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官与你小舅早说了。他跟着展捕头已有数年,也能胜任。”
高兴的掏了三张百两银票,拍于饭桌上。李朔央起身,笑着跟三人作揖。
“尚请三位官爷多照应我家小舅。”
瞧了银票,向知丞噗嗤笑了出来,苏师爷也讪讪笑了,三人为百两银的捕头职位争了足有整月。苏宁也有亲戚欲拿百两银买这职务,只向阳生欲直送了赵青龙,慕容行收了银票,微红了脸,也瞪了老知丞。
挽了柳篮的李朔央蹦跳着回赵家小院,抱了琴出来,弹了天空之城。满苑的人皆能听出他兴致高。
五月十五,赵青龙做了安宁县捕头,赵家小院摆了酒席。街坊邻居皆有赶礼,李朔央送了百两银票。
酷暑日,景苑数人没个苦暑的,瞧着尚着了肉,两舅娘不似早先,除了商议安排赵家事,也能扯闲聊些别的。
眼瞅着就是七月,盯着脖子上的血玉,澡房里,惶恐不安的李朔央着了夏衣出了柴房,瞧着悻悻然了几分。
树荫底下,大白兔有嘴没嘴的啃着草。两兔眼盯着地,似也在寻思,雪白长耳朵时不时抖摆一瞬。李朔央蹲它跟前嘀咕了已有阵子。
回苑瞧见了这幕,赵文敬没作声,而是去书房读书了。
找了小舅娘,李朔央说了七月得回京跟老祖宗拜寿。吕子乔与文华丽商议送礼的事。
问了小表哥赴考的事,李朔央欲着赵文敬一道去京城,也找了小舅娘说了。吕子乔在老李树底下问赵文敬。赵文敬皱眉,他已与三同窗好友有约定,这事他不乐意。
李朔央缠着小舅娘说了,他管小表哥吃住用及读书,也保人做个进仕,待做了京官,衣锦还乡,便接了两舅家同住京城去。
吕子乔被他吹的乐乎晕乎,傍晚便又跟赵青龙商量了阵。赵青龙过府问了大哥赵睿安。五十岁的赵睿安敲了他一脑袋。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还犹疑作甚?就你这脑袋也能做捕头?咱小外甥真是白跑了县衙。白长几十岁,还不滚回院去,赶紧着文敬准备。”
回苑,径直去了景苑书房,赵青龙转述了他大伯的话,赵文敬忍气吞声的应了。吕子乔也回了小外甥的话,李朔央兴致勃勃的准备回京事宜,既来了江南,就得带些本地少见之物回京。
赵文敬也辞了书院,与三好友重新做了约定。每月要书信来往,明年京城再聚。
两舅商议着让阿满与阿司两护院送人。李朔央问了三丫头与小厮可愿与他去京城。桐儿舍不得老主人,又拉了阿蒙留霓苑。
香儿与柳儿,阿童与阿书原也是李朔央私有,自会跟着他。所带除了两大箱土物与装了两大氅的衣箱,琴匣与兔篮,便也仅众人沿途的换洗衣。
天尚热,赵文敬多带的是书,提了个李朔央着他娘所裹了他一身夏衣的小包袱,另有个祝寿的礼盒。
阿满与阿司各赶了一辆马车。本欲提前走,李朔央也欲忘了陶然庭来接他回京的事。
七月初一大早,提了兔篮的李朔央瞧着小表哥正与两舅及舅娘、表嫂辞别。门前停了两辆马车。阿书与阿童尚在搬抬。
听得马嘶鸣,李朔央左望了眼,瞧见陶行知,他三两步跑近马车,爬上车,钻进了马车。阴凉扑身,李朔央激灵了瞬。马车内,茶几上正放着一盆冰,其上是大串绿葡萄。
“陶大哥!”
瞧了他手里的兔篮,陶然庭没作声,只冷冷瞧着他。
“猜着你今儿会来,朔央也早做好准备了。”
腹诽着磨磨蹭蹭的小表哥,李朔央笑脸如花的开了口。陶然庭凉凉问了句。
“从京城到江南需多少时日?”
大雪天,二十二日左右。秋老虎之际,路程可缩短在十五日之内。李朔央没敢应话。
“凑巧罢了。”
瞧人不说话了,李朔央也没敢动。陶然庭见他正襟危坐,蹙眉问了句。
“已辞行了?”
李朔央摇头。
“那还不赶快去?”
提着兔篮,跳下车。李朔央稍整理了情绪,笑着伸手抱了小舅娘,跟大舅娘说了。
gu903();“待两表哥回府,着他们上京城来找朔央,朔央必不叫他们失望。这回小表哥得做了京官,朔央才会放他回江南接了两舅家去京城。大舅娘要顾好身子,也多帮着照管小舅家。小表哥必不会相忘。朔央这就回京去安排他赴考的事。大舅娘,咱京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