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 第124节(2 / 2)

gu903();“跪下!”

凌厉的雁族语回荡空气中。

他膝盖磕在碎石地上,伤口上觉痛。

麻木了。

温热指尖从他血汗混合的脸上滑过,似在感受他刚中带柔的轮廓。

蓦地,对方忽然扯下蒙于他眼前黑布。

姚廷玉只觉一团团火光乱窜,刺得他快瞎了。

逆着光,他于半睁眼缝中确认,自己正处在一间空旷、昏暗、封闭的石室内。

与此同时,映入眼帘是一身暗紫色裙裳,胸前悬挂的白色骨哨长约两寸,双孔,饰以冰莲花金纹。

他脑海中仿若回荡起此骨哨发出特有的鹿鸣声,伴随而来的,则有探花狼们“呜呜喔喔”的雀跃吠叫。

视线上移,那人容色端丽,简单绾了个圆髻,只插了一根精致古雅的银簪。

明眸流盼,眸光幽深。

染了口脂的嘴唇,挑挂一丝称得上恶劣的笑。

五官看上去约莫四十岁上下,半白银发稍显苍老;其肤质细腻,似不过二三十……乍一眼看,根本瞧不出真实年龄。

她居高临下,凝视姚廷玉半晌,淡笑:“阿庭,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姚廷玉垂目看了看自己赤着的上身,刀剑棍棒鞭子造成的伤不计其数,他强忍痛感,咧嘴一笑,以多年未说过的雁族语回答。

“女王陛下,您、您瞧着我……这模样,是否能称得上……‘无恙’?”

扈云樨以指头掂起他的下颌,轻笑道:“至少,这张脸,与你弃我而去时,并无丝毫区别。”

姚廷玉早在制造假死现场时流了不少血,再经剧斗,气虚力弱;被暴虐对待数日,自知命不久矣,唯求扈云樨于盛怒之际痛下杀手,让他少受些折磨。

于是,他强笑道:“是啊!多亏陛下怜爱,让我服食冰莲……当然,陛下亦是……风姿不减当年。”

最后那句,透出浓烈的讽刺意味。

果不其然,扈云樨磨了磨牙,反手就是一耳光,直甩他脸上。

姚廷玉原本内功深厚,奈何燕族人拿下他后,因畏惧他武功之高,趁他昏迷不醒,第一时间挑断了手脚筋。

此刻,他半点力气也无,只能任凭对方羞辱。

外加断筋碎骨,痛已如附骨之蛆,与神魄互融。

一点点皮肉之痛,全然可忽略。

“陛下,小人皮糙……肉厚,身上没一处完整,怕是……脏了您的手!”

扈云樨盈盈眼波如含怜爱,嗓音慵懒柔软:“阿庭,疼不疼?我本来不打算让你等太久,可你下狠手灭了我近四十人,还有我带来的十五条探花狼……他们心里恨你,想折辱你,你有怪莫怪。”

“谢陛下体恤。”

姚廷玉料想她又在想新的法子整他,极力表现出从容淡定,省得她从中获取更多快感。

“说说看,这些年……你都去了何处?可有娶妻生子,快活度日?”

姚廷玉按捺随时要令他昏厥的疼痛,闷声答道:“您派人四处追查几十年……不是早就知晓、知晓我去了哪些地方?”

“罢了,我没工夫关心你的生活,”云樨勾了勾唇,“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边说边从怀内摸索出一物,托于掌心。

微起皱纹的手上霎时间流光溢彩。

一朵精巧细致的宝石珠花,硕大红宝石围了两圈合浦珠,以金丝勾缠,做工小巧别致。

珠光宝气,刺目锥心。

那是姚廷玉趁夏纤络睡熟时随手偷作纪念的。

扈云樨嗤之以鼻:“你侍奉过我,好歹也该找个像我当年那般娇滴滴的小公主……竟寻了一位人尽可夫、年近三十的弃妇!她有什么好?”

姚廷玉本想替夏纤络辩解,可他晓得,越是多言,越对他和她不利。

谁知女王会不会疯狂到迁怒他人?

见他维持沉默,扈云樨又道:“城中细作打听到,那位郡主得悉你的死讯,当场昏迷,可她对你用情至深啊!你也不赖,明明能远走高飞,还巴巴跑回去,正好落入我的网。”

“陛下,”姚廷玉苦笑,“我回去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可偷的……如您所见,她人尽可夫,我岂会动真心!”

扈云樨挑眉而笑:“阿庭,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放心,我懒得把你睡过的女子逐一抓来,更何况,她是大宣郡主,我不至于蠢到去京城掳人,惹来灭族之祸……但我会派人告诉她,你没死。

“告诉她,你所做一切,只为和我雁族的姑娘双宿双栖,只为抛弃她这个不干净的包袱!让她也尝一尝,日日夜夜恨你入骨、绝望与愤怒中日渐老去的滋味。”

姚廷玉本就痛得想撞墙,听闻这一番以笑音道出的恶毒话语,忽觉骨肉间宛如百蚁啃噬,不能自已。

尽管如此,他忍强颜欢笑:“我算什么?于您、于她,蝼蚁而已!”

扈云樨垂下眼眸,定定凝望他的眉眼鼻唇,流转眼光既有赞许,亦带恨意,更多是复杂难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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