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政道:“嗯,的确如此。”
钱宴植:“???”
霍政接着道:“因为贺弘扬的老师就是鸿胪寺正卿,而贺弘扬在成王妃出嫁后,便认了他做干爹,算是甄爱卿的半子。”
钱宴植有些震惊的看着霍政:“陛下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霍政面对着钱宴植的怀疑倒也不必解释,他是一国之君,自然对这天下的事就该了若指掌。
霍政握住钱宴植覆在他手腕上手,轻声说:“阿宴,朕信任的人不多,你便是其中一个。”
钱宴植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也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霍政的唇角微扬,这才昂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听说,你是以身犯险,才抓住的刺客。”
钱宴植点头:“嗯。”还花了两件复活甲,代价可大了。
霍政道:“此案结束后,朕自会给你嘉奖。”
钱宴植惊讶的凝视着他的侧颜,一听到嘉奖,原本还有不高兴的事瞬间一扫而光,只是略微凑近道:
“陛下奖赏什么呀,能透露一下么?”
霍政凝视着他,略微摇头:“不能。”
钱宴植噘嘴,虽然不满却还是很期待。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攻略任务做完以后,玩家在攻略过程中获得的财富,最终也会变成相等价值的软妹币,然后存入玩家账户。
所以钱宴植十分喜欢霍政给的赏赐,难怪悬赏会说若完成任务最后的酬金百万不止。
就霍政给的这些赏赐,都能让他的账户上多添好些个零。
见着钱宴植高兴了,霍政原本藏在心底的担忧这才消散了些许,只是平静的凝视着他:
“下次不许了。”
“?”钱宴植不懂,以为他在说赏赐的事,当即就有些难受。
霍政说:“下次不许再以身犯险,你要时刻谨记,你是朕的人,你的命在朕的手里。”
钱宴植愣了愣,随后才扬唇笑着,心里头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霍政惦记着他今晚以身犯险的事,忧的是霍政似乎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附属品了。
霍政凝视着钱宴植的模样,下意识伸手轻抚着他的脑袋:“今日景元来问,他许久没见到你了,朕许他明日休沐,你可以带着他出宫去走走。”
钱宴植有些诧异:“可以带景元出宫么?”
霍政点头:“嗯,顺便带他去阳信侯府上,他时常送景元孤本字帖,明日带景元去谢谢他。”
钱宴植茫然的看着霍政:“为什么我带着他去。”
“因为按名分来说,你是他的父君,他也是你的儿子。”霍政说的轻描淡写。
钱宴植的脸上莫名就觉得有些热:“那……那我是不是得让景元改口了,他可是一直叫我哥哥的?”
霍政侧首凝视着钱宴植,似乎想起了什么,按在钱宴植后脑勺的手轻轻的揉着:“还未改口么?”
钱宴植:“我觉得他喊我哥哥的话,我也会很年轻。”
“既是如此,”霍政收了手,端坐在钱宴植身边,“朕似乎也记得了,你也唤过朕义父,他唤你一声哥哥倒也无可厚非。”
“???”钱宴植有些惊讶,他是不是被占便宜了,“我什么时候喊过你义父?”
霍政凝视着他:“朕为救你受伤那日。”
“……”钱宴植好像记得的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喊义父时发生的事,当即脸就红了,有些幽怨的看着霍政: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来,再喊一声义父来听听。”霍政说。
钱宴植当然要拒绝:“我不要。”
霍政凝视着他:“喊义父,喊完有奖励。”
钱宴植冷笑:“你看我是那种为了奖励就出卖人格的人么?你又大不了我几岁,凭什么喊你义父。”
“一个字十两黄金。”霍政说。
钱宴植当即就闭嘴了,直勾勾的看着霍政,内心十分纠结。
一个字十两黄金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但是为了黄金就喊义父的话这也太不要脸了。
钱宴植直勾勾的看着霍政,大义凛然道:
“我……我不是那种人,我才不会为了黄金乱喊呢,义父您说是吧,义父您累了吗,义父要去休息了吗,义父您……”
他话音还未落,霍政便勾过了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唇瓣,细细的,温柔的,一点一点侵袭着钱宴植的嘴唇,唇齿交锋,使得钱宴植心跳越来越快,顺势闭上了眼眸。
等着霍政松开时,钱宴植的脸已经红了,灼热的温度堪比这屋中的炭炉。
“一……一百两黄金。”钱宴植说。
霍政凝视着他:“好。”
钱宴植十分满意,却不想下一秒就被霍政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阿宴,你……你……”霍政几次开口,却欲言又止。
钱宴植不解的抬头看着他:“陛下想说什么。”
霍政凝视着钱宴植的双眸,他在思考,不知道该怎样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钱宴植眨巴着眼睛:“您是不是打算不给我黄金了?”
霍政:“……”
行吧,就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钱。
“明日一早朕就会将黄金送去长宁殿。”霍政伸手捏了钱宴植的鼻尖,“累了一天肯定乏了,早些歇着。”
钱宴植应了声,被霍政握着手带进了寝殿去睡觉。
第83章
翌日一早,霍政是真的将一百两黄金送去了长宁殿。
钱宴植正在换衣裳,牙白色的大右衽圆领袍,束上玉带,束发的也只有短玉簪。
他刚裹上同色的大氅,就瞧见内侍带来了霍政的口谕以及他赏赐下来的百两黄金。
原本应该是很喜悦的,但是一看到那个钱,钱宴植就想到了昨晚上自己那为了金钱而折腰的样子,顿时就在自己心里唾弃了一番,随后才笑嘻嘻的上前,将黄金都收了起来。
“阿宴哥哥。”
殿外响起的景元欢快清脆的声音,他笑着从殿外跑进来,看着钱宴植的模样当即就愣住了,笑着道:
“阿宴哥哥真好看啊。”
一提到这个哥哥钱宴植的笑脸就暗淡了下来,尤其是瞧见内侍刚送来的黄金,忽然就放沉了呼吸,昨晚上被霍政调侃着喊义父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景元看着钱宴植的神情,不由试探道:“阿宴哥哥怎么了,不开心吗?”
钱宴植看着眼前的小孩儿,抿唇想了想,随后才道:“景元,如果让你对我该称呼,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景元眨巴着黑黢黢的眼眸,摇头:“不会,不过阿宴哥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不是觉得喊哥哥会年轻么?”
钱宴植:“是啊,喊哥哥是年轻啊,可也容易让人占便宜。”
景元不是很明白。
钱宴植蹲在他的面前,似乎是想了很久,随后才道:“景元,你父皇呢说你喊我哥哥,我就跟你一辈儿了。”
“不好吗?”景元问。
钱宴植抿唇摇头:“他是你父皇,我是他……他的少垣君,所以,我不能比他矮一辈儿。”
景元这才恍然大悟,忽然笑了起来:“那我知道了,以后不喊阿宴哥哥了,喊父君。”
钱宴植满意的抚上他的发顶,瞧见眼前的这个便宜儿子,一声父君喊的他通体舒畅,当爸爸的感觉真好。
他一把抱过景元起身,笑嘻嘻的出门:“景元这么乖,今儿个父君带景元出宫去玩儿,不过,我得先去一趟鸿胪寺才行。”
景元抱着他的脖颈,用力点头:“都听父君的。”
钱宴植心情舒畅,抱着自己的便宜儿子,揣上钱就一道出门了。
因着陈旋的缘故,钱宴植自然直接去了鸿胪寺调查方少卿与贺弘扬之间的关系。
不过在宫门口遇到秦子越的时候,钱宴植才知道今日一早天还没亮,霍政便差禁军围了贺弘扬的府邸,就因为昨夜钱宴植抓到了杀害方少卿的凶手。
而凶手指认是受了贺弘扬的指使,所以在上朝的时候,贺弘扬被缉拿下狱,而他的府邸也被禁军所包围。
钱宴植在鸿胪寺转了一圈,问过了不少人,几乎都不信贺弘扬会贪墨。
所以钱宴植只能用霍政的圣旨从户部调了些会算术的人来,又将鸿胪寺历年来的账本都拿了出来,将账目一比一步的计算清楚。
鸿胪寺衙门的庭院的廊下,摆上了火炉以及一桌的吃食及热茶。
秦子越陪着景元在廊下坐着,看着景元认真的吃着点心,秦子越侧首瞧了一眼二堂上与众人一道算账目的钱宴植,随后跟景元道:
“小殿下今日怎么跟着少垣君出来了。”
景元咽下口中的糕点,认真道:“我父皇说,我承了阳信侯的情,得感谢他,所以今日跟阿宴哥哥,不对,是父君,所以今日跟父君出来,顺道去阳信侯府道谢的。”
秦子越有些惊讶:“父君?小殿下这就喊父君了?”
景元想了想,随后摇头:“父君对我很好,他是父皇的少垣君,本就该是我的父君。”
秦子越笑道:“也是,我大哥那人就是好,你没看我都对他心服口服的嘛。”
景元扬唇一笑,视线也落在了钱宴植那认真检查账目的模样,随后认真道:“我一定会乖乖的,不会让父皇和父君操心。”
秦子越突然就感叹,他这大哥命真好,突然就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不过钱宴植在鸿胪寺查账的时候,作为鸿胪寺的正卿甄华年却只是在与钱宴植见过礼之后,便去了自己办公的地方,而后便借着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鸿胪寺回家了。
好在钱宴植守在二堂里看着他们一笔一笔查账,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自贺弘扬上任后,这鸿胪寺的各项花销都开始攀升,最后导致有三万七千多两白银的空缺填补不上。
按照贺弘扬的月俸,这三万七千多两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随后钱宴植当机立断,将账目所查出的问题上呈到皇帝的面前,而在贺弘扬外把守的禁军在得到霍政下发的圣旨后,便开始抄家。
然而最后竟然只在贺弘扬的家里抄得一万一千多两白银,至于剩下的两万六千多两,便不知所踪。
贺弘扬一未购置田产,也未购置地产房产商铺,所以这不知所踪的两万多两,就让钱宴植十分头疼。
等着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快申时末了。
秦子越也是欢欢喜喜的回去了西昌侯府,而现在钱宴植则是带着景元在京城中采买各种奇珍异宝,然后再去阳信侯府。
马车在街巷中行驶,远远地从巷子的另一头驶来一辆马车,马车行驶的快,回荡在街巷中的马蹄声也十分刺耳。
“父君,今天哪儿都没去,下次您在跟父皇说说,再带我出宫玩儿,好不好。”景元拽着钱宴植的衣袖,恳求着说道。
钱宴植笑道:“好啊,不过,你的功课得做好才行,得让你父皇一看就知道你进步了,这样我去说他就一定会同意的。”
景元笑着靠在钱宴植身上,听着车外驶过的马车钱宴植下意识撩开车帘看了一眼经过的马车,那马车上似乎挂着的灯笼竟然写的甄。
这京城里姓甄的人户很多么?
钱宴植不明所以,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任由马车驶向阳信侯府。
钱宴植他们到时候,太医院的太医正在为李承邺诊脉开药,见到钱宴植他们前来,也立马起身相迎。
景元朝着阳信侯揖礼道:“太医在为侯爷诊脉,可是侯爷的病症又严重了么?”
李承邺凝望着景元,笑意温柔的摇头:“没有,只是这入了冬以后身子便十分困乏,让太医来施几针,提提精神,小殿下不必担心。”
说完话,他的视线便落在了钱宴植身上,他又道:
“阿宴不是在查案么,怎么样?可查清楚了?”
钱宴植笑道:“这还得多亏侯爷的证词,让我抓到了刺杀了方少卿的凶手,虽然抓凶手的过程有些危险,但好在抓到了,甚至查清了真相,所以今日特地来谢谢侯爷的帮助。”
“我也是来谢谢侯爷的。”景元说道。
李承邺颔首浅笑,这时开好药方的太医忙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道:
“侯爷的病症虽不能根治,可到底还是能将养好的,尤其是冬日,可得更加仔细才行,今日开是药方以温补为主,侯爷只要不受寒,一切都好。”
李承邺朝他揖礼后,便差管家相送太医,顺道将药带回来。
而后,这正堂上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安静无比。
李承邺被随侍小厮搀扶着坐下后,才望着钱宴植道:“我听说那杀人的刺客,还想对阿宴你下手?”
钱宴植道:“说的是呢,不过因为是我设下的引蛇出洞之局,所以我也不怕,还好周围事先埋伏的有人,所以这才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是事先部署好了,还用了两件复活甲呢。
【叮——触发隐藏任务:阻止,奖励积分九百】
隐藏任务一出,钱宴植就惊讶了。
什么情况就触发隐藏任务了,难道说在阳信侯府会发生什么事么?
钱宴植猜不到,所以只能将隐藏任务记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与李承邺说着昨夜的事。
李承邺听着惊险的引蛇出洞手法,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被他很好的敛藏。
那个陈旋竟然敢自作主张,向钱宴植出手,那就留不得他了。
李承邺在心里做好了盘算,随后才道:“还好查清了这件案子,这刺客与贺少卿也都入了天牢,眼下只等陛下下旨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