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拖到了第三天,当真是拖不住了。
水土不服之症就好像会传染一般,士兵们接二连三的病倒,甚至有的害上了热,这样发热,风团的确不传染,但发热传染,张超营中更多的士兵也倒下了。
张超实在没有办法,便终于满心怨恨的松了口,让功曹前来拜会,亲自邀请张让前去医治。
魏满一听,心中大喜,当下便令人准备好酒好肉,无论是分化张超和臧洪,还是拉拢臧洪,都要以礼相待,将最好的呈现给臧洪才行。
报!主公!广陵太守麾下功曹史,已然到了营外!
魏满一听,说:好!
他说着,便转头对众人说:既然是要做样子,咱们便做足了脸面儿,诸位随我出营,咱们亲自恭迎广陵功曹!
张济张绣等人皆未想到,魏满竟然能放下身段儿,亲自迎接一个功曹。
功曹虽在州郡的地位不低,乃是郡守的辅佐官员,平日里与郡守的关系也十分亲厚,很有人脉。
但功曹没有兵权,魏满虽没什么正经身份,但他身上系着兵权,这一相比,魏满的地位便比臧洪高了许多许多。
魏满出营相迎,无异于极大的优待。
众人一并走出魏营,很快便看到了功曹史臧洪。
臧洪只并着两个从者,站在魏营的大门口。
魏满连忙跨出,一脸亲和笑意,拱手说:广陵功曹,幸会!
张让跟在后面,不由细细打量起臧洪此人。
这臧洪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可谓是身材高大,果然有如传言的那般,十分魁梧有力,但又不像夏元允那般挂着武人之相,面上竟然透露着一丝文雅与温和,看起来便是个标准的儒侠模样。
臧洪生着一张国字脸,整个人气质出众,端端一站,便有一种凛冽且正直的气势。
此人出东汉大染缸,而全无污秽,果然是世间少有。
张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臧洪,因着臧洪此人虽像神话一般,但战死太早,可谓是英年早逝,所以史料也未有多少记载,张让如今能看到活生生的臧洪,自然要多看几眼。
魏满正在与臧洪客套,结果一不小心发现了张让的神色,当即心头嘭!一跳,便像是吞了一口酸梅一样,从里爽到外,那酸溜溜的感觉当真是
魏满不由又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不想让张让参加臧洪的接风宴,本是体恤他平日里辛苦,哪知道张让一口拒绝。
说什么臧洪生得雄气壮节,而且孔武有力,所以想要见一见。
好嘛!
魏满这般一想,又凭空吞了好几颗酸梅,便悄悄的站在臧洪身边对比。
这一对比之下,魏满发现自己比臧洪还稍许高了一些,但那臧洪本人却当真十分孔武有力。
史料记载太/祖此人轻佻无威仪,魏满本人则是高挑类型,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而臧洪此人则是穿衣也不会显瘦的类型,尤其是肩背的地方很壮,手臂上起伏着肌肉,连衣衫也遮挡不住。
虽身量方面魏满毫不逊色,但这雄气方面
魏满突然觉得有些胃疼,一定是太酸了。
臧洪此来,一来是为了请张让前去为营中士兵医病,二来是为了见自己的老友人贾诩,也便是文和先生。
三来则是为了亲自拜会名士长秋。
臧洪见魏满亲自迎出营地,十分钦佩,恭恭敬敬的行礼,随即与贾诩相见,最后便把目光盯在了张让身上。
臧洪拱手笑着说: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长秋先生了罢?
张让也对臧洪拱手,说:正是长秋。
臧洪一看,竟然上前,立刻拉住了张让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之中。
魏满眼珠子恨不能瞪掉,这臧洪做什么?竟一上来就去抓张让的手,而且张让并未甩开?
魏满知晓张让的脾性,平日里最不喜旁人的触碰,而如今臧洪竟不是旁人?
岂有此理!
臧洪笑说:久闻长秋先生大名,今日终于有缘得见!不瞒长秋先生,子源在广陵,便总是听闻长秋先生大名,仰慕已久,今日当真是子源的大幸!
他说着,又说:看我,敝人表字子源,若长秋先生不弃,唤我子源便可。
魏满眼看着他们手拉手的叙话,心里犹如在汪洋的苦酒中沉浮,便干笑着插进来,十分自来熟的说:来来,今日子源大哥大驾,咱们入营叙话,好酒好肉都已备下,无醉不归!
他说着,强硬的拉起臧洪的手,不让他去拉着张让,与臧洪手拉手哥俩儿好的进了营帐。
臧洪也不疑有他,根本不知魏满那是吃了一肚子苦酒,酸的厉害。
众人入了营帐,臧洪此人,不能说不精明,但此人似乎不屑于功于心计,所以十分爽朗,入席片刻,便与魏营众人打成一片。
像是夏元允、魏脩这般心思相对简单之人,都对臧洪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连一贯冷清惯了的张让,也对臧洪另眼相看。
臧洪起身来敬酒,说:来,长秋大哥,子源敬大哥一杯!
方才还长秋先生,如今突然变成了长秋大哥,魏满心中不屑,感情自己这不是来分化张超和臧洪的,臧洪是跑来分化自己与张让的罢?
张让看到臧洪为自己敬酒,也没推辞,站起来回敬,便欲要一饮而尽。
魏满当即腾家伙站起来,一步就从主席位跨下来,一把夺过张让掌中耳杯。
张让有些不解的看着魏满,臧洪也吃了一惊,说:这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魏满这失礼的举动,魏满反应过来的时候亦是头疼不已,都怪张让这奸佞宦官。
美色误人啊!
魏满咳嗽了一声,灵机一动,思维十分敏捷的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子源大哥,您有所不知,我们长秋身子骨儿弱得很,平日里不宜多饮酒,你可不知,他一饮多便会撒酒疯,缠人的厉害。
他这般一说,满满都是炫耀的意思,什么我们长秋、你不知道、缠人的厉害等等,这不都是满含炫耀的言辞么?
魏满这面炫耀着,张让已经奇怪的看向魏满,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自己与魏满谁饮醉之后缠人的厉害。
先是缠人/妻,又是对夏元允的先生动手动脚,总之魏满的酒品实在堪忧。
魏满见了张让那眼神,生怕他戳穿自己,便连忙说:是这样儿,而且而且最近一些日子,我们长秋为了给各个营地患有水土不服之症的士兵们诊病,累得很,因此也不便饮酒。
臧洪一听,当即有些自责,说:这当真是子源的不是,子源在这里给长秋大哥赔不是。
张让想说无有此事,一杯甜酒还是可以饮的。
这年代酒水的度数不高,张让喝起来并未有什么负担,只是不要多喝误事便好。
张让还未开口,魏满又开口了,就是不让张让与臧洪说话,便说:是了,险些给忘了,长秋先生不是说,很快要往广陵太守营中救治病患,需要准备一些必备的药材么?等到时候一并带过去,免得临时缺少什么,还要误事儿。
确有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