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为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与唐煜争辩,索性说起其他事:“殿下就顾着说我,我还没问那天跟在孟表姐身边的姑娘是谁呢。”
唐煜眼神闪烁:“问那么多干什么,有本事你自己猜啊。”
裴修嘟囔说:“小气鬼,我总能知道的。”送情书这么私密的事情孟表姐都肯帮忙,那一定是极为亲近的小姐妹,他不信打听不出来。
“叫你过来,是托你办一件事情。”唐煜懒得与他纠缠,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对鸳鸯木雕拿出来,“把这个交给你的好表姐,她知道该转交谁。”
裴修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向着唐煜挤眉弄眼:“放心,包在我身上。这对鸭子是殿下从外面买的吗,长得还挺好玩的。”
唐煜默了默,彻底放弃说他刻的是一对鸳鸯了:“这是我自己做的你也知道,我手边除了姜德善再无别人能用,日后类似之事少不得麻烦你。”
听说有理由与孟淑和相会,裴修面露喜色,然而过了一会儿,他迟疑地对唐煜说:“有我母亲成日盯着,我怕是不好时常去见表姐,殿下最好跟那位姑娘再约定一个传递消息的途径,若是我被家里绊住,误了殿下的事情就不好了。”
“知道了。”唐煜无可无不可地说,他不是非要让裴修在中间转一手才能和薛琅联络。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裴修和孟淑和创造见面机会的意思。
裴修忽地想起一事,想着逗唐煜开心便说了出来:“有一本天山风云录,殿下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对于这本在情节关键处断掉的话本,唐煜记忆犹新,当初读完后气得他没吃晚饭,还曾立志要派人寻遍天下探访作者下落,抓他回来写完结局。
“我听书肆老板说,话本作者曾派人送信给他,说结局快写完了,让老板提前安排印刷工匠。”
“真有此事”唐煜精神一振,“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时隔一年,他终于能知道主角仇敌的下场以及主角在小师妹和魔教妖女之中究竟会选择谁了。
裴修道:“我还打听到一件事,这本书是三年前的春天出来的,老板说当年他曾见过话本作者一面,听他说话口音不像是洛京人,殿下,你说话本作者会不会是进京赶考的士子”
唐煜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谁知道呢,管他是人是鬼,能让我看到结局就行。”
入了冬后,白日渐短,连着下了几日的雪天空都不见放晴。
洛京城这个地界,天上掉下来一块瓦片都能砸到三个戴乌纱帽的,官位高家世尊贵的能住在皇宫附近,薛沣仅仅是个五品的国子监博士,虽说头上顶着个京兆薛的姓氏,但他没住在薛家老宅,如今的宅邸离皇宫有一段不算远的距离。薛琅在宫里与十公主唐烟辞别,步行到宫门乘上自家的马车,一路颠簸回来,到家已是掌灯时分,再向父亲和继母请过安,用过晚饭便快到就寝的时间了。
薛琅面带倦容地回房,惊讶地发现乳娘竟坐在她房里的绣墩上。她乳娘一家去年被父亲赏了身契放出府,在东大街开了家针线铺子,日子虽轻快许多,但难得有回来探望她的机会。
“姑娘一向可好”乳娘欠了欠身子问候道,“本不该这么晚过来打扰。只是我昨夜做了个梦,梦里见到先夫人了,先夫人一直问我姑娘身子如何。老婆子想到已有十来日没见到姑娘,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夫人,之后梦就醒了。所以今个无论如何得看姑娘一眼才能安心,要不晚上夫人再入我梦来,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段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薛琅不信乳娘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顶着继母的怒火回来一趟,莫非
薛琅心中一动,微微侧头望向大丫环画楼,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嬷嬷倒茶。”
画楼心领神会,找了些借口拉着其他丫环退下了。
闲人一撤,乳娘的神情就变了,她手哆嗦着从贴身的小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薛琅,信笺的封面并未注明写信者是谁。
乳娘附到薛琅耳边说:“姑娘吩咐我后,等了这些日子才有人送信过来,是个穿青色衣裳的小厮,面白无须,年纪很轻,死活不肯说他是谁家的。”
薛琅忙不迭地拆开信,一目十行地扫过,嘴角绽开两个小梨涡。读完信,她见乳娘巴巴地望着自己,却不好将信收起来,只能狠了狠心,将薄薄的信纸移到火烛上,没过多久就烧成了一小摊黑灰。
看到薛琅如此处置这封要命的信,乳娘略松了一口气,握住薛琅的双手忧心忡忡地说:“姑娘,唉你可别走错了路。这个世道女子行事本来就难,继夫人又成天死命地盯着寻你的错处,万一传出点风声出去,你这辈子就毁了。那位送信的公子若真是有意,何不让家里过来提亲,把你俩的事情过个明路呢”
“妈妈,我心里有数,您别担心。”薛琅眼帘低垂,目光投向书案上摆着的一对木雕鸭子,心里甜滋滋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阿呆”灌溉的营养液,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礼尚往来
自家冰雪聪明的姑娘,而今竟像是换了一个人,收了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混账东西的信就开始傻乐,这让乳娘如何不忧心。
“姑娘,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乳娘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抓着薛琅的肩膀使劲摇晃,看能不能把她给晃清醒了。
薛琅回过神来:“烦劳妈妈再等等,我得给他写封回信。”说完,她急匆匆地奔向屋子里的花梨木书案。
乳娘挡在薛琅身前:“我的好姑娘,你的笔墨如何能流落到外男手里头。别怪我说话难听,姑娘你没经过什么事情,不了解这里头的厉害。若是对面那位算计你男子狠下心来,老天爷都害怕”
薛琅心说,可我的笔墨早就流出去了啊,多一封少一封也不算什么,不过她清楚乳娘是为了她好,忙安抚对方说:“是我糊涂了,我都听乳娘的。”反正还有裴家公子能代为传递。
乳娘诧异地望着薛琅,自己看顾长大的孩子自己清楚。姑娘的脾气同老爷一样固执,认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平常绝对没有这样好说话。她心中犯着嘀咕,试探说:“我不是非要拦着姑娘,但姑娘要给人送东西的话,千万不能是亲笔写的书信这种能辨认出姑娘身份的物件。”
薛琅的眼睛快速眨了两下:“妈妈说的是,我再想想。”
gu903();外面是风扯棉絮,点着火盆的屋里却是温暖如春。临窗的圈椅上铺着厚厚的油绿椅袱,唐煜窝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