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能啊,陛下,就让我保护钱长使,他说的有道理。”
霍政沉默半晌,随后起身道:“那就这么定了,朕稍后会下旨,让大理寺协助你审理此案。”
钱宴植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只是笑眯眯的揖礼:“谢陛下信任。”
喜的是有高额积分可以赚。
忧的是他为什么要接审案这种烧脑的任务,简直能够要人命。
霍政瞧着他的模样,原本还有些担忧,可逐渐也就放下心里,遂传下口谕让人去拟旨交到文德殿去。
程亮看着钱宴植那过后发愁的样子,不由笑了:“不是你自己要揽案子的嘛,怎么又犯愁。”
钱宴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系统赶鸭子上架,为了七百积分就接下了这个案子吧。
他们肯定会把自己当疯子。
所以钱宴植也只是笑的苦涩:“我是因为没审过案子,想出出风头罢了,没想到陛下真的会答应。”
程亮站在他身边看着发愁的他:“放心,有我在你跟前保护你,然后找几个先生来帮你整理案卷,想你提供重要信息。”
钱宴植应了一声,赶鸭子上架也上架了,眼下就是得做好这件事,将这七百积分赚到手才行。
因为眼下坊间的舆论走向都偏向了晏鹤鸣,虽然期间有不少人抬杠挑唆,不想这民众越被抬杠挑唆,反而愈发的坚定,每日都在问,何时审理这江州知州。
淮安王府内的孟星辰更是气的砸了好些个花瓶瓷器。
“他钱宴植凭什么做主审!他有什么资格!”孟星辰怒不可遏,可管家却只能小心翼翼的从旁伺候。
“据说钱长使已经下令去江州传舅老爷了。”
孟星辰惊愕的看着管家:“这舅老爷有没有在江州他们不清楚么!这是做戏给谁看呢,是啊……百姓们还不知道呢,去,去找人,就说舅老爷已经被他们抓了,让这些无知的人看看他们到底为何要作假。”
管家神情为难:“王爷,江州据京有千里之遥,若是此时传出老爷在京城,无诏入京,又是一条罪状啊。”
孟星辰气的脸色煞白:“难道我就只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么!他可是我唯一的舅舅!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为何要举国依附,到最后我连自己的舅舅都保护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些时候还是有二更的。
第48章
“想救程国舅,还有一个办法啊。”
等孟星辰与管家听见男人的声音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庭院之中。
怀里抱着长剑,剑眉星目,英挺刚毅,黑衣窄袖,革带上还挂着镖囊,镖上的红缨随着吹来的风飘动着。
“董煜。”孟星辰认得这个人,曾经有过数面之缘,没想到今日会在自己的府里见到他,“你来这里,你主子知道么。”
董煜颔首勾唇:“我主子说了,王爷想安稳的在上京城生活,可安稳的生活给您带来了什么呢?若是西渊尚在,程国舅的生死还能被他人左右么?”
孟星辰凝视着他,紧握了藏在袖里的双拳,用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西渊国力薄弱,时常受南疆西境列国骚扰,依附南秦,以强大的军力护我国民安稳,有什么不好。”
“可眼下暴君却要做戏去江州捉拿你的舅舅,眼下坊间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王爷不知道么?都想让王爷的舅舅去死呢。”董煜面露讥笑,刺的孟星辰心头刺痛。
他堂堂一国之君,却因国力薄弱而只能向他人俯首称臣。
如今,却连唯一的亲人都救不了,实在讽刺。
董煜将孟星辰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他从怀里取出信来:“我家主子说了,淮安王一时想不通也是正常的,眼下他们做戏,还需要时间江州,一来一回淮安王如果想通了,就按照信上所说的做,我家主子保证,程国舅到时一定平安无事的出现在您的面前。”
他指尖一松,信封落地,而他也纵身上了屋顶,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管家匆匆忙忙的前去将信捡起来,拿到孟星辰的面前:“王爷……”
孟星辰看着空无一字的信封,眸色闪烁,疯狂与理智挣扎着:“我想想,我想想。”
他颓丧的转身,脚步虚浮,只能扶着屋中的座椅往后院走去。
他知道那信上写的是什么,所以他突然就害怕了,他想救他舅舅,可他却无力复国。
*
有了钱宴植与大理寺卿交涉,这去江州请江州知州的钦差也带着圣旨出京好些天了,所以眼下只要等着钦差按照约定的,将在江州的诸多苦主带上京城就可以开堂审案了。
所以刚从大理寺出来,钱宴植就坐在了衙门外头的台阶上,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面露忧郁。
程亮一直跟在他身边,眼下出了大理寺就看他坐下了,也不知为何突然问道:“现在时辰还早,若是累了,不妨去前面的茶楼听听书,喝喝茶?”
钱宴植回头看着他:“还有这等好事?”
程亮负手站着,微风撩起裳摆,他点头:“嗯,我请客。”
一听这个钱宴植就来劲了,跳起来拍拍灰尘就直奔茶楼而去。
程亮无奈笑着,默默无闻的跟在钱宴植身后。
街上的人不算很多,毕竟到了夏日,天气愈发的炎热,这白日里除了摆摊已经采买生活必需品外,基本很少看到行人。
可就算如此,程亮总觉得这两日京城里多了许多生面孔。
那些人与在京城生活的百姓不一样,更与来上京做生意的西域客商更不一样。
他们的走路姿态不像是百姓,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掩饰的再好,程亮的心里终究觉得他们不是普通百姓。
程亮疾步上前拽住一只脚已经迈进茶楼的钱宴植,用力回拽,将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钱宴植一声哎还没出口,整张脸就贴上了程亮的胸口。
军旅出身的程亮胸膛坚实,一点也不柔软,钱宴植就直接大力贴了上去,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的鼻子可能断了。
那个整形都做不出来的漂亮鼻子,肯定断了。
程亮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只是局促的抓着钱宴植的手臂:“……”
钱宴植脚下站稳后,这才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程亮:“我觉得,我跟你们这儿有仇,这么漂亮的鼻子,毁了。”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上颚出传来麻酥酥的感觉,他抬手轻拭,手背便是血红一片。
“艹……”字音还未出口,钱宴植就晕了过去。
征战杀伐过的程亮还没见过这样见血就晕的,登时急的抱着钱宴植就往驿馆跑。
因着是午后,驿馆内也没什么人,程亮跑的满头大汗,焦急的将钱宴植放上软榻,然后去后院找正在午睡的大夫。
结果大夫鞋都没穿,就被程亮强行拖了出来。
但钱宴植已经醒了,鼻血也不流了,就是满脸的血污挺吓人的。
大夫看着着急忙慌的程亮,又看了看钱宴植:“得亏是送来的早啊。”
程亮有些害怕:“他就是撞到鼻子了,所以才满脸的血,大夫,要是晚来是不是鼻子就保不住了。”
大夫看着程亮叹息一声:“再晚来一会儿他就醒了,我就能多睡会儿了。”
程亮:“……”
倒是钱宴植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可是牵动着鼻子,疼的伸手去扶了扶:“程公明,你快让大夫给我看看,怎么鼻子还这么疼啊。”
大夫这才上前,仔细检查着:“没事儿,就是鼻骨有些移位。”
“啊?”钱宴植还没反应过来,大夫便上手调整了鼻骨,在一瞬间钱宴植的惨叫就响透了驿馆。
“啊——!!”
为了保险起见,钱宴植洗净了脸上的血污后,大夫还为受伤的地方上了药,顺便还缠了一圈纱布。
钱宴植生无可恋,脸上缠着一圈纱布走出了医馆,十分引人侧目。
就连回宫以后,听闻他受伤了前来含烟阁看他的景元看到他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宴植直勾勾的看着他:“这么好笑吗?”
景元捂住不笑,只是坐到了钱宴植的面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上纱布:
“阿宴哥哥,疼吗?”
钱宴植点头,装出委屈的样子来:“疼,特别疼。”
景元抿唇想了想,随即捧着钱宴植的脸凑近,朝着缠纱布的鼻梁吹着凉气。
钱宴植就看着景元凑近来的脸,突然想起了之前促进他们父子相见时在文德殿的那番话了。
那时他就真的以为景元是霍政的儿子,他甚至还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
可知道景元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后,钱宴植再见着景元时,也算是明白了霍政当时的心情。
分明是自己的幼弟,可为了保护他只能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加上太后又不在了,所以他才会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阿宴哥哥,你在想什么?在想父皇么?”看到钱宴植走神,景元忙关切的问道。
钱宴植回神看着景元那充满童真的询问,忙用轻咳掩饰自己此刻的慌张:“谁想你父皇,你父皇有什么好想的。”
景元坐回到凳子上嘿嘿笑着,看着钱宴植伸手抓了橙子来削,忙道:
“阿宴哥哥不必害羞,你是我父皇的长使,虽不是女子,可也是我父皇的妻子,我唤你哥哥都是失礼,所以你想我父皇也是正常的。”
钱宴植侧首看着他:“再说一次,我没有想你父皇,你父皇总欺负我,我才不会想他呢。”
“朕何时欺负你了。”
霍政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吓得景元连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钱宴植身边,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朝着迈步进殿的霍政行礼。
霍政站在门口,瞧着景元幼小的身形,神色复杂:“免礼吧,来探病?”
景元抬头,眼中满是小心翼翼:“嗯,阿宴哥哥……儿臣听闻钱长使受伤了,所以特来探望。”
霍政在他身边坐下,钱宴植也是有些小心的看着霍政,虽然知道他不会凶景元,可他还是担心他那副冰山模样将孩子吓着,忙插嘴道:
“陛下,景元今日的课业已经完成了,老师还夸奖他字也越写越好了。”
霍政将视线落在钱宴植的脸上,瞧着他那俊秀的脸被遮起来后,倒是生出了几分放心:
“嗯,那就好。”
景元还在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似乎是在期待霍政再表扬他一些。
钱宴植也忙道:“就这?”
霍政:“不然呢?”
钱宴植:“得再夸几句啊,这样孩子才会有自信,自信的孩子心态更好。”
霍政凝视着他,又向景元投去了视线,瞧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竟生出于心不忍来,可就是这样看着他的样子,他便想起了前任阳信侯李昶,所以只得收回视线,调整了心绪道:
“景元是皇子,朕对他寄予厚望,他必须优秀,眼下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景元的眼里生出了些许的失望:“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定好好学习,不负父皇期望。”
霍政应声,钱宴植叹息,他理解霍政,却更心疼景元。
或许只有等景元再大一些,能够独立思考的时候,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才会得以缓和化解吧。
就在钱宴植操心着以后的事时,霍政却道:
“今夜就留在含烟阁用晚膳,朕……朕与你一起。”
景元有些惊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霍政,见他朝自己投来视线,又害怕的低下了头。
霍政道:“不必如此害怕朕,你是朕的皇子,是朕的儿子,应该堂堂正正,无所畏惧。”
听到霍政如此说,景元这才再次扬起头,望向霍政时已经红了眼眶,却坚持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儿臣不怕,儿臣会堂堂正正无所畏惧的。”
霍政点头回应,却终究还是抑制住想要去轻抚景元脸颊的手。
倒是一旁的钱宴植突然回过神来,忙问:“程公明呢?他不是入宫了么?陛下不留他用晚膳?”
霍政敛了衣袖,夺过他手中剥好的橙子:“北境来了急报,北辽军队蠢蠢欲动,似有起兵之事,朕让他回北境去了。”
钱宴植惊讶:“……”
——那他在京城里的安危岂不是没人保护了?
不料霍政又道:“在公审之前,可召大理寺卿入宫,若非出宫不可,朕陪你去。”
钱宴植:“……”谢谢,不是很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第49章
入夜后的含烟阁十分静谧。
偏殿内,霍政端坐在主位,也没有让李林伺候着用膳,钱宴植与景元分别坐在他两侧。
景元一直默默埋首吃着饭,钱宴植倒是偶尔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兄弟俩,咬着筷子半晌,似乎在想什么。
霍政斜睨着他:“认真用膳。”
钱宴植应着,可还是伸手夹了块儿鸡肉搁进了景元的碗里:“小孩子吃点肉,长的结实。”
景元有些惊讶,抬头的瞬间正好对上霍政的视线,似乎是在征求的同意。
霍政也握着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搁进了景元的碗里:“也要吃些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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