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坐榻作下棋喝茶之用,宽四尺,长度仅有六尺。
身材高大的他不得不蜷缩着身子,拥衾侧卧而眠。
迷糊入睡前,他回想起梦里的那场缠绵,当时的她也是醉眸迷离、颊畔滚烫。
他是傻了才会相信,以她这样的性子,会大胆奔放邀他夜会、并主动献身!
怀藏着自责之意,他昏昏沉沉入了梦。
梦内却是,他把未着片缕的她抵在温泉池畔,激烈拥吻的靡丽场景……
——成亲后,得在宁王府的浴池里多试几回。
*****
恍恍惚惚睡了一阵,宋显维依稀听出房中有动静。
困顿与疲惫驱使他仅作懒懒一瞥,确认是不远处的顾逸亭翻了个身,遂安心地重新闭上双目。
不多时,温软小手抚上了他的左脸,意带爱怜,就如他以往中毒昏迷时的触感。
他心中一暖——她没跑掉,真好。
抬手捂向熟悉的柔荑,他唇角轻勾:“醒了?”
“冷。”她小声念叨,继而一掀被子,钻上了他的榻,蜷缩在他的臂弯内。
宋显维立马彻底醒,疑心她余毒未消,往里挪了挪,悄然抱住她。
手脚规规矩矩,不敢造次。
睡前残留的愧疚感翻涌而至,迫使他第一时间道歉:“亭亭,我很抱歉。”
“嗯?”
顾逸亭对于夜间发生之事还剩几分印象——自己莫名其妙去了上辈子的所在,惊觉来者是宋显维后,还扇了他一耳光。
其后,二人浸泡在水中,片缕不留,热烈拥吻,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醒来时,她既有感激,亦有淡淡的失落。
面对宋显维突如其来的致歉,她不明所以,昂首吻了吻他那边红肿的脸。
宋显维险些溺入她无尽的温柔中,沉吟片晌,决定与心爱之人分享藏在心里数载的秘密。
“我……好几年前,做了个梦。”
顾逸亭身子微微一僵:“什么梦?”
“一个……有你的梦。”他烧着耳朵小声道。
早在穗州云山将他从陷阱中捞出来时,顾逸亭已觉他的反应并非初遇。
做青团那日,她抛出了疑问,他却说在梦里见过她。
那阵子,她认定这不过是句调情之言,现下对应彼此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越发断定一事——他保留了部分前世的记忆。
只听得他柔声细语:“梦里,你我早在京城相遇……说来真是不孝,我居然梦见自己的母嫔暴毙,而后在祭奠后与你初见……那会儿我因守孝好些天没进食,是你路过,给了我一小青团……”
是他!果真是他!他当真对前世有印象!
尽管顾逸亭一直对此存疑,此际听他亲口承认,心头如遭重击。
为免自己哭出来,她紧紧咬住下唇,把脸埋在他颈脖间。
宋显维犹自沉浸在渺茫思忆中,对于肩上的濡湿浑然未觉,语调柔和且沉重。
“我虽很想打听你的身份,却因年少的傲气与羞涩,不了了之。此后,我厌倦自己文秀的模样,刻意打扮得粗犷,走南闯北,剿匪御敌,直到应天三年回京,偶然在街头遇上你……
“我还记得,那年年初,我在两湖端了一窝山寨、又抓了两名在逃的贪官,班师回京时,与阿泓、阿昆、阿峻骑着骏马入城,京中士庶,空巷欢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中,我一眼便看到你。
“你穿了银红春衫,容貌比起数年前长开了,自然也美多了……我没敢多看你,转头交待阿峻打听你是谁家千金。
“听闻你未获婚配,我便央媒去提亲了,据说那时源自王公贵族的求亲者能把顾尚书家的门槛踩破,你却独独答应了我。我在想,哪怕你家冲的是我亲王的地位,只要你肯嫁,我自是不会待薄你……
“是年年末的镜湖行宫之会,我如昨日那般,收到你贴身侍婢送来的点心和书信,如约去了梅心酒泉……当夜,你也出现在那儿,有别于昨夜的剑拔弩张,你、你很主动,于是我没忍住……”
宋显维满脸绯红,顿了顿,以大手抚摸她的一头青丝,故作轻松道:“你猜后来怎么着?”
顾逸亭双臂圈得他更紧了,哑声道:“后来……我跑了,迫不及待以病弱为由,和你退了婚,没多久,急急忙忙南下回穗州……”
“你……你怎么……?”
宋显维瞠目结舌,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知道!她居然知道!
顾逸亭抬起满是泪痕的俏脸,颤声道:“阿维,这不是你的一场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宋显维早在想明白柳太嫔和太后中毒的事件时,已怀疑梦境的真实性。
此刻听她说得出后续,更加确认了先前的推测。
震悚之余,被无情抛弃的愤怒和无助,如潮水漫过他的心底。
他下意识拥牢了她,既委屈又无奈:“我不知你受药物控制,误认为你是真的要与我……所以,你丢下我跑掉,是因为讨厌我吗?这就是你之前死活不肯嫁给‘宁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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