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处理政务虽然忙了些,但衣食住行有人精心照料。
“陛下,天色晚了,臣该”陈柏松刚说了半句,就听林渊说,“急什么,咱们许久没有秉烛夜谈了。”
陈柏松不知道自己是不敢抗旨,还是不想离开,竟真的留了下来。
待他回过神来,他竟然坐在了龙床上。
陈柏松有些出神,觉得这大约是自己的一场梦。
这个梦太真实了,叫他无比惶恐。
在林渊还没登基,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他也有过荒唐的想法,把林渊抢走,把林渊关起来,让林渊的眼睛只看着他,心里只想着他,如果林渊想逃,就把林渊锁在屋内,他会对林渊好,让林渊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但也只是想想。
陈柏松看着床帐。
他没有那么做,他知道自己就算做了,最终也会被林渊说服。
没人是林渊的对手,他的少爷那么厉害,那么聪明,少爷能做的,他都做不到。
他也知道,少爷享受这一切。
享受权力,也追逐权力,说一不二,登临九霄。
跟他不同,他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手下的兄弟们有个好归宿就满足了。
他生来就不是少爷那样的人。
可他总担心少爷被人骗,被人害,所以他必须要变强,要能守在少爷身边。
他不喜欢打仗,但逼着自己去领兵。
他不喜欢权谋,也要闭着自己去耍心眼。
日子久了,陈柏松自己也很茫然,他到底要什么呢他这一辈子,图的是个什么呢
如今少爷成了陛下,当了皇帝,已经没人能害他欺负他了。
那自己还在坚守些什么
少爷把他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是不是觉得他很可笑
陈柏松的目光迷茫,没有焦距,怔怔地看着头顶。
林渊则是穿着里衣躺进床里,这床很大,够三四个大汉并排躺着。
“你不睡”林渊说,“穿着外衣做什么”
“忘了,你先洗了脚再进来。”
林渊想起了刀哥的脚臭,一时间眉头紧皱。
在他的记忆里,陈柏松脚不臭,但是这么多年行军,脚总闷在靴子里,估计就是原本不臭,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内侍打了水过来,陈柏松坐到一边去泡脚。
他的脚很大,比林渊大得多,脚上没什么肉,脚底有厚厚地茧,脚腕上还有伤疤。
这道伤让他修养了整整一个月,差点被割断脚筋变成废人。
当时他想的是什么
不是成了废人怎么办。
而是没了他,少爷怎么办
少爷的那些义兄弟,他信不过。
朱元璋他们这些人,他也信不过。
他觉得少爷身边前有狼后有虎,他倒了,少爷就没人护着了。
陈柏松甚至给自己想好了结局。
要么他死在战场上,要么战事结束后卸甲归田,离他的少爷远远的,找个偏僻地方了却残生。
林渊坐在床上,忽然说:“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三人从老家出来,在路上被流民冲散的事吗”
穿越的日子久了,林渊的记忆和原主的记忆混淆在一起,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陈柏松泡着脚说:“记得。”
林渊又问:“你当时也只有十六岁,你怕不怕”
十六岁的少年,离开林家之前也就是放放牛砍砍柴,没干过什么重活,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陈柏松回想那时候,他点头说:“怕。”
林渊:“怕死”
陈柏松忽然转头朝林渊笑了笑:“怕我死得太早,奉养不了母亲。”
如今陈柏松的娘成了嬷嬷,陪在杨氏身边,吃穿用度都不差。
陈柏松自己也奇怪。
若说对少爷的心思,那也是重逢后有的。
可细说起来,他们自幼一起长大,该动心也该是少年时动心。
如今回想,少年时期,他只觉得少爷心肠太软,太容易被骗被欺负。
只把少爷当亲弟弟爱护。
谁知道后头怎么变的。
变得他自己都猝不及防,不敢去想。
林渊忽然说:“日子过得太快了。”
陈柏松心说:可不是嘛,都老了,同龄的都抱孙子了,自己别说孙子了,儿子都还在裤裆里头。
林渊又说:“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陈柏松心里又说:我有没有,你不知道
林渊见陈柏松不答,知道他是别扭劲上来了,叹气道:“你年纪越大,性子就越别扭,不爱说话,想什么都要叫人猜。”
陈柏松看着他。
林渊朝他招手:“过来,让我仔细看看你。”
陈柏松不想过去。
脑子不想过去,但身体却动了。
他坐到床边上,双手握成拳头。
林渊伸手在他的脸上划了一下。
他确实很久没有打量过陈柏松了,陈柏松长变了。
以前的陈柏松还有少年的蓬勃朝气,现在只剩下血气和杀气,他哪怕面无表情,都让人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拔刀。
他的眼睛越发深邃,脸颊也瘦了,面部线条比以前还要硬朗。
林渊的手指划过陈柏松的眼睛,他的眼下已经有了纹路,法令纹也在加深。
可他依旧很英俊,不是少年的青涩,不是青年的俊美。
他有了如山岳般的气势,稳重又杀气腾腾。
林渊轻声问他:“什么时候”
陈柏松挑了挑眉,目光锐利。
林渊笑着说:“什么时候变得心思”
林渊早就发现了陈柏松的心思,陈柏松不擅于掩饰,他的目光总是炙热如火,大约宋石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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