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推开房门,心下大快,原来费了心才进这门,竟能让人这般觉得好玩。游戏,游戏,不过就是投入和回报这种满足心理的游戏。
张问被寒烟的软声细语诱的心痒,正欲绕过屏风去暖阁,又听得寒烟道:“别急,公子得作一首应贴诗词,才能进这暖阁。”
“县考我考士子们应贴诗,这会儿倒反被考了,也是作科考那样的五言六韵么”
寒烟柔柔道:“这倒不必,可得应景的,和眼下的这暖劲儿相衬,好不好可得妾身说了算。”
张问想了想,念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这时候寒烟一声娇嗔,“公子用这诗是什么意思”
张问呵呵一笑,这寒烟也如平常女子一般,对那拜堂花烛夜有着向往,但是她却沦落风尘,拜堂成亲这样的事有些遥远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进暖阁,见寒烟正拿着手帕抹泪,便好言道:“姑娘是误会我了。”
寒烟梨花带雨,“怎么误会了你不是存心拿词儿刺妾身,好取笑妾身么”
“姑娘且把每句前两个字去掉念一遍。”
寒烟略一回忆,“昨夜停红烛、堂前拜舅姑低声问夫婿、深浅入时无。”寒烟顿时回过味,脸上一红,破涕为笑,“公子真是会捉弄人”
张问有些色急地搂住她的削肩,就要去剥衣裳,寒烟用削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打了一下,低声道:“想做什么,先得来应景的诗。”
张问轻轻地吸一口气,平住欲火,略一思索便道:“吴绫越绮总无分,裁出针神绝妙文;试着霓裳疑月女,倚来翠袖是湘君。”他附在寒烟的耳边一面说,一面动手轻解罗裳,“墨飞浓淡千丝雨,线吐高低五色云;最爱佳人轻解处,汗香花气两氤氲。”
当张问解开寒烟的腰带、襟扣时,寒烟低着泛红的脸,轻柔的推拒着。这个从小被人培养的玩物,对“欲拒还休”理解得透彻。刹那间她的衣襟已经被解开了。“啊、嘤”她用自然的反应举手环胸遮掩着。
衣衫不整的佳人,堆雪砌玉的肌肤令人为之眩目。寒烟一脸如羞赧得无地自容,偎靠在张问的怀里,似乎这样做是躲避贪婪逼视的最佳方式。
美人在抱,清香扑鼻。张问忙一使劲抱起寒烟,让她躺在竹藤凉榻上,随即俯身印上大嘴。寒烟媚眼如丝,只觉得嘴巴被封住,一团温润灵活的正在她的嘴里搅和蛇窜,只能束手任其肆虐。
第一折乘醉听风雨
段二三税使
县衙签押房里人来人往,张问一边差办公务,一边还回味着昨晚那长短呻吟,滑手凝脂。如今在这上虞县,张问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时一个书吏急冲冲地跑到门口,说道:“堂尊、堂尊,大事不好了。”
“进来说话,瞎嚷嚷什么”
书吏奔进签押房,把一张公文呈上来,说道:“是绍兴府传下来的,属下一看邮符,就急忙赶着给堂尊送来了,报信的公人说,是税监,税监到咱们上虞县来了。”
“邮符”是一种凭证。驿站使用的“邮符”是勘合和火牌,凡需要向驿站要车、马、人夫运送公文和物品都要看“邮符”。官府使用时凭勘合;兵部使用时凭火牌。使用“邮符”有极为严格的规定。
张问听罢是上级传来的公文,忙拆开细看。绍兴府的公文很简单,只说了税使奉旨办差,地方官员一应配合,却在文中很隐晦地透露了许多信息,比如到上虞的税监姓名黄齐,是苏杭税使杨隆的人,上官的目的就是要下边的人有个准备。
一遇税使这种官民的共同敌人,无论是什么党派,都十分反感,同仇敌忾,相互照应官官相卫。
张问看完,递到黄仁直手上,沉声对那书吏道:“你先下去吧,本官知道了。”
“是,堂尊。”
黄仁直拿着公文一目十行地浏览,目光游离在张问身上。张问感觉到黄仁直的目光,心下有些疑惑,便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吹了口气。心道这黄仁直虽然常常摸着胡须作出一副高人的样子,但这样的急事总该很关心才对吧
黄仁直不细看公文,张问认为原因是他已经事先就知道这个情况了。张问想起昨天笛姑传的信,这头天传信,第二天税监就来了,不是太巧合了么。
张问顿时隐隐感觉沈家说几个地主要煽动百姓闹事,和税监不无关系
“黄先生怎么看这件事”张问放下茶杯说道。
黄仁直眯着眼睛道:“还能怎么看税使无恶不作,臭名昭著,官民深恨之。可人家是钦差,大人也不能怎么样,只能把税使的罪行报上去,让圣人裁断。”
张问道:“据本官所知,弹劾税使的官员都没好果子吃,轻则停俸,重则罢官。”
黄仁直睁开半眯的眼睛道:“怕什么,为民请命罢官停俸,正好博得名声。”
“有道理”张问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张问一直在京师呆着,只是听说税使的种种恶行,并未亲眼所见。按张问的判断,强征商税,向富户索要贿赂等事可能不假。因为地方舆论都在士林乡绅手里,所以税使只有得罪了士林地主,才会激起了那么大的舆论。
如果只是掠夺屁民,他们往哪说去,更别说传到京师了。
张问想罢叫来书吏,说道:“接待的税监的事”
黄仁直和书吏都看向张问。
张问继续道:“按大明律,供给粮草马匹,该什么规格就什么规格。你下去拟份公文,拿来用印即可施行啊,那个按律本官为天子守土,不能轻出县府,就不去迎接了。”
黄仁直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第二天,税使黄齐带着一帮子人到了上虞,张问命人开中间的仪门迎接。
只见那黄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长了一张小白脸,真的很白,像抹了脂粉一般。张问脸白,还有一嘴浅胡子,那太监黄齐连胡子都没有,要是换身衣裳,怕真能以假乱真装成一个娘们。
“下官上虞知县张问,拜见黄税使。”张问作了一揖。
“哼”黄齐冷着一张脸,“咱家从绍兴府过来,你不来人迎接,竟连一条狗都没有,像什么话,啊”
张问忙躬身道:“大明律,知县不能随意出县府,下官不敢造次。”
黄齐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问,面有怒气地尖声说道:“你们这下边,官民勾结,偷税偷税公饱私囊,皇爷连修宫殿的钱都没有,咱们可是替皇爷办差咱家只要轻轻说那么一句话,阻挠税使办差,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
“不敢、不敢,您就是给下官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阻挠税使呀。税使如有差遣,下官一定尽心去办。”
黄齐踱了一步,说道:“张问,咱家的办公衙门在哪里”
张问一脸苦相,巴着指头说道:“税使的衙门这县里有府馆府级官员到县办事驻扎之所、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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