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随玉娘去了长寿院候到午前,也尚未等到人的李朔央陪着老祖宗继续讲猴子取经的故事。逗的老祖宗哈哈大笑。
午饭后,李麽麽方得了亲郡王府的信,说是蓝玉蝶病倒了,暂时过不得府。
老祖宗瞬时冷了脸,拍了李朔央小手说了。
“这么易得病的身子娶来何用,也不用回话了,多相看几家,得了我乖孙儿心才是良配。”
李麽麽应声出了去,老祖宗也打发人回静苑了,这事很难。太后松了口,皇上却是没发话,五房幼嫡又不能不大办。没功名,也没甚学问,又无能相帮的亲兄弟姐妹,大府千金看不上也是常事。
悻悻然回静苑,老祖宗的话,李朔央已是不信了,那蓝玉蝶明是瞧不起他,方不愿过府相亲。
抱着大白兔磨了牙口,又去杂芜林捉野鸡,只人倒霉了,喝水也塞牙缝,不多时,他便绊了脚,栽了跟头。
瞧了人有会儿的赵宇立时跑上前,扶了他起来。揉了通红双眼的李朔央埋着头杵在原地,赵宇提了两大野鸡,拽了他回苑,若在人跟前哭出声,十七爷恐又得躲睡屋一阵了。
打来热水擦洗了手脸,赵宇说了句。
“十七爷,睡会儿便没事了。”
李朔央倒也听了他这回,去床上睡了。玉娘做好糕点,去睡屋瞧了人,见赵宇跟她摇头,也作罢了。
已是九月旬底,大厨房送了二十斤鹿肉过苑,严丛说了是备与府里嫡爷立冬用。他已有阵子没做满府的烧烤了,每日也只管了私塾十二口嘴的份额。李泉过苑也仅是用碳盆烤了些来管了两人的嘴。寻思了阵,李朔央开口了。
“严叔,今儿尚早,大厨房再采买一头羊,二十斤牛肉来先用,明儿起,每旬底照往年的份额备齐食材。平素照旧。十七爷我闲着也是无聊。”
李朔央去睡屋拿了四大银锭子与他,又说了。
“不够再添。”
尚以为这回过苑恐得挨了撵去,没曾料十七爷又回了常性,接了银子,严丛乐呵呵去了。
丫头安儿、慎儿与小厮阿喜、阿季也从杂芜林回前苑打下手了,玉娘瞧了已有些欢喜心的十七爷松了口气。杂芜林喂鸡、拾蛋与捉鸡的七丫头与七小厮也渐嬉闹开来。
休沐日,李尚锦偶也会随李泉过苑来瞧过人,提走小柳篮烤食。午后过苑的李泉自是要陪李朔央手谈两局,慢吃些烤食,临走也会带小柳篮回院,而他的小柳篮里通常要多些鹿肉与鲫鱼。
这两月,府里已说了十门瞧着年龄与门户能相配的亲事,却是无人能过府来,有三家是当场拒了。老祖宗听了嫡孙媳妇们所说,老着急了。自然这多也与她放不下门户之见有关。
瞧着也就入冬有闲,老祖宗尚望着明年能喝幼嫡孙媳妇的茶,小些娶进门来看着,她也更放心。只如今也没哪大府官家女儿愿嫁商贾。而小门小户,且不说她看不上,府里嫡系恐也不肯。再说往后若去得了满脸粉刺儿,她这乖孙也不会是个省事的,她又恐罩不住人。
“又下雨了。”
已深秋,秋雨凉。明柳进屋子揭了熏炉盖子,朝里头洒香料,老祖宗瞧了她瞬,刚欲问话,宋麽麽卷了帘子入屋。
“四夫人过府来问安了。”
“她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瞧着又是皮毛的事,发家庄子怎净养些牲口来剐皮?着老四看紧些人,媳妇儿老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老祖宗不乐意见这门商贾孙媳妇儿。虽说是皇商嫡女,门户并不相配。
身后跟了各撑伞,提了柳篮的丫头与小厮,穿着繁纹厚缎秋裳,拢了披帛的陶宁贵坠了云鬓,簪了
金钗,踩了水印子,进了二院门。
陶宁贵入屋请了安,侧坐了床头小凳,问起了几大庄的牲口与猎户,李麼麽瞧了不予开口的老祖宗,代回了话,也只说了大概,具体仅二老夫人清楚。
早饭后,李朔央正拥着大白兔,在大碳盆上做烤食。他瞧了跨进门的李泉很是惊讶,两日前才休沐了,若是陛下放差,得隆冬暴雪,这两日尚入九月,也仅下了场绵绵秋雨。
李泉坐了大碳盆旁,望着李朔央笑了会儿才说。
“这回十七爷的亲事应是能成了。”
瞪圆了双大桃花眼的李朔央立马寻思开了。他早大婚就能早出府去,瞧府里一溜烟儿的嫂子,他的媳妇儿或比不过陶灵南,却也不会差太多。
“哪家的?我瞧着恐也就落败的端木家了,十哥,你见过端木姑娘了?好看不?”
脸上停滞了会儿的李泉暗叹了口气,端木家的两嫡一庶女尚欲攀着官场嫡爷重振端木家,十七爷哪儿能成事?
gu903();“陶家隔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