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对于魏栖来说没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若是有,那就再加点。
语毕,魏栖伸手环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一手搭着她的下巴往上抬,头一低,两人唇瓣相贴,一个甜,一个软。
“……”彼此呼吸同时一窒,他紧闭双眼,她惊讶瞪眼。
孟苟:“……”此情此景,又被他截胡了!迟早有一天,他要亲手弄死这个死太监。
他们走着瞧!
这是他第一次亲人,还是亲一个公主,出于各种未明的情绪,魏栖闭了眼。
恍然间,他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他满怀欣喜去见她,却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奔向了另一人的怀抱。
他从不为钱做这事儿,可他今日做了。对于梁绯絮,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只是梦中的执念而已。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枝头杏花纷纷落下,悄然落在两人的发梢衣襟上。
她直愣愣地望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他双眸紧闭,面部表情格外痛苦,犹如在承受十大酷刑,这表情让她挫败感十足,她双手一个用力便推开了他。
魏栖被推得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慌乱之色从眸中一闪而过,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平日的从容。
他俯身恭恭敬敬道:“荣华公主,皇上请你速去御书房。”
心里怎么翻江倒海是一回事,但公主的包袱不能丢。
“本宫知道了。”梁绯絮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气到了内伤,他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对着她说话,仿佛方才一切都没发生过。
两人沉默地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她在前,他在后。
深吸几口气,她咬牙道:“你刚刚为何亲我?”不行,她实在压不下心头的怒意。
“……”魏栖一怔,低声道:“不是公主让亲的么?”一万两,他在她心里倒是值钱。
她冷笑道:“我让你亲的是脸。”
空气缓缓静下,魏栖为难道:“……那,奴才还公主一千两表示歉意。”他说着露出一抹痛心疾首的神色。
闻言,她气得转了身,卯足了劲儿瞪他。
魏栖立马停住步子,他低着头,可他清楚她在瞪他。
“你亲得我不舒服。”她冷冷道。
沉思片刻,魏栖一本正经道:“那公主再给点,奴才去练练。”
果然,让他再拿钱出来是不可能了。梁绯絮在袖中捏起拳头,她的理智要被他给烧断了,真想一拳打到他那张好看的脸上。
“你,做,梦。”
梁钊刚批完奏折,正要起身,只听“嘭”地一声,梁绯絮推门而入,那门开到极致后可怜地晃了晃,外头小太监赶紧拉门关上。
“儿臣见过父皇。”
“脸这么黑,是谁惹絮儿生气了?跟父皇说说,不会是魏公公吧?”梁钊挑眉,话中有几分揶揄。
梁绯絮对上梁钊试探的眼神,小脸腾地一红,“才不是他,他不值得。”
梁钊心道,她这小女儿家的模样可是从未有过,他瞧得心头特不是滋味。虽说魏栖他勉强看得上眼,但配絮儿那便是云泥之别。
“过来,听说你昨日在学堂里仗着父皇的宠爱欺负她们?”
“儿臣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让她们别放肆罢了。”梁绯絮走近几步,小心翼翼地望着梁钊,“父皇,你都知道昨儿的事了?是不是觉得儿臣做得过分?”
梁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絮儿长大了。以前的你只知一味忍让,知道父皇为何没有出手帮你么?”
“父皇,原来你……”梁绯絮一愣,原来父皇一直都知道她在学堂里被排挤的事。
“你是朕最宠爱的荣华公主,何必事事让着她们,你有资格让她们不敢对你指手画脚。”梁钊抬手拨了梁绯絮发梢上的杏花,接着道:“但做事得有个度,也要顾忌自己的身份,泼妇骂街的事不能做,无理取闹的事不能做,丢朕的脸,明白么?”
“絮儿明白。”梁绯絮点点头,“父皇,絮儿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絮儿想要魏公公。”
魏栖听得梁钊召他便进了御书房,一踏入门内,浑身徒然一凉,只觉杀气扑面而来。
“跪下!”梁钊一声怒喝,见魏栖跪下,他负手从书案后走出,“知道朕为何叫你跪下么?”
“奴才辱没了荣华公主的名声。”魏栖低头回道。明明说好不接她的生意,明明该远离她,他一破誓言便有腥风血雨。
梁钊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魏栖,你觉得荣华公主如何?”
皇上这句问得喜怒不明。魏栖脑中转了几转,实在弄不清梁钊问这话的意图,只得如实道:“公主是人中之凤。”
“哼。”梁钊踱步的步子快了些,追问道:“你可喜欢?”
“奴才身份卑贱不敢肖想。”魏栖答地很快,言辞间也恳切。他是真的不敢肖想。
梁钊沉声道:“朕只问你喜不喜欢?”
“……”魏栖心头闪过无数疑惑,梁钊问这许多定是在试探他,他答不好便会人头落地,“奴才不喜欢。”
“絮儿娇美动人冰雪聪明温柔大方,你为何不喜欢?”梁钊身形一顿,厉声道:“她这般好还入不了你的眼?”
魏栖:“……”我太难了。“皇上莫要为难奴才,奴才自知……”
梁钊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你只需回答朕喜欢或是不喜欢。”
后背又是一凉,魏栖生无可恋道:“奴才,喜欢。”二选一,说不喜欢皇上不爱听,那他只能说喜欢了。
梁钊随即怒道:“大胆,你区区一个奴才竟敢肖想荣华公主。”
“……奴才知罪。”魏栖不由将身子压得更低,整个人伏在了地上。
半晌,梁钊面上又放了晴,平和道:“你记住今日朕跟你说的话,去吧,朕将你赐给她了。”
魏栖抬头,眸中漾满不可思议,急切道:“皇上,奴才……”
“嗯?”
“奴才遵旨。”
轻手关上房门,魏栖苦着脸,僵着身子,仿佛被人操控一般,一步步走下台阶。
不知怎么的,他脑中遽然浮现出自己战死在皇城下的画面,一想到这儿,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第18章口不择言
司礼监。
银制香熏球里点了沉水香,馥郁的味道在屋内袅袅散着,养人心神。
魏栖端坐在案边,面前放了一叠整齐的文书,他握着一只刚从磨盘点过的湖笔,迟迟不曾落下,墨汁顺着笔尖积聚而下,在沾上文书的刹那,他手上动作飞快,一把划开文书。
“啪”,墨汁滴在了暗色的桌面上。
他定定地望着那一点漆黑的水珠,脑中不断回忆起白日那幕。她的唇很软,那一刻,有种道不明的压抑在他心头浮现,恍如从绝望中游荡归来。
他记得脑中闪过那副画面,可那究竟是什么。过去?亦或是未来?
九千两……
呵。他是收钱办事没错,卖人情,卖消息,扮坏人,扮好人……然而出卖身体还真真是头一回,更别说献吻了。扪心自问,若是换了别人,他会做这交易么?
“呼。”晚风从大门灌入,吹得烛光一暗。
外头的夜比砚盘里的墨还深,而魏栖的心并未因寂静的夜色而平静,反而起了点波澜,悄无声息的波澜。
下一刻,梁砚书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剑眉紧皱成一条线,鼻翼微微收着,眸中的怒火浓烈至极。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梁砚书双手重重拍在案上,随后拎起魏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书案后拎了出来。
他如今算是看出来了,绯絮喜欢的人根本不是孟苟,是魏栖。她还真喜欢太监,这不是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么。
面对怒火滔天的梁砚书,魏栖只觉头大,恭恭敬敬道:“奴才从未这般想过,也不敢有这等念头。”
“你想过!”梁砚书抬手一拳打了过去,怒道:“你自己数数看,几次了!一而再再而三,孤这次便要仗着太子的身份打你,不许还手!”
“随太子高兴。”魏栖跪在地上不躲不闪,生生挨了梁砚书一拳头。
一瞥魏栖缠着布条的左手,梁砚书猛地停住动作,说起来他这伤是为妹妹受的。“孤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想过!”
魏栖垂下眼帘道:“奴才没有。”
梁砚书气道:“好,孤准你还手,但是不准用武功。”
随后,两人像街头那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般打架,毫无章法可言,全凭王八拳互怼。
“你有!你脑子里全是这种龌龊的念头!”
“奴才没有。”
“你有!”
“奴才真没有……”
“狡辩!”梁砚书再次拎起魏栖的衣领,额间青筋暴起,“魏栖,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
“……”他简直无言以对。魏栖直视梁砚书道:“是是是,奴才就是癞□□想吃公主的天鹅肉,还想翻来覆去地吃,不吃干净不罢休。”
“你说什么。”梁绯絮刚踏进司礼监,一只脚还在门外,见他们俩打架她原是想上前拉人的,可魏栖这话震地她直接愣在了当场,仿佛被人点了穴道。
大门上方的两盏灯笼随风摇晃,光影在她宛如桃花色的容颜上交错,她眨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眼,像个闯入狼窝的小鹿。
魏栖一听这声音顿时惊了,她怎么在这儿。
“公主……”他可以解释,那话不是他本意,他的本意是让梁砚书冷静。
“绯絮,你怎么来了。”梁砚书一脸嫌弃地推开魏栖,起身故作无事发生地整了整衣袖,顺道将梁绯絮的视线挡住,面上丝毫不见方才凶狠的模样。
“我来找他。”梁绯絮踏进门槛,语带责怪道:“大哥,他手上还伤着,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梁砚书被梁绯絮问得面上一僵,板着脸道:“你来这儿做什么,这儿是你一个公主该来的地方么,还嫌自己的名声毁得不够?你那些德礼课都白上了?”他说着说着便开始训起她来。
“我喜欢他。”梁绯絮不假思索道。
魏栖:“……”公主好演技,他快信了。
“……”梁砚书只觉一口气堵在了喉间,鳖得他通体难受,一腔怒火生生只能在腹中熊熊燃烧。“绯絮,你究竟知不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你这样糟践……”
梁绯絮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他。”
她一连两个喜欢直接把梁砚书听成了心绞痛,“你,你,你……”
“大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没什么事便出去吧,我有事跟他说。”梁绯絮平静地推了梁砚书一把。
梁砚书偏生站着不动,压着火气道:“我不走,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让我听!”
“随你。”梁绯絮绕过梁砚书蹲下身,她从袖中拿出一叠万两银票放于魏栖手心,柔柔道:“酬劳。魏公公,你该多去听听白芷姑姑的课,学学怎么亲人。”
闻言,梁砚书当场石化,一定是他耳朵出了问题,他的妹妹绝不会说出这般不可描述的话。
魏栖也是一脸惊诧,对上梁绯絮时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哥哥还要听么?”她回头看了眼梁砚书。
“不听了!”梁砚书红着脸咬牙道:“我在外头等你,你说完立马给我出来。”
魏栖倾身凑近梁绯絮,别有深意道:“只要给足钱,公主想怎么亲便怎么亲,奴才都给你学来。”
梁砚书刚迈步子踏出门槛,一听这话差点一个踉跄往前摔出去。死太监!他刚刚就该仗着太子的身份揍他!
“噗嗤”,梁绯絮耐不住笑了声,扭头对上魏栖近在咫尺的面庞,她颊边蓦然红了。
魏栖疑惑道:“公主没事吧?”
她缩着往后挪了点位置道:“没事,记得明早来灵素宫。”
仿佛明白了什么,魏栖跟着直起身,“既然皇上将奴才赐给公主,奴才自当尽心尽力服侍公主。”
她抬眸看他,略带期盼地问:“若是本宫不给钱,今日你会陪本宫演戏么?”
心头一跳,魏栖下意识避开了梁绯絮的目光,“不会。”
“……混蛋!”她气上心头便推了他一把。
望着梁绯絮远去的熟悉背影,他再次陷入迷茫。他想离她远远的,可实际上却要去灵素宫伺候她。
这一切是他的错么,不,是皇上的错。
出了司礼监,梁砚书大步走在前头,梁绯絮小步走在后头,她闲着无事便提起裙摆踩他映在地上的背影,莲步轻点,裙裾飞扬。
梁砚书气呼呼地走了一路,越想心头越不舒坦,他步子一转回过身,郑重其事地看着梁绯絮,“跟大哥说实话,你当真喜欢他?他可是太监。”
梁绯絮压下足尖,双手一松,亭亭立着,“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太监,我只在乎他这个人。”
“你们俩在一起绝不会有幸福,他连个男宠都做不了,绯絮,别傻了。”梁砚书抬手按上梁绯絮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太监跟正常男人的区别,你上过白芷姑姑的课该明白。”
“我……”
她开口正要说自己不介意,谁想一道熟悉的男声适时打断了她,“砚书,我正要去东宫找你。
孟苟从对面迎风而来,一对上梁绯絮便笑,目光透亮,“荣华公主。”
她见孟苟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嗯。”
“你找我何事?”梁砚书侧身问,因着那晚之事,他对孟苟确实有了隔阂,何况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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