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送走了王掌柜,回来说道:“王掌柜已走了,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张问抬起头,指着门外道:“去,把黄仁直和沈敬请过来,我要交代一点事。”
过了一会儿,黄仁直和沈敬入,向张问作揖告礼,然后坐于两旁,丫鬟重新端上来两杯热茶。黄仁直道:“大人有何事交代”
张问道:“钱益谦是从二品大员,我要对付他,不能用王命圣旨,得让东厂锦衣卫出面。明儿我想去杭州亲自拜会一下镇守太监孙隆,总督府初立,剩下的事儿,黄先生在赞政亭处理,不决之事,用快马递传书信联系。”
黄仁直拱手道:“大人放心,老夫定然尽职尽责办好事情。”
张问又看向沈敬道:“沈先生负责收集福建的情况,地形、势力、民生等等,你可以和夫人联系上,让她调配人员进入福建实地考察。闽北地区还未被白莲教波及,以后可作屯军地方,要重点了解。”
黄仁直擅长谋略,而沈敬更擅长军事和地理。张问如此安排,也算做到了用人之法。
第二天张问便离开了苏州,南下杭州,主要是为了拜访孙隆,与他联合以对付钱益谦乃至江南的东林党。同时张问这么急冲冲地赶去杭州,也有私事,就是去看沈碧瑶。
算来沈碧瑶怀孕都差不多已十个月,孩子也该出生了,张问仍然没有得到孩子出生的消息,但是应该也快了。虽然沈碧瑶不答应嫁给张问做二房,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张问的骨肉,这一点却是没法否定的事实。
张问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却还没有香火,他也很希望有个儿子。张家富贵了几代,却几代单传,这次沈碧瑶生育,张问希望能生下个儿子。
苏州离杭州不过咫尺之遥,张问乘坐马车一天多时间就到了。西湖之畔的杭州城依然繁华,歌舞升平。还没进城,各个城厢的街面上已是车水马龙。
但有些不同往常的是,张问行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两次全副武装的皂隶快手队伍。以前杭州城外,通常不会有成队的官府皂胥。这个细节让张问留了个心思,注意观察,才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有零星的衣衫褴褛的饥民。
有个城厢街口,还有人设立了粥棚,许多乞丐一般的人物在那里等待喝粥。空中热气腾腾的,锅里冒着水汽,柴火在土灶下面燃得噼啪直响,木柴不甚干燥,烟雾很大。
浙江也是张问管辖的地盘,张问见到这样的情景,不得不了解一下,他便让曹安找来城厢的乡老询问。
乡老言:多是福建那边过来的饥民。杭州的饥民还不算多,浙南温州府各城,布满了饥民,官府大户赈都赈不过来,都已经戒严了。
张问默然不语,下令进城再说。走了一阵,突然马车急停了下来,拉车的马“嘶”地叫了一声。张问敲了一点车厢,问道:“发生了何事。”
玄月的声音道:“路边有人抢劫。”
张问挑开车帘看过去,只见前面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路中,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围住。有的正在翻找东西,有的正按住路人殴打,搜刮钱物。
受害者中间有个年轻女人最为显眼,因为她身上的衣服是绫罗绸缎。两个饥民把那女人按住,在抢劫她身上的东西。她的金银发簪头饰等已经被抢走,青丝散开,狼狈不堪。
“救命啊,救命”女子大叫了两声,就被人捂住了嘴。
“陶大哥,有人来了”
那被唤作陶大哥的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张问这边的马车和马队,张问来杭州并没有带官家排场,而且现在停在路中没有举动,陶大哥便说道:“别急,抢了东西就走。”
按住那绫罗女子的一个汉子说道:“这娘们长得细皮嫩肉,陶大哥,咱们顺道劫个色吧。”
陶大哥沉声道:“拿了东西快走,莫耽搁功夫、为了女色丢掉性命”
“那把这娘们绑走,回去让兄弟们慢慢受用,陶大哥先享用。”
那女人听到这些话,更是挣扎得厉害,她也看见了张问这边的马队,向这边“呜呜”乱叫,美目中全是恳求。
张问见罢说道:“还等什么,快过去捉拿乱匪”
众人听罢正要策马前去,玄月说道:“后队不动,护住车驾,其他人过去,小心调虎离山之计。”
“是”众侍卫随即骑马冲了过去。那些抢匪见这边的人行动了,陶大哥急忙喊道:“兄弟们快走。”说罢站起身撒腿就跑。
但是双腿自然逃不过四条腿的,马队很快抄到了抢匪前方,两面合围。玄月策马冲过去,拔出弯刀,追上一个飞奔的抢匪,俯身一刀从后面劈下。
“啊呀”那抢匪惨叫一声,向前扑倒。
玄月喊道:“不想死就束手待擒”话音刚落,只见那被称为陶大哥的汉子拿着一根长木棍向马腿横扫过来。那木棍贴着地面扫来,玄月手持短刀,够不着无法阻挡。
“砰”木棍打在马匹的小腿上,说是迟那是快,玄月已经从马上跳将下来。只听得那匹马“嘶”地一声惨叫,乱奔出去。玄月着地之后,提刀向陶大哥跳将过去,挥刀自上而下干净利索地竖劈。
陶大哥情急之下后退一步,横起木棍格挡,“喀”地一声,木棍断为两截,玄月那柄弯刀是十分锋利,从陶大哥的面前呼地扫过,陶大哥的脸色顿时煞白。
玄月的动作非常快,一招竖劈刚刚收回刀势,一个转身,弯刀在腰间随着身形一个转,划出一个圆弧,横扫而去。那陶大哥也有些身手,躲得很快,饶是如此,身上的袄子也被唰地一声划开一个大口子,里面白花花的棉花露出来,散到空中,犹如雪花一般。
“投降了投降了女侠饶命,我投降”
“跪下”玄月厉声呵斥了一声。陶大哥不再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他劫匪见老大投降,也放弃了抵抗,全部被捉拿。
张问隔着车窗看完外面的打斗,很是过瘾的样子,可惜他自己没什么身手。这时一个侍卫走到马车前,拱手道:“大人,劫匪全部被捉拿。”
“押送杭州府衙,交给官府处理。启程。”张问说了一句,正要伸手去放车帘时,那个遭抢劫的女子出现在面前,跪倒在地,伸手顺了一下散乱的青丝,说道:“奴家杨爱,叩谢恩公救命之恩。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奴家也便知恩图报。”
只见她手指修长白皙,身着淡绿裙衣,面容秀丽,下巴尖尖,虽然初遭劫难长发凌乱、衣衫不整,但是举止得体,声音清脆,确是一个美娇娃。张问从路上那辆华丽的马车和她的模样猜想,此女可能是某大家闺秀,或者是富贵之家的少妇。
张问道:“杨姑娘快请起。劫匪光天化日之下行劫掠之事,任谁见到也会搭一援手,杨姑娘不必挂怀心上。”
杨爱道:“恩公大义,救人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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