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gu903();前世差点就成了,谁承想世子会死?

这辈子成了王妃的眼中钉不说,还狠狠得罪了路景延。

她就是苦黄连籽托生的,命太苦!柳砚莺将脸埋进被子,哼哼唧唧踢打空气。

瑞麟拨了拨灯芯,打个哈欠从门里退出去,合上门的一瞬,坐在桌前老僧入定的路景延终于动了动,不再靠坐椅背盯着桌上的东西出神。

那好像是个小金坠子,瑞麟就觉得打眼看过去挺晃,该是真金。

路景延拉开抽屉将那金坠子丢了进去,转而从里端出个装伤药的小匣,打开给自己换药。

掌心伤势皮开肉绽,好得很慢。

路景延拔了伤药的瓶塞,食指在瓷瓶边缘轻点三下,浅棕色的药粉均匀遍布伤处,疼起来噬骨锥心,他取来新的棉纱布缠上。

路景延有个很奇怪的脾气,如果这伤受得值得,那它的疼痛也可以忽略不计。

那日将庆王救下后,路景延内心根本无暇顾及是否该与他相认,他全身都被一种莫大的震撼笼罩,让他不知该为旧友重聚感到高兴,还是该为前世李璧已死感到悲恸。

也就是那一刻的错愕,李璧先他一步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如炬。

有种熟悉可以让人一眼相认,好比路景延重生后见到柳砚莺,她认不出他,他却分辨得出她的不同。

李璧就靠着他眼中乍现的那点迟疑,认出了他。

春狩人多眼杂,他们并未交谈,李璧返回席上,难掩内心激昂雀跃,寻了个话头和平旸王攀谈,这才有了之后为路景延行冠礼的后话。

有了这一来二去的关系,李璧再上卫所寻路景延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权当是对后辈的照拂。

李璧偶尔会去卫所与路景延碰面,二人从相认起就默契地避开前世那些惨烈的战事不谈,只说今生发生的事。

“前世我那马被房定坤的人下药,摔断我一条腿,养了五个月才行动如常。”李璧说起这个还觉得腿疼,搁下茶杯挠挠眉梢,“此事于我可大可小,但我养病的那段时间房定坤小动作繁多,我本来是想借养病之名扮猪吃虎走一步看一步。”

屋里除了路景延和李璧没有第三个人,恍惚只觉得并肩作战的日子还在昨天,战场上他们俩指着对方鼻子问责,这会儿面对面根本没有郡王庶子和亲王的分别。

路景延信口接茬:“不成想被我拦了下来。”

李璧啧了声,茶盏一搁,“这有何妨?若非你那日赶来帮我,我这会儿还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

路景延听了笑笑,李璧伸脚踹了桌子一下,“对了,我这次来是有个事托你帮忙。”

路景延理着桌面文书,慢条斯理,“什么事能够让殿下请我相帮?”

李璧故弄玄虚:“这件事除了你别人还真办不了。”

“这事有这么奇?亲王办不了,校尉就能办。”

“和校尉没关系,是你的家事,平旸王府是不是有个叫柳砚莺的女使?”

路景延抬头看向他,眼光来不及错愕,反倒显得异常平静。

李璧以为自己问得唐突,挠挠脖子,“哎,这事是怪,说出来你别笑,我想请你帮忙把这个女使的身契弄出来。你可知道她?及冠那日我还见她陪着你家老夫人。”

要柳砚莺的身契……

对方还是他的上峰兼好友,路景延不咸不淡问:“知道,殿下要她身契做什么?”

李璧见他并不取笑,也认真说道:“那日她在马厩看到了房定坤的人下药,劝我下马,我听她是平旸王府的人,想着摔下马背之后,还能借着这个由头上你家走动走动,就答应给她赏赐,她开口就说她想要身契,我也头疼得很,你能否替我周旋周旋?”

“哦,是她要身契。”路景延这声分明在笑却听着有些不愉。

李璧察觉了古怪,但也仅仅是察觉,远不到将心中困惑问出来的程度,“是啊,说是得罪了主家,待不下去了。这事拜托你是最合适的,要我开口讨一个女使断不可能,何况她长得又漂亮,这不是坏我名声吗?”

后半句是个开着好玩的小玩笑,路景延扯扯嘴角笑得流于表面。

李璧又兴致高昂说起石玉秋。

前世他和路景延常往边关,离朝堂远了能听到各种声音,其中有个名叫石长风的七品知县骂房定坤骂的最难听,也最畅快,说他千古罪人万夫所指,连他小小知县都看得清楚的局势,他房丞相却有眼无珠陷大邺于战火。

今生李璧恰好赶上石玉秋进京赶考,索性将人留下,不再让他只是个小小知县。

说着说着,就又扯回去,“你及冠那日我还让长风去给那小女使吃了颗定心丸,许诺她出府。”

路景延听到此处,眉梢一动,笑了笑,“她见了石长风?”

“见了。”李璧尾音上扬,是十足的笃定,“我让长风替我带的话,他回来说那小女使急着出府,还问能不能在你及冠礼上就提,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这么急?”

“是啊,就这么急。”李璧忽地收起二郎腿,俯身问他:“你知道她得罪的谁吗?我不会多管闲事了吧?”

路景延看了眼日头,约莫还有半个时辰下值,轻飘飘搓了搓指腹,“不知道,我回头替你问问她去。”

李璧一惊:“你认得她?”

路景延如实道:“她是从小长在我祖母身边的家生子,府里没人不认得她。”

李璧迟疑:“那要她出府就难了,实在不行你就别管我面子的事了,我赏她些银子权当夸下海口的补偿。”

“不难。”路景延提到:“没准已经解决了。”

李璧疑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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