬的时候,江心总觉得努力向上的霍一忠少了点什么,现在她终于反应过来,是少了点方向感,现在的他似乎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很清晰,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分寸和计划,这是一个令她始料未及的转变,虽然他始终没告诉她那趟出差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体来说,是好事情。
霍一忠得知姚政委和鲁师长已经把承宗转移出来了,找的是首都的医院,人已经在火车上,过几天就会到,他想问葛大亮会不会跟着去,可抬眼一看,又不知道要问谁。
鲁师长不能走,姚政委借口要去首都开会,离开了十几日,顺便还带上了忆苦思甜,父子三人直奔承宗所在的医院。
等姚政委父子三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暖和了,倒春寒过去,棉衣棉被早就收起来,再有半个月,就到立夏了。他们一到家,没在自家开火,而是直奔霍一忠家里,忆苦思甜在路上和人打招呼时说,馋了江婶婶做的辣椒菜,一回家就带着特产和粮票上门去了。
江心炒了几碟菜,带着长高开始变声的忆苦思甜兄弟和自己家两个孩子吃饭,霍一忠和姚政委则在院子外头说话。
“一忠,我见到承宗了。”姚政委一路奔波,脸色很差,他本来胃就不好,吃的也不好,此时说是蜡黄也不为过,“承宗很虚弱,医生说至少得养两三年。”
霍一忠记着承宗,但也记着葛大亮,可他只能问承宗:“谁在照看他?老首长和夫人知道了吗?”
“我们让人活动,把承宗接走的时候,老首长和夫人还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这么些年,姚聪还是有自己传递消息的方法的,“鲁师长在老家找了个信得过的人去照看他。”
“那就好。”霍一忠放心了,脸上表情很沉得住,他不再是那个喜怒皆形于色的人。
姚政委估计是太累了,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还在说:“承宗说,病中见到你,还以为是做梦。”他拍拍霍一忠的肩膀,“一忠,这回多亏有你了。”
霍一忠只是肃着一张脸:“应该的。”老首长和夫人毕竟对他有大恩,他对老首长的崇拜破裂,这是两回事,他分得清。
“我这回开会,听到一些变动。我预测后面会继续动荡一番,但离老首长说的‘天亮’,差不多了。”姚政委的政治觉悟是很灵敏的,他半眯着眼,“明天去找老鲁,咱们再坐下来讨论讨论,过阵子,让你再跑一趟川西。”
霍一忠敬个礼:“是!”
“严肃了。”姚聪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因为承宗的事,对他又更亲近了,这是真正的自己人,“往后咱们要走得更近些。先去吃饭吧,小江做的小炒,那是让人惦记。”
第99章
扫盲班的课程会持续到六月底,七八月份就会停课,九月份是否还会再招生,就要看大家报名的情况,但大家推测,大概率是不会再开班,毕竟家属村的人不多,要求的“课本”也不厚,教完了就没有下一个阶段,所以这个班就像是一个短暂的培训。
这样到了七月份,江心和程菲二人就要“失业”了。
江心心里有谱,对这个事情有心理准备,反正如果扫盲班还要继续,学生和班级都会减少,到时第一个被考虑在内的老师肯定是她,而不是外人程菲。
程菲和其他知青一样,下乡好几年,青春蹉跎了,又不甘心在屯子里结婚,想回城,苦无出路,自小偏偏又读过书,有几分才华,自怜起来,就觉得自己是被埋没的金子,悄悄在自己的本子里写“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江心有一回看到,笑了一下,但很快又不笑了,她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的向往?
这阵子的程菲有些像飞蛾,东扑西扑,很想把扫盲班这个事情再延续下去,最好可以延续到她彻底回城的那日,她就不需再下地,再和其他知青挤一个房间睡觉,可世上的事哪能如她所愿,时间毫不留情往前走的同时,还要给她使绊子。
过年前就听几个嫂子说周水发会把玉兰接回来,大家以为过了年就会见到玉兰,谁知到五月了才见到人。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