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这样,唉,说着人就叹口气,又感激地看向余心月:现在多亏有你在,我家老头子也常说,幸亏有你陪着小姐,才让她坚持走下来。余心月微微发怔,您的先生是张阿姨咧嘴笑,露出行糯白的牙:杨昉,你认识他的吧。余心月迟钝了点点头,半晌,才轻轻啊了声。张阿姨朝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扭头继续擦桌子,剩余心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原来杨叔早就知道余心月把瓷杯放在桌上,咬了咬唇,双颊泛起红晕。难怪杨叔那样看她了。他其实已经做好决定了吧,根本不用去疗养院拜访。小姐可想你了,去看看她吧,张阿姨笑着开口:我等会烤好饼干给你们送过去。余心月:嗯。走到门口她又转身:谢谢您。阿姨弯起眼睛,额角白发闪烁银光。秦卿揉揉酸痛的腰,刚直起身,忽然就被人一把搂住,馥郁的奶香丝丝缕缕飘过来。她无奈道:松手,我身上脏。余心月:不松,让我抱抱。安静地把下巴抵在秦卿肩头,这样过了一会,才开口:昨天晚宴你和朱羲在一起了。秦卿:吃醋?余心月轻轻哼了声,都在说她是你养的金丝雀。假金丝雀太猖狂,让真·金丝雀不开心了。秦卿转过身,碰了碰她的额头:我先去洗个澡。余心月坐在藤椅上,捡起几枚枯黄的树叶,撑头看着外面。总觉得风景有点熟悉,好像来过这里,可是再想想,又好像没有。张姨端来一碟烤得酥黄喷香的小饼干。别看这里荒废了,以前可是很漂亮的。余心月拿起块小饼干,心里默念:它是冷的它是冷的所以吃进去没有热量。然后心安理得地咬下去,椰香奶味在嘴里漫开,她弯起眼睛,夸道:真好吃!张姨:是吧,大小姐也爱吃,这还是夫人教我的。余心月又拿起一块,好像在品尝秦卿珍惜的回忆。她知道女人故意装成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底却比谁都要恋旧又长情。小心翼翼,故意用冰冷的外壳来伪装自己。可是耐心撬开壳,就会发现她这么甜,甜过世间万物。半晌,秦卿走出来,发梢微卷,水汽氤氲眉眼,显得格外柔和。余心月揽住她的脖子,抱着她亲了口,秦卿配合地弯下腰,加深这个吻。气息在唇齿间交缠,与前几天的热烈如火,恨不得将对方揉进骨血不同,这个吻是温柔又缠绵,无声又隽永。不知过多久,余心月才松手,静静地看着女人。她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一个看书,一个写歌,秋日浅淡的阳光站在她们身上,此刻仿佛永恒。张姨在门口看到这幕,不知道为什么,眼圈突然湿了。宫锁墙柳大部分场景在影视城里拍摄。余心月和向雪各提一个行李箱到酒店。哎呀,这回你可算没有迟到,我说月月,这段时间你神出鬼没,去干什么了呢?向雪拖着黑色硕大的行李箱,走几步就停一下,气喘吁吁。相反,余心月拿的要轻便很多。听到向雪的问题,她脸微微发热,小声说:我去,去跟童老师学钢琴了。向雪挠头,恍然大悟:童老师前段时间回学院,你也跟他去了?你真是,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担心死了。余心月讪讪笑笑,来,我们换着提吧。向雪揩把额上汗水:没事没事你是老板嘛,怎么有老板给打工仔干活的道理。余心月:可是,我一直把我当作我的朋友呀。向雪有些感动,攥紧自己厚重的行李箱:你是不是没钱给我发工资了?余心月:你这个女人,脑袋里面只有金钱吗?我和你是这么简单庸俗的金钱关系吗?向雪点头:是的。影视城的酒店古色古香,才到旋转门口,就有服务员帮她们把行李提过去。向雪松口气:可把我累死了。余心月:你都带些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重?向雪数了会手指:没什么,就那几样,谁像你只拿剧本和几件衣服,连面膜和水乳都不带,啧,天生皮肤好了不起啊?余心月微笑:对啊,就是了不起,至少省钱不是。等电梯的时候,柳夭夭和她的经纪人陈哥也来了。柳夭夭妆容精致得体,看见余心月的身影,她脸色不虞,立马转头走到大厅沙发处。陈哥不好意思地笑笑,打了个招呼,眼睛不住往余心月身上瞟。隔这么近才发现,这位的颜值是真的高,小脸白里透红,皮相骨相堪称完美,还有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应该是化了素颜妆吧,他默默想,得让夭夭也学学她的化妆技术。柳夭夭那边忽然吵了起来。女人的声音尖利,像是指甲挠过玻璃,异常刺耳。余心月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微僵,偏头望过去。向雪扯扯她的衣袖,问她要不要上去,别扯进这件事里。余心月轻轻摇摇头。柳夭夭是在为自己的房间而争吵。她来影视城拍过几次戏,除了给影帝影后当配角的那几次,其他都是住在酒店里最好的套房里。某种程度,房间也反应了咖位。但是她刚刚听到,自己住的居然不是那间套房?要是被朱羲占了还好点,问题是居然给安排给余心月了?她才是主角哎,余心月只是个才演过一部戏,刚刚出道十八线糊比,凭什么能住最好的套房?酒店前台在尖声质问中冷汗涟涟,不住躬身道歉。柳夭夭:道歉有什么用?不调回来吗?谁安排的房间?前台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然而房间早就定下来,不能临时改动。陈哥忙过去圆场子,先是安慰安慰快哭出来的小前台,挡在她们之间,对柳夭夭说:算了,一个房间而已,多大点事。柳夭夭气得眼睛都红了:我不演了!余心月走过去,身后还拖着个想把她拉回来的向雪。正好呀,她笑起来,一脸无邪:我们公司有个新来的妹妹,人靓条顺性格好,演技也不错,我看来演这部戏正适合,对不对啊雪姐。向雪僵硬地点头,朝陈哥他们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柳夭夭:你陈哥忙把她拉住:算了多大点事儿呀。让你们见笑了。然后劝着她先上楼了。前台小姐姐被狗血淋头骂一顿,现在在垂着眼睛偷偷擦泪。忽然她面前出现了张纸巾,抬眸,女人笑容温柔:别哭啦,没事的。谢谢。她攥紧纸巾,有点舍不得用。哇,这房间真的不错。余心月惬意地往柔软的床上一趟,抱着枕头翻了个滚,然后跳起来在镜子打量:我刚刚挺身而出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帅?向雪无奈摇头,你不该说话的,柳夭夭粉丝那么多,吹口气都能把你吹倒。她拿着手机紧张地刷新,心里总吊着,十几分钟后叹口气:你看,她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发到网上了,大家都在骂你。柳夭夭没有直接说,而是发行矫情又伤感的鸡汤,等评论里有粉丝关心地问她时,再半遮半掩地暗示自己被某个有关系的女星霸凌了。网友破案速度堪比福尔摩斯,几分钟后火就烧到前天还据说被颜总包养余心月身上。柳夭夭的粉丝数量巨多,一齐涌向余心月的微博。然而当事人根本不在乎。余心月耸肩:随便她喽。向雪尝试披马甲帮余心月说说话。刚打一个字,手机就被人一把夺走。余心月笑笑:没事啦,我有办法治她。向雪愁眉苦脸:还没开始拍戏怎么就惹上她呢?她那么火,粉丝那么多。唉,能有什么办法?余心月笑而不语。两天后。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片场响起。向雪目瞪口呆。第100章2010余心月扮演的是个恶毒反派。恶毒,非常恶毒,隔一集就要扇一个巴掌的恶毒。她珠光宝气,盛气凌人,水葱似的手指戴满金玉,水红指甲尖尖,精心绘满芍药花。真打还是假打?她漫不经心地问。导演在那边看着。柳夭夭脸一热:真打吧。反正她也不敢真打。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猛地响起。柳夭夭捂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女人,嘴唇不停颤抖,眼角落下滴泪。导演兴奋起来:快拍快拍。这可是柳夭夭近来最好的演技了!等了半天,柳夭夭也没有说台词,仿佛被打蒙了,你,你怎么能打我?余心月扯起嘴角,一个刚进宫的贵人,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旁边的宫女也及时反应,把戏接下去。导演对余心月笑:你们还挺机灵的,不然又要重新拍一遍了。说着他猛地想起那记响亮的耳光,尴尬地干咳几下:以后还是不要太大劲。余心月眨眼,满脸无辜:我没有拍过戏,听前辈说要真打,就真打啦,不好意思。导演:没事,注意点就好。这条的情绪很对。他心里叹口气,前几天柳夭夭演来演去总是不对劲,完全体现不了刚进深宫小白花的模样,翻来覆去折腾好多次,没想到只要一个巴掌眼泪就掉下来。这不演得挺好的嘛。不过漂亮脸蛋不要打肿了,明天还要演戏呢。说到打人,余心月是专业的。柳夭夭捂着脸梨花带雨,一照镜子,只是有点微微发红,没有肿起来。陈哥:好啦好啦别哭,也没有多严重嘛。连药膏都不用擦。
柳夭夭一口血呕下去:不严重,你被打试试?然而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眼神仿佛是怪她无病呻吟。柳夭夭有苦难言,是她主动要求对方真打的,可谁能想到余心月还真的真打啊!客气一下不知道吗?一个十八线的糊比,凭什么这么嚣张。陈哥叹气:你也不要太难过,以后的巴掌还多着呢。迎上女人惊怒的目光,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着改正:我的意思是,剧里她还要打你几十个巴掌呃,好像这样说还是不对。这话就跟一锅热油泼火上,柳夭夭瞬间就裂开,当天晚上哭哭啼啼,一定要找人给自己出气。陈哥好不容易劝下来,她又闹着要吃新鲜的车厘子。现在在影视城,又不是市中心,哪有什么水果买。陈哥受不住她闹,只好出去托人去弄,站在酒店门口,心想自己这是伺候了个什么啊,戏里还没当上太后,现实就一副老佛爷做派了。他叼根烟,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地上落满烟头,迎面看到余心月和向雪手挽手走过来。陈哥心里羡慕了会向雪,都是经纪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想和天裕搞好关系,就站起来朝他们打个招呼。余心月微微诧异道:陈哥?陈哥没想到她会认得自己,不禁有点感动,暗夜里,酒店的灯光照在对面女人脸上,雪白的肌肤镀上层光,更显细腻。陈哥看得一愣,心里想,这么晚还化着妆吗,总不会是真素颜吧。向雪问:这么晚还没回去睡觉呢,守在酒店门口干什么?陈哥不好说自家艺人的坏话,只说:有点事。向雪:那我们先走啦,你也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要开拍呢。陈哥点头,是,你们也去休息吧。又等了好久,他才等到送水果的人。这人是影视城的工作人员,表情明显不耐烦,拿到陈哥塞的几张钱后,脸色才好看点。又是你家那位慈溪啊?他拍拍陈哥的肩:我见过这么多明星,事多成这样的还是头一个,我说你也早点想着换个地方去,累不累呀。陈哥叹气:累有什么办法,拿工资的嘛,辛苦了。回到房间,他刚打开门,就听见自家那个祖宗抽抽搭搭地在打电话,开的还是外放。秦先生,柳夭夭小脸挂满泪,拖长调子:您要给我出气啊。电话那头没有人回话。柳夭夭坐在窗户边,看着自己的倒影,咬紧唇:她欺人太甚,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哪有这样的人,糊成这样子还好意思嚣张,不就是仗着自己和颜霁好吗?颜霁?男人声音略嘶哑,须臾,笑了下: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柳夭夭心头一滞,敢情自己说了半天,男人一个字都没听。但她只是乖乖巧巧地缩缩脖子,喊出让自己咬牙切齿好久的名字:余心月。对面静默很久。秦先生?我记得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柳夭夭噘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帮,我想要她被全网黑,一直翻不了身!呵。男人笑了下,过段时间我回国。柳夭夭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半晌才反应过来,强颜笑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嘟嘟嘟。电话早就已经挂断。陈哥这才进屋:你怎么和那位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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