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话说得巧,梅永处只觉得和这位年轻太尉拉近了不少距离。
他谄媚得笑笑,招呼周围几个在朝的狐朋狗友,“大人若是交个朋友,咱们几个约个地儿,好好聚聚,以后也常走动啊。”梅永处满脸堆笑,“改日移步离烟阁,好好喝几杯。”
梅永处笑得见牙不见眼,心中打着算盘。魏冉眼下当红,日后可一定要同他交好。
少年郎君笑得春风和煦,看上去温良谦和,只是笑意未及眼底,“这是自然,以后还得要大人多多帮衬才是。”
毕竟梅大人,可是能帮上他大忙。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还没想好....
第25章
秦离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朝堂上有人递了参她的折子,可她入宫请安,也在太后的常宁宫中听到了些风声。
那张含老不死的见风使舵,不用说也知道是有人授意的。不然怎么可能前日刑部和京兆府拿些杂碎案子糊弄她,今天就有人递了朝本。
若是她真是第一次在这官场上混,只怕就要被唬住了,到时手忙脚乱,只怕要出大乱子。
太后故意当着秦离的面让宫女把朝中事细细说了一遍,抬眼瞧她反应。
秦离心中漠然,这是理所当然得把她当成棋盘上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了。
她状似生气,“那张御史凭什么来参我,离儿刚接手他便就这样等不及,肯定是要看我笑话的。”
沈然意味深长得看着秦离,她很满意秦离骄纵的个性,好掌握,断不会像她父母一样有胆子同自己叫板。
“所以离儿你得寻个大案子给他们看看啊。”太后呷了一口茶,意味深长,颇有点哄骗的意思,“比如说皇祖母让你查得那件事,就很好做文章啊。”
“这是自然,儿臣最近正加紧办这事呢。”秦离也端起一个标准的笑容,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已经有点眉目了。”
“儿臣查出近日户部那边有点动静...而且近日也有不少关于梅大人的耳闻。”秦离故意没有把话说死了,而是留下一点让人遐想的空间,让太后自己琢磨。
“且容儿臣近日回去细细查来。”
“不急,你且让你手下人查着。”太后虽然说着不急,可眼中的急切之意明显。
沈然向来不喜户部那个草包,明明快五十岁的人了,却丝毫不知稳重,而且就在刚才传来的信儿,说是那梅永处最近颇为讨好朝中新贵,又有意笼络,这会子居然已经开始想着勾结党羽了。
太后心底存了个疑影,平日里觉得梅永处蠢,如今看来倒未可知了。
“仪鸾司一查出情况我会立马来向皇祖母报告的。”秦离弯了弯眼睛,笑得人畜无害。她看出太后神色的变化,明白刚才的话是起到作用了。
太后审视着秦离,端茶的手稍微抖了一下,想不到秦离同她母亲竟意外得相像。
好在只是模样相似,若真是随了槐安的性格,只怕难办。太后走了神,一不小心将茶水洒出了几许。
一直侍候在侧的内侍常要忙又去换了另一盏温茶。
秦离在旁冷眼看着,总觉得不太对劲。从前她一直以为太后身边掌事的是萍香,只是今日才意识到,谈起大事的时候,太后唯一不避讳的只有常要。
这可奇了,她别开眼睛,把这份疑惑压在了心底。
太后经过刚才也收回了神,模样看上去有些疲惫,“还有两天就十五了,哀家本想好好同你说说话。只是仪鸾司最近有你忙的,哀家就不留你陪我这把老骨头了。”
秦离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从善如流,“儿臣一定抓紧。”
太后点点头,“那离儿你就先回去吧。”
秦离告退,从常宁宫出来,十九在门口候着。秦离低声问道,“你打听了吗,今日朝堂发生什么事了。”
她要事无巨细得知道每一天的动向,朝中的动向风云变幻。不能被沈家再一次牵着走了,不然等待自己的还会是公主府那一把大火。
“回殿下,下月十五宫中设宴,宴请朝臣。”十九顿了一下,“说是为了庆祝漠北安定,圣上还当着朝臣赏赐了沈之山,说是他孙子沈刻于社稷有功。”
秦离讥笑,“圣上要不说是庆贺,我还以为是祭奠漠北埋得忠骨呢。”
居然赏了沈刻....她心底思量,复又淡淡道,“魏冉怎么说?”
十九回道,“太尉似乎挺无所谓的。”
秦离应了一声,没再言语。
漠北的战事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这会庆贺未免太早了些。领兵的事她不懂,只是依照上一世的记忆,不日可还有得是仗打呢。
而沈之山那纸上谈兵的孙子,恐怕应对不了,只怕连命都得丢在那。
也难怪魏冉不在乎。
草原凶寇,冬天自当偃旗息鼓,假意投诚。待来年秋天,必会卷土重来,到了那时定会有场大乱。
秦离甚至有些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战场上刀枪无眼,她不信沈刻待在那儿能全身而退。
以命偿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断不会让沈之山的宝贝孙子有命回来,沈刻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离幽幽叹气,谁叫她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呢。
她自诩没什么少年意气,也没有什么家国情怀。秦离不由想起前夜在侯府屋顶上魏冉说得那番话,心怀天下,恰逢年少,她不由低低叹气,真好啊。
这种心境,她也想有。
或者说,她上辈子曾有过,只是被消磨光了。
毕竟枯土埋忠骨,困城葬同袍。
害她失了一切的,且等着瞧吧。
“殿下还有一事,不是朝中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十九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秦离抬眼扫了她一眼,“你且说你觉得有用的,本宫信得过你。”
“那边您要查得有关太尉的东西已经递进仪鸾司了,”她复又停顿,“殿下还有,今日下了朝,太尉和户部的梅大人,还有吏部尚书等几位大人约了去逛花街....”
秦离腹诽魏冉不着调,“和户部的梅大人?”
十九应声说是。
她点点头,拿着扇骨在手上敲了敲,似乎在考量什么,“干得不错,以后就要这样。”
秦离很好奇仪鸾司会查出点什么来,上辈子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去了解,再加上他藏得太好了。这辈子就不一样了,她有的是闲工夫。
回到仪鸾司,已经是下午了,秦离在皇后宫中用了午膳,皇后有意无意同她打听朝中事情,她特意把梅永处的事儿压了下来。
太后权势滔天,沈家枝干错杂,内里也是有内斗的。而梅永处这个草包虽不被太后看重,但沈雅宜有意给太子培养势力,背后没少搞小动作拉拢他。
中宫的两位,相处起来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的和谐。
秦离看着之前的有关户部的那道折子,若有所思。这个没用处的东西,如此看来,恐怕大有用处。
她又把眼光落在了之前叫銮仪卫查的东西上面,秦离轻轻将送来的信函撕了个口子,看了眼里面有关魏冉的内容不由皱了眉头。
一切都和她所知道的版本一模一样,没有出入。
这才是怪事,竟连仪鸾司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生于漠北,十三岁被魏老将军接进了京中,因着不受宠,十五岁时便分了府,之后一直独来独往,不结党不经营,和广安城其他纨绔也无甚来往。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默不作声得成了朝中一品大员,手握盐司。旁观者只当他是投靠了沈家,可秦离心里却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他一早就谋划好的。
毕竟单是听云轩覆盖了整个广安城的买卖,就足以证明。
偏偏沈家还觉得是自己选中了他。
她揉了揉自己眉心,如此说来,上一世几乎所有人都有事瞒她。
秦离端着茶盅慢悠悠喝着,真是想不到,她竟然能被好几伙人团团耍了一辈子。她扬声把十九召了进来,问道,“只查到这些么?”
十九眼观鼻鼻观心,“是。”
秦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依他的性子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让别人抓。”
不过眼下也不着急,虽然魏冉有事瞒她,但相互利用也没什么不好的。
省得她心里过意不去,总掺着点其他的情绪。
秦离又慢慢道,“仪鸾司那些母亲留下来审的旧案子想着赶紧了结了,审不出来的拿来回我。”
语毕,她披上大氅走出屋子,寒风瑟瑟,格外寒凉。
仪鸾司后室四纵虽然大,可连棵树也没有,显得格外肃杀。秦离沿着路溜达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那面挨着隔壁侯府的墙,她正要往回走,却突然发现,离那面重墙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处暗门。
上辈子她竟不曾发现,秦离心生奇怪,指着那道门问十九,“你是仪鸾司的老人了,母亲在任的时候你就是少使,对这里应该比我了解,这门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想不出标题的一天呜呜呜
第26章酒醉
秦离看着那扇门,心底犹疑,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那门,发现已经落了一层灰,还结了蛛网,一看便知很久不用了。
敢在仪鸾司的宫墙上开一个洞,倒是新鲜,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她还真不信这是巧合,究竟是什么人敢在仪鸾司干这种事。
秦离突然又联想到了什么,要说这仪鸾司选的地方本就偏僻,寻常人更是畏惧此地,避都避不及,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间宅子,而且还恰恰就在坐落在仪鸾司的边上。
上辈子她图方便随意住下了,如今这府邸,眼下看去似乎多有古怪。
她接着问道,“旁边的宅子是谁的?”
十九摸了摸鼻子,“那不是太尉大人的侯府么?”
“谁问你这个了,我能不知道隔壁住的是谁,我是问你,这宅子之前是谁的,官家私家的?”秦离颇为无奈。
“哦哦,”十九明白了,“这宅子之前是一个商人的,后来他不知犯了什么事,逃了,这个地儿就被官家收回了,那扇门也是那商人钻的。”
一个商人,做买卖的生意人。不说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在宫墙上开洞,单凭敢住在仪鸾司边上便知道此人恐怕不简单。
更何况,仪鸾司的人知道这扇门却没将它填上,这其中,恐怕也有些玄妙。
秦离嗤笑出声,上辈子想不到自己竟然没发现,她接着问道,“那商人能查到下落么?”
十九有些为难,“这恐怕得调刑部的档案,不知刑部给不给看....”
秦离笑了,“这简单,崔阁不是故意添麻烦送了一堆他刑部的案子么,查案调档天经地义,量他也不敢说什么。”
十九会意,“那属下这就去查。”语毕,她准备退下。
“诶你等等,”秦离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司里应该有这门的钥匙吧,你且把钥匙给我拿来。”
现成的门不用,倒可惜了。好好的宫墙不知何时让人开了个洞,要是连个钥匙也没有的话那她可就得质疑仪鸾司的办事能力了。
过了一会儿十九拿了钥匙过来,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主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过殿下吩咐了,她照做就是。
秦离晃着手里的那一串钥匙,那暗门钥匙长相奇特,尤其显眼。
她心说这姑娘真实诚,不仅把要的那把给找了出来,连其他各部的钥匙都给一并带了过来。
秦离把那一盘钥匙往怀里一揣,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回前厅办事去吧,以后晚上没我的吩咐谁也别让进来,有事的话白天回。”
十九有些疑惑,看长公主的意思,是今天又打算宿在仪鸾司了。她只觉得殿下脾气古怪,但也没多说什么,默默退下了。
不多说,不多问,这是她当差近十年的经验总结。
入夜时分,今日前厅和地牢审讯犯人的声音倒是比往日小了很多。秦离待在书房里把和户部有关的卷宗整理了出来,其中有不少还是刑部夹带的私货。
不得不说,他们内部斗得也是水深火热,如此来看,这些联合在一起的世家,恐怕也没有想象中的坚不可摧。
隐隐听到有脚步声,踩在院中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秦离抬眼,发现魏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抱着胳膊斜斜倚在门框上。
“晚上好啊殿下。”魏冉同她打了声招呼,看不出神色。
空气中有着似有似无的酒气,伴着霜风,分外清冽。
秦离嗅了嗅,似乎还闻到了坊间胭脂的味道,她挑眉,“大人今儿上哪喝酒了?”
这敢情喝的还是花酒。
她起身倒了杯茶,却看见魏冉仍是倚在门口上不动。
“喝醉了?”她扫了他一眼,心说不像啊。
说实在的,魏冉喝没喝醉好像都看不出什么区别,秦离狐疑得又瞄了一眼,还是看不出来。
这厮向来真真假假。
魏冉皱着眉,摇摇头,但身形有几分晃悠,他声音喑哑,“悦己坊。”他复又抬眼,似乎是解释,“梅永处约我去的。”
秦离摊手,“大人爱去哪就去哪,只要心里别忘了正事就好。”
魏冉含混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结合着今日前朝的事,秦离大概知道魏冉是为了什么。但话一说出口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味,好像自己吃醋了一般。
一想到悦己坊里那些柔弱无骨的美娇娘,她便没什么好气,把茶盅重重往桌上一放,“赶紧喝了解酒。”
魏冉似乎被秦离这一摔给吓了一跳,他望向秦离,一向深不见底的眼睛因着微醺的缘故带上了一层雾气,长而卷的睫毛扫下淡淡阴影,看上去竟颇有点委屈。
“你生气啦?”他轻声问道。
一定是错觉,秦离匆忙移开眼睛,假笑道,“哪能呢?”
她试图把话题拉回到正经事上,却见魏冉突然凑近,二人距离不过半尺,秦离心突然停了半拍。
烛火跳动,二人身形半明半暗。气息交混,魏冉身上特有的檀香,混着竹酿,叫人难以醒神。他就这样凑了上来,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刻,在秦离额上落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秦离睁大眼睛,没想到这出,一时发懵。手倒是比脑子先快了一步,下意识就把一盏茶就泼在了对方身上。
这一盏茶,也瞬间把刚才的稍微暧昧的气氛浇灭了大半。
泼出去了可就收不回来了,秦离看着魏冉墨发上往下滴答水珠,颇为狼狈,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手快了。
魏冉被泼了一身铁观音,怔在原地,也懵了。被这茶水一浇,好像也缓过了神,眼中雾色逐渐褪去,云销雨霁,又是平日一派的清明。
秦离这才确定,这厮刚才定是喝醉了。看这样子,估计是把她当成悦己坊的歌女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刚才那一点点愧疚便烟消云散了。她从袖子里掏出帕子递给魏冉,敛去刚才不定的心神,慢吞吞道,“大人醒过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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