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魏满叮嘱说:咱们现在的身份全都是通缉犯,因此不便透露姓名,纵使费老知晓,这费家上下仅是奴仆便不知几百,人多口杂。
况且早上还遇到了一个行踪鬼祟的寡妇,具体不知身份真假。
魏满素来是个谨慎之人,便继续说:为了避免旁人泄露了咱们的身份,你便不要管我再呼做魏校尉。
林让说:那唤作什么?
魏满想了想,一时想不好,突然想起来今日早上,林让在林奉面前给自己难堪,虽林让定然不是故意的,但魏满可不是吃闷亏之人。
魏满于是计上心头,十分狡诈的一笑,说:你只管唤我公子,或者干脆唤我少爷便是了。
林让狐疑的看着魏满,魏满以为他不答应,便立刻使出十八般武艺游说林让,说:你想想看,我救你出水深火热的玄阳,又处处维护于你,日后你必要跟着我魏满,也算是我半个魏家人,没让你唤我一声主公,只是一声公子或者少爷,不算为难折煞于你罢?
林让本就没想拒绝,毕竟只是一个称谓,在他眼中根本没有吃亏不吃亏一说,哪知道魏满这么多话劝上来。
于是林让便说:少爷。
魏满一听,心中登时欢喜起来,也不知是占了多大便宜一般,又说:换另一种称呼,我听听。
林让更是奇怪的看着魏满,不过还是淡淡的说:公子。
魏满只觉酸爽异常,浑似听着少爷、公子这样的称谓,就比林让高人一等似的,也算是报了早上的仇。
他们还没决定管林让叫什么,费家的仆役已经过来请人,魏满便不再多说,起身来跟着仆役前往宴堂。
众人来到宴堂,里面竟然满满当当的坐着人,昨日里费家基本只有费老一个主人家赴宴,其余都是女酒和仆役,未曾想今日一进大堂,竟看到这么多人。
魏满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还是和费老客套了几句,便坐下来。
林让也跟着落座,目光一扫,就看见到了席间坐着一个美貌的少妇人,正是早上来扒门听他们墙根儿的费家寡妇。
众人全都落座,费老笑了笑,说:大家都坐,老朽来给各位介绍一番。
他说着,看向坐在宾客最上首的魏满,说:这位是老朽远方的从侄儿,做生意途径赵梁。
费老并没有当中点破魏满的身份,还是给魏满留了余地的,看得出来,对他们并无恶意,甚至有帮助隐瞒的意思。
魏满赶紧十分亲和的笑着拱手,说:见过各位。
费老又继续介绍了魏父和魏速,只是说一个是从侄儿的父亲,一个是从侄儿的弟弟。
另外介绍到林让之时,费老说:这便是老朽口中的救命恩公
他说着,魏满立刻抢先说:这位是我家中的账房先生,长秋先生。
长秋。
方才林让和魏满并没有敲定林让的假名儿,林让本名就是这个,也没有字,也没有小名儿,一时也想不好。
魏满突然说长秋二字,其实也是有来意的。
武家天下把皇后的宫殿命名为长秋,因此皇后宫中的侍从主管,一般都叫做长秋。
皇后身边最高的主管,一般都是皇帝最亲信的人,魏满的祖父魏沛,曾经就位居大长秋。
宦官林让身为宦官之首,也曾经做过大长秋。
因此魏满才假称林让为长秋先生。
费老笑着说:是了,是了,就是这位长秋先生,不但账算得好,而且还懂医术,心肠也好的很,搭救了老朽一命。
林让说:老人家言重了。
费老摆手说:不言重,不言重,老朽这条命虽然又贱又老,但还未曾活够,恩公大恩大德,不说来世相报,这辈子老朽必然报答了。
费老说着,又引荐在座的诸位,原来这些人都是费家的旁支。
费老爷子膝下凋零,别说是嫡子了,连个庶子也没有留下,他如今年纪大了,因此费家的旁支全都贼着费老的家资。
那寡妇果然是费家儿子的妾室,并非是妻室,去年费老的儿子死了,其余的妾室拿了钱财就散去了,只留了这么一个妾室哭喊着不肯走,要为夫君守丧,费老也便没有多说,留了她下来,只当多养一口人罢了。
其余的人七大姑八大姨坐了一片,有些都出了五服的亲戚,有些只是同姓的亲戚。
费老今日把他们召集过来,说:今日召诸位过来,就是要大家面前做个见证,老朽要将这费家上下所有的家资,馈赠与长秋先生。
他的话音落,宴堂中登时喧哗一片。
什么?!
太公,这万万使不得啊!
正是啊!
堂中众人全都喧闹起来,纷纷阻拦费老这一决定。
坐在一边的寡妇一看,眼神登时亮了起来,来来回回的扫视了林让好几回。
林让坐在席上,被众人盯着来回的看,却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一点儿也不惊讶,也未露半丝被馈赠巨资的欣喜之情。
寡妇昨日便听说了,家里来了贵客,是老爷子的救命恩人,他们进门的时候,费家寡妇远远的看了一眼,立时便被林让的姿容所吸引,根本不拔出眼睛来。
她今日一早,本想去会一会林让,其实魏满想多了,寡妇并没想听墙根儿,她的确是耐不住丧夫清苦,因此想去找个英俊名士私通一番。
哪成想林让屋舍中还有人,因此那费家寡妇便没有得手。
费家寡妇瞧上了林让,觉得姿容秀美,说不出来的多情,像是个斯文有才华之人,神情却冷冷的,竟别有一番滋味儿。
她本就心仪林让,如今听说老爷子要将费家所有的家资全都馈送给林让,登时眼目都亮了了起来。
倘或自己真的勾搭上了林让,岂不是要摇身一变,成为坐拥费家的当家主母了?
费家寡妇这么一想,哪有不欢心的道理,当即又给林让抛了两个媚眼儿,暗送秋波。
只可惜林让脑袋里根本没有那根弦儿,因此看不出费家寡妇的挤眉弄眼。
费家寡妇心中欢喜,其余人等则是大惊失色。
一人说:太公,这些人来路不明,往日里也没听您提起什么远方的从侄儿,若真是侄儿也便罢了,这一从就不知从出了几服,又是多年未见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魏满和林让还在场呢,费家的旁支就耐不住性子,恨不能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他们是骗财的奸人了。
魏满冷笑一声,心说就凭你们这几句话,今日费家的家资,自己是要定了!
另外一人应和着,说:是啊太公,咱们费家可是您辛辛苦苦的建立起来的,这些人来路不明,怎可突然馈赠家产呢?再者说了,我瞧这些人,如此面善,倒不像是经商做买卖的,不知哪里见过似的。
他这么一说,魏满立刻将手按在腰间,为了不惹人眼目,他并未佩剑,但腰带下藏了一把短刀,以防不备。
魏满他们眼下可是通缉犯,听到那人如是说,眼中不由起了杀意。
不过不等那些人再说话反驳,费老已经冷笑一声,说:是啊,的确是陌生人,的确来路不明,但对于恩公来讲,老朽也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这般情况还能出手搭救,可见长秋先生心善如斯,我老朽的钱财,便愿意交与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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