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府局回去后宫的这一路上,钱宴植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总觉得今日的事顺利的过分了。
他不会怀疑雅集居的掌柜的和小厮,毕竟他们被关在禁军两天,也没有机会与人通风报信。
可既然是方诚,难道他就不怕事情败露的这一天么?
钱宴植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还是有些蹊跷,得回去跟霍政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对。
钱宴植:‘系统,不是说这次的任务有生命危险?’
【玩家注意危险】
钱宴植:‘别逗了,我不问你你不说,一问就让注意,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注意,注意,危险】
系统重复着危险的警告,钱宴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警惕的驻足四处张望。
忽然,宫道旁边的树丛里突然杀出一名黑衣人来,他目光狠戾,直奔钱宴植身后的方诚而去。
钱宴植眼疾手快,忙招呼着他们带着人往后撤,却不想那黑衣竟然突然转变了路线,手中利刃竟然向着钱宴植而去,钱宴植躲避不及,那利刃便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钱宴植神色惊愕。
不是吧,这好不容易开了几件复活甲,这就要浪费一件了?
等着钱宴植回身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小白屋里了,而在他面前的屏幕上,正好是宫道遇刺的那一幕,而在他倒下后,剩下的禁军士兵即便是继续抵抗,可依旧没能护住雅集居的两个人,以及方诚。
钱宴植呆呆的站着:“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刺杀了呢,他们胆子那么大的吗?光天化日就行刺!”
钱宴植十分想不通,他已经好久没体验过这种愤怒了,竟然这么快就给他发盒饭,难怪这次的人物有一千二百积分呢,没想到还真有生命危险。
【玩家是否继续进行剧情】
钱宴植看了看背包里的两件复活甲,一想到自己这么憋屈的领盒饭他就不乐意,想也不想的点了同意,使用了复活甲。
周遭的事物都在转换,等着钱宴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回到了宫里,刚从内府局出来不久,这会儿正要往刚刚出事的地点走去。
“等等。”钱宴植连忙出声阻止,一行人便停了下来。
几个人纷纷向钱宴植投去目光,眼下得了吩咐停他差遣的禁军小队的队长神色疑惑:“承君,有什么事么?”
钱宴植警惕的查探着周围的环境,视线也落在那个藏有黑衣人的树丛里,又戒备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才问:
“还有别的路可以回宫么?”
“没有了。”小队长回答。
钱宴植眉头轻蹙,难道说只能硬闯了?
钱宴植想过就此折回内府局,让霍政自己过来亲自查,可一想到他们能在途中设下埋伏,自然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的。
这内府局的人不想让他们带走方诚,亦或是这内府局的人本来的目标就是钱宴植。
只是,为什么呢?
钱宴植想了想,与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经过那条有埋伏的路。
只不过这次钱宴植与禁军士兵商议过后,在黑衣人冲出来来,钱宴植就率先擒住了方诚,而几位禁军士兵便立即朝着那黑衣人攻击而去。
方诚见势连忙笑道:“钱承君,你怕是走不了了。”
钱宴植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疼的他当即就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被禁军士兵缠斗的脱不开身,钱宴植也直接牵制着方诚,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黑衣人见势不妙便下想逃跑,这一步也被钱宴植预料到了,所以就在他转身之际,那位小队长将钱宴植递给他的石头用力朝他的腿部攻击过去,使得他腿部吃痛跌倒在地。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他逮捕,只是在扯掉那黑衣人的面罩时,几名士兵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钱宴植疑惑:“怎么回事?”
他看着士兵们将那黑衣人擒住带起来时,钱宴植的神色也十分惊讶。
那张脸他之前在禁军大营见过,是位姓杨的中军,难怪这几个人神色都十分凝重。
“怎么,被吓破胆子了?”杨中军看着钱宴植的样子不由嗤笑,“果然是个不入流的东西,这样就把你吓着了。”
钱宴植打量着他:“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杨中军:“因为讨厌你啊。”
“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就想来杀我,我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么?”钱宴植无奈的翻个白眼,然后招手,一并带去了文德殿,交给霍政处置。
方诚被送去了暴室审讯,那位要杀钱宴植的德殿外,交由段易亲自审问。
文德殿的偏殿内,钱宴植听着外头传来鞭挞的声音,躺在软榻上,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儿。
毕竟他在这杨寸金的手上领过盒饭,有仇必报嘛,现下听着他被打的惨烈,这心里也是生不出一丝同情的。
钱宴植:‘系统,我这都抓会盗卖宫中物品的人了,日常任务怎么还没有结束。’
【日常任务是为君分忧,其中包括调查内府局,找到盗卖宫中物品的人只是其中一项】
钱宴植瞬间觉得嘴里的瓜子不香了:‘我……你知道我为了这个日常任务付出了什么嘛!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玩家冷静,日常任务越高,难度越大,自然饱含的内容就越多】
钱宴植看着剧情进度条所显示的49%,当即就愣了一下:‘进展的这么快了,这就快一半了?’
【是呢,胜利在望,玩家不要灰心】
钱宴植当即就落下泪来:‘怎么不说99%,太难过了,这里太难了。’
【……】
系统没有继续安慰,倒是霍政知道钱宴植在偏殿,处理完手头上的政务后,也就过来这边。
瞧着钱宴植躺在软榻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眼角还泛着泪光,莫名心头一紧,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吓着了?”
钱宴植回神看着霍政,心里突然升腾起不少的委屈,搁下瓜子就扑进了霍政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开始控诉:
“陛下你要好好的收拾那个杨寸金啊,要不是我机灵,陛下就看不到了,我好难过好害怕啊,要陛下赏赐金银珠宝才能安慰的了。”
霍政神色无奈,前面的话或许是真的,但对于钱宴植来说,可能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突然,霍政似乎明白了钱宴植为什么这么努力的为他做事了,尤其每一次听到说有赏赐的时候,他的眼里都会放光。
霍政道:“好,朕赐你黄金百两,白银千两以做补偿。”
钱宴植一听真的要到赏赐,立马从霍政的怀里探出头来:“真的有啊。”
“君无戏言。”霍政说的认真。
钱宴植听了霍政的话,倒也没那么难过了,不过刚想从霍政怀里爬出来,就被他拦住了,死死地将他固定在了怀里,让他动弹不得。
“那杨寸金曾经是边境迎西渊公主入朝和亲中的一员。”霍政突然说道。
钱宴植有些不解:“这西渊不是入了我朝版图?”
霍政道:“先皇在时还没有,这西渊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孟太妃。”
钱宴植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孟太妃,这杨寸金也就是去迎了一次亲,就……就叛变了?”
霍政道:“也不是叛变,因为这回京城的途中,杨寸金被毒蛇咬伤,是孟太妃出手救治,保住了他的一条命,所以他感念孟太妃的恩情,对她也颇为信仰。”
钱宴植这就明白过来了,难怪杨寸金会如此对他了。
此前钱宴植旨意要审江州知州程东泽,导致孟星辰铤而走险与赫连城璧一起谋反。
而后孟星辰被幽禁,孟太妃也因为帮助孟星辰而被牵累,迁居去了陵宫为先皇守陵,所以这杨寸金才会来刺杀他。
这么一来,当初要霍政出宫去见晏鹤鸣那晚,在御花园刺杀他的刺客只怕也与这杨寸金脱了不了干系。
“只不过……”霍政欲言又止。
钱宴植不解的抬头看着他:“陛下想起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含烟阁刺杀朕的刺客,虽说是太监陈辛指使,可那刺客是从何处习的武功呢?”
钱宴植一听,心跳骤然加快,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难道也是杨寸金?”
霍政点头:“他对此也供认不讳,他当时见过童成受欺负,故而才想授他些武功,然后这童成就被太监陈辛所看重,利用,让他来刺杀于朕。”
钱宴植看着霍政阴鸷的脸色,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这也……太过于缜密了。”
“想来。”霍政望着钱宴植,伸手抚上他的面颊,“他应该是在你去禁军提人的时候知道你要做什么,这才去途中埋伏,想要为孟太妃报仇。”
钱宴植将脸埋在霍政胸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霍政低头看着钱宴植此刻依赖的表情倒是十分满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调也放柔了些:
“不怕,朕为你做主,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半夜突然发现下午胸口起的疹子蔓延到脖子那块了,所以吓坏了,结果出门发现到处都关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敏,等下还要再去医院看看,19号的更新今天也会更新的,真的很抱歉了,所以本章留评的小伙伴儿都会掉落小红包,谢谢大家。
第65章
钱宴植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个行为在霍政看来,就是在向他撒娇。
审完了杨寸金,他对刺杀钱宴植的事供认不讳,也只说是为了给孟太妃报仇。
这个理由看似妥帖,可在钱宴植的心里始终存了一个疑影儿,尤其是方诚的那句话,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呢。
长宁殿的寝殿内,钱宴植辗转难眠,始终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日常任务还在进行中,而不是已完成。
钱宴植从床上坐起来,连带着霍政都被吵醒了,他双臂枕着头,睁眼看着钱宴植:
“想什么呢?”
钱宴植道:“如果说,我是去禁军提雅集居那两个人的时候,杨寸金得知我会去内府局也说得过去,关键的是,为什么方诚也知道,还十分确定他就是来杀我的呢?”
霍政凝视着他:“内府局水深,朕会让程公明去查。”
钱宴植大义凛然的看着霍政:“我承认我是贪生怕死,可是今日他们竟然敢出手阴我,那我要是不报复回去,我还能叫钱宴植嘛!”
“也可以叫霍钱氏。”霍政道。
钱宴植脱口而出:“霍钱火钳,不好听,哎不是,我说正经的呢。”
霍政从坐了起来,与对面坐着:“好,你去查,朕让段易贴身保护。”
钱宴植连忙摇头:“这段易是禁军统领,得保护你,反正程公明在京城里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跟我一起查呗。”
霍政凝视着他,神色默然:“你那么信任他?”
钱宴植想了想:“他是您手下的大将,您都这么信任他,那我自然得信任他啊。”
霍政凝视着钱宴植的双眸,顺势握住他的手便将他按在了床上:“有些事,朕可以信任你不可以,明白么?”
钱宴植怂叽叽的看着霍政,抿唇点头,完全没想着去惹火霍政,笑眯眯的开口:“那我们睡觉吧,天色这么晚,要是陛下没有休息好,明日处理不好政事,就是我的罪过了。”
霍政没有松开他的手,只是将他压在身下:“朕跟你说的话,你得放在心上。”
钱宴植想霍政说了那么多话,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说的哪一句了,更别说他了,所以钱宴植也只是敷衍的笑着点头。
霍政不疑有他,顺势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阖眸睡了过去。
*
翌日一早,钱宴植就拾掇好了,趁着霍政还没有下朝,赶忙就跑出了宫,预备去镇国公府找程亮。
想着之前听程亮说了宫外对《探西厢》的演出很受好评,钱宴植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去街头看看他们是如何表演的,只不过这皮影戏得在入夜之后才会上街头,现在这个时间,钱宴植自然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就奔镇国公府去了。
只不过钱宴植刚到镇国公府,才发现这西昌侯一家也在,秦子越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焉儿不拉几的站在侯爷身后。
见着钱宴植来,脸上立马洋溢出幸福的模样,脱口便道:“大哥,您怎么来了,是来救我的么?”
钱宴植听着话在庭院就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这会儿是该走,还是继续留下,只是朝着正堂上的几个人揖礼深拜,随后才上前:
“我是来找程公明的,陛下有事儿请他帮忙。”
秦子越原本满脸欣喜,结果答案不是他所想的,神色就暗淡了下来,可随后他又像燃起了希冀一般,上前握住了钱宴植的手,朝着侯爷及国公他们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好歹也是二甲进士,陛下眼下找小叔叔帮忙,必然也该有我的份儿,父亲母亲,国公大人,你们且慢聊,我与钱承君去找小叔叔了。”
说着话,他还特别正经的朝着他们揖礼深拜,随后便带着钱宴植一溜烟儿便朝着后院跑了去。
钱宴植半晌还没反应过来:“你小叔叔是谁啊?”
秦子越脚步一顿:“我其实不想喊小叔叔,毕竟我父母在,他们不许我没规矩,喊程公明的名字。”
钱宴植这才恍然大悟,程亮是英国公的干儿子,自然也就比秦子越高一辈,不过……
“那你不是应该喊小舅舅么?”钱宴植说。
秦子越抿唇,一脸的不服气:“因为我不愿意,我几个舅舅都可疼我了,他总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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