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那我的母亲呢?她肯定在怪我。我连我母亲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都不清楚。”
钱宴植听着他耳边传来的小声啜泣,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他。
在景元的意识里,他认为自己的母亲是低贱的宫女,所以不被霍政所喜。
可钱宴植却知道,景元是太后与李昶的儿子,是霍政的亲弟弟,也是霍政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之前才会不喜欢他。
景元的身份复杂,复杂到他这个年纪根本不能明白其中的奥秘与为难。
所以钱宴植伸手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安慰道:“景元现在还小,有些事还不能分辨,所以景元现在什么都别想,只要好好读书,健康长大,到时候,你父皇一定会跟你说你母亲的事。”
“真的吗?”景元问。
钱宴植点头:“当然是真的,因为那个时候景元长大了,懂得孰是孰非,自然你父皇就不会再瞒着你了。”
景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焦急道:“我已经长大了,过完年我就六岁了。”
钱宴植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揉了揉景元的脑袋:“嗯,景元六岁了,是个大孩子了,但是还不够。”
“那要长到几岁?”
“十二岁。”钱宴植道。
景元眨巴着眼睛望着钱宴植,随后便开始盘算起来:“还有六年,六年过后我就真的可以知道我母亲是谁了么?”
钱宴植用力点头:“那个时候就算你父皇不说,我也让你父皇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好。”景元坚定的点头,与钱宴植拉钩做了保证,随后他才静默下来,将此事闭口不提。
钱宴植抱着景元下了马车,并且亲自将他送回了含元殿,许是受到了惊吓,景元一直睡的不太踏实,甚至还在呓语,甚至还带着哭腔。
钱宴植心疼景元的遭遇,自然也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将他搂在怀里哄睡。
等景元睡沉了之后,钱宴植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丑时了。
钱宴植从景元的床上下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起身走出寝殿,却发现含元殿正殿内还亮着灯火,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发现霍政竟然在含元殿中坐着,手里拿的是景元平日读书时写的字与策论。
霍政的侧颜轮廓分明,因着现在是休息时间,自然也就散了头发,衣裳也穿的十分宽松。
他抬眸见到钱宴植出来,忙朝着他招了招手。
钱宴植摸了摸后脑勺,连忙走了过去:“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霍政拉着他的手拽到自己身边坐下,随后才道:“朕听闻你们从宫外回来,就直接回来了,所以来看看。”
钱宴植笑道:“嗯,今日虽然我在鸿胪寺查账,可到底有秦家公子在,带着景元到处玩儿,所以也累着了。”
霍政道:“那就好,也辛苦你了,查出了鸿胪寺的贪腐。”
钱宴植得意一笑:“正所谓,那人钱财,□□嘛。我拿了陛下的赏赐,自然要好好的完成任务啊。”
霍政凝视着他的双眸,心中莫名划过一丝酸涩。
若是钱宴植喜爱这些黄白之物,能用这些东西将他留在身边的话,霍政倒是十分愿意的。
霍政道:“好,朕日后若有难事,也就来找阿宴了。”
“没问题!”钱宴植说的豪气。
第86章
时至深夜,含元殿中的灯光也亮如白昼。
从偏殿过来的李林向霍政行礼道:“陛下,偏殿已经收拾出来了。”
霍政颔首,顺势握住了钱宴植的手:“天色太晚了,今夜就在含元殿留宿吧,明日一早顺便与景元用早膳。”
钱宴植有些欣喜:“那景元不是会很开心。”
霍政覆上钱宴植的手紧紧包裹着:“从前是朕忽略了他,过完年他也就六岁了,他是朕的儿子,这万里江山,朕总要干干净净的留给他才好。”
钱宴植凝视着霍政眉目间的愁绪,忙伸手替他抚平:“陛下意思我懂,放心吧,我总能把景元照顾好的。”
【叮——日常任务完成,所奖励积分将于二十四小时内发送至玩家账户】
【叮——隐藏任务完成,所奖励积分及掉落宝箱,将于二十四小时内发送至玩家账户】
钱宴植有些惊讶,两项任务这就全部完成了?
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钱宴植有些惊讶愣神,倒是被霍政捕捉到了:“你在想什么?”
钱宴植连忙摇头:“没有啊,没有嘿嘿嘿,我就是在想,这鸿胪寺的贪墨一案解决的也太快了一点。”
霍政轻笑:“若是天下的案子皆能如此之快的解决,百姓的生活便也就十分安稳了。”
钱宴植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礼。
眼下说了许久的话,霍政也就拉着他起身往偏殿走去,经过回廊时,钱宴植惊讶的发现这屋宇上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雪白,天空中雪落如絮,密密麻麻,带着几分凉意。
“下雪了。”钱宴植呢喃。
霍政也停驻脚步,望向光影下的庭院,视线便落在了钱宴植的身上:“喜欢?”
钱宴植笑着点头:“我以前都没见过下雪,觉得很神奇。”
霍政有些不解的蹙眉:“怎么会,一到冬天就会下雪,阿宴又说笑了。”
钱宴植这才想起来,在霍政的记忆中钱宴植是他救命恩人的儿子,是本地土著,只要这里下雪,自然是能见到的。
钱宴植这才扬眉一笑:“我……我说的是我没见过,在这么好看的院子里下雪,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霍政凝视着他,神色平静,似乎是信了他说的话一般,拽紧了他的手,带着他走到了庭院中,感受那冰凉刺骨的雪落在脸上,身上,然后再一点点化开。
钱宴植被冰的困意瞬间消散,忙笑道:“原来被雪打是这样的感觉啊,哎哎哎陛下你别动,你头上全是雪,眉毛上也有,像个老头子。”
霍政的眼里心里都是眼前的这个说着笑着的人,他轻声道:“你也是。”
钱宴植心头略微荡漾开来,瞬间就低下了头:“大约,这就是共白头?”
“嗯。”霍政也没拒绝,直接应了一声。
钱宴植的心跳愈发的快了,他连看都不敢看眼前的人,生怕霍政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喜欢,对他好,然后再因为别的原因抛弃他。
忽的,钱宴植的下颚被人轻轻抬起,霍政覆唇而上,吻住了钱宴植的双唇,落雪在双唇间化开,带着点点的凉意,启唇含住对方的唇瓣,再一点点的吻下去。
一吻毕,钱宴植的腰腿都软了,脸上也愈发的滚烫。
他低头轻咳,霍政却是连忙弯腰将他横抱进自己的怀里,朝着偏殿便走了过去。
偏殿内炉火也燃的旺盛,在门口掸了身上的雪,在进偏殿后便被暖流包围,热气腾腾的,十分暖和。
钱宴植被放在了软榻上,他抬眸看着霍政时,眼里似有水光般将眼角映衬的绯红,无辜的模样落在霍政的眼里,勾的他心神微荡。
他侧首轻咳,用以掩饰内心的慌乱,随后才直面钱宴植,看着方才吻过后绯红的唇瓣,霍政道:
“嗯,天太晚了,赶紧歇着吧。”
钱宴植点头,顺势就脱了鞋缩上软榻。
霍政就站在他的面前,钱宴植有些纳闷儿,随后才恍然大悟,笑着起身为霍政宽衣,搭在衣架上,然后拉着霍政的手走向床铺躺下。
“对了,我今日在鸿胪寺的时候,听见说什么陛下推行了新政,只不过涉及了皇亲贵胄的利益,故而推行不利。”刚躺下,钱宴植就连忙侧身,看着愁容满面的霍政,小心的询问着。
霍政规规矩矩发躺在钱宴植身侧,也没看他,只是轻应一声。
钱宴植问:“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霍政侧首凝视着他:“此事关系重大,恐怕你也无可奈何,睡吧,睡醒了,朕就有法子解决了。”
钱宴植笑着往他身上靠了靠,抱住他的手臂道:“嗯,万事有我在呢,陛下可有放心差遣。”
“阿宴。”霍政轻声唤道。
钱宴植阖眼轻声回答:“嗯。”
霍政轻吐出胸口的浊息,几次欲言又止后,才小声问道:“留在朕的身边可好?留在朕的身边,朕……离不开你。”
“嗯……”钱宴植回答的气息有些弱。
霍政听着侧首瞧着身边的人,虽然还在回答他的话,可听着他那气息,俨然是已经睡迷糊了。
霍政:“……”
忽然钱宴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满脸震惊,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霍政。
霍政被他吓着了:“怎么了?”
“陛下刚刚说什么了?”钱宴植焦急的问道。
霍政知道他没听清,然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话,眼下自然是不好意思再说一遍的,只能矢口否认道:“朕什么都没说,阿宴这是做什么梦了。”
钱宴植直勾勾的看着霍政,想起他迷迷糊糊听见霍政对他睡离不开他,难道真的是做梦?
钱宴植扒拉着他的手臂,问道:“陛下你到底有没有说话啊,你是不是离不开我。”
霍政凝视着钱宴植的双眸,神色泰然:“朕方才没有说话。”
钱宴植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然而他也没有证据,谁让他刚刚睡迷糊了呢。
见霍政不承认,钱宴植也没什么办法,只是一个人塞进被窝里醒神。
霍政瞧着他的模样,不由笑着凑近道:“方才阿宴莫不是梦见了什么?”
钱宴植扯下被子看着他:“没有,我才没有。”
“或许是梦见朕让阿宴留下来?”霍政凑近,热气喷洒在钱宴植的耳朵边,有点痒。
钱宴植躲了躲:“我才没有,我没有做梦。”
“那阿宴为什么会说,朕离不开你呢。”
“是陛下你说的,我听见了。”
霍政摇头:“朕没说,一定是阿宴你梦见朕了。”
钱宴植看着霍政那副坚定的模样,被逼的急了,掀了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
“是是是,我做梦了,我梦见你要我留下,我就问你了,我要留在你身边你要不要,要了我就不能娶别人了,你这一辈子只能喜欢我一个,只能睡我一个,你同不同意,不同意就拉倒当我没说。”
噼里啪啦连珠炮似得每个字都砸在了霍政的心头上,震的霍政有些愣。
钱宴植跟豁出去了似得,翻身将霍政压住,居高临下的揪住他的衣领拉近道:
“老子跟你睡了,之前睡也就睡了,反正老子也不吃亏,谁知道后来老子却动心了,别他妈跟我摆一国之君的谱,现在老子就问你一句,霍政,你喜不喜欢老子,不是喜欢睡老子,而是喜欢老子才睡老子,说。”
看着钱宴植这么凶神恶煞的表白,霍政当即就愣住了,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霍政的眼神看的钱宴植有些心虚,拽着衣襟的手也略微有些松了。
一时冲动他他胡乱表明心迹,却没想过万一霍政拒绝了他该怎么办,只图一时最快。
虽然气势很足,但是说完以后脸颊上却是烧的厉害。
钱宴植轻咳,错开眼神,声音气势都弱了:
“不答应就算了,大不了到时候老子一走了之。”
“僭越了。”霍政突然说。
钱宴植对上他的视线:“什么僭越了。”
“直呼朕的名讳,还有,一口一个老子。”霍政说。
钱宴植立马松开手从他身上翻下来,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住,完全不管霍政有没有被被子盖住。
果然,暴君都是大猪蹄子!
这拒绝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呸!
钱宴植心里啐了一口,下一瞬霍政却从身后将他抱住。
钱宴植只当他是怕冷来蹭被子的,不由甩了两下:“我一个人盖床被子不冷,你嫌冷再让李林送一床来。”
霍政道:“旁人僭越,命都没了。”
钱宴植不服气:“你就是要杀我呗。”
霍政将他楼主,手上扣着腰身往自己怀里带,他道:“朕怎么能杀你,杀了你,朕这后半辈子岂不是得独守空房了?”
钱宴植惊讶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霍政:“你说什么。”
霍政擒住他的下颌,轻吻了他的唇瓣道:“朕说,朕舍不得杀你,朕留你在身边,哪儿也不让你去。”
钱宴植愈发的惊讶了,双目茫然,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霍政道:“阿宴,朕只当你是为了黄白之物才留在朕的身边,朕愿意用黄白之物来留住你。”
钱宴植:“……”
霍政:“可现在朕知道了,朕愿意只喜欢你一个,不娶旁人,朕只睡你一个。”
钱宴植说的豪气,可等霍政不疾不徐的将他说的这些话复述下来的时候,却烧的钱宴植脸颊发烫,额头也沁出了细汗,他推了霍政一把,又气又臊:
gu903();“哎呀,你撒开我,你撒开,你勒的我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