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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倾天下 禳月 2292 字 2023-10-01

年轻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随着人群这么胡乱一喊,居然会引起主帅的注意,而且几乎满营将士所有的目光都盯向了自己,这样的场面可不是他所能适应得了的,此时却把赵构的问话竟是充耳不闻,只顾傻乎乎地讪笑着。

赵构微一皱眉,却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们是为了来救出二帝的”

年轻人这才缓过神来,总算是听清楚了赵构的这个问题,讪讪地红着脸,支吾了半天,乃道,“我,我刚才不过是一时口快,瞎说的。可是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到了相州腹地,那就应该找机会救回二帝我胡乱说的,如果我说错了,还请王爷降罪。”

赵构哈哈大笑,虽然他说的他是胡乱喊的,但是偏偏就是他,喊出了赵构的意图。赵构回头吩咐,“来人,拿一百两银子出来。”

身后的亲随马上有人把准备好的托盘端了出来,显然是赵构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都足够一个普通的百姓家庭过上十年的了,而且对于在军营中过活的士兵,累积军功要达到百两银子的数,其付出的艰辛程度着实令等闲者难以想象。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卒,浑浑噩噩地,居然就得到了这么丰厚的奖赏,顿时引起了人群中不小的喧哗。

赵构非常满意士兵们的反应,竟是亲自下马,端过沉甸甸的盘子,走到那小卒的身前,微笑着道,“这银子就是你的了,因为你的回答令我非常满意。你现在军中是什么职位”

小卒脸一红,低声答道,“小的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无任何军衔。”

赵构丝毫不以为忤,又问道,“可有军功”

左近闪过一名功曹,向赵构躬身道,“他叫刘二,京城人氏,靖康元年四月入的伍。杀敌三名,俘虏一名,颇有微功,只是我军一直转战,未及封赏。”

赵构倒是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居然杀过三名凶悍的鞑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赵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好样的不愧是我大宋的好男儿”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

“这样吧,孤便破格任命你为副统制,望你今后多立功勋千万可别让孤失望哟。”赵构就这样把一个普通的小卒提拔成了副统制,那可算是天大的“玩笑”,确实,很多人都觉得赵构在开玩笑,但是偏偏赵构竟取出了印绶,小卒呆了半晌都没敢接过。

赵构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印绶亲手交到了小卒的手中,突然神色肃然道,“在场的所有禁军、相州军的将士们听真,我,赵构今日在这里,就是为了树立我的威信。我要让你们每个人都明白,我赵构言必信,立必果。今日,这位刘壮士的回答令我非常满意,所以我兑现事先的承诺,重赏于他。也许现在他还没有那分能力,可以统率一营将士,但是谁敢说,他以后就没有这个能力呢”

众人均觉赵构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赵构也很坦诚,赵构毫不隐讳自己的用意,却是起到了出奇的效果,每个人的目光都渐渐灼热起来,跟着这样的主帅,谁还会有什么顾虑呢

赵构回身上马,冷然道,“今夜,兀术的人马就将抵达相州之南,我们的目的是要在兀术的手里,夺回皇上和太上皇。我召集起大家,我就是想问你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在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人群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杀鞑子,迎二帝”

赵构抽出了龙泉宝剑,高高举起,怒喝道,“谁能救下二帝,二等侯爵,永为相州之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但是前面的那些军士个个摩拳擦掌,就连赵构左右的亲将也各自跃跃欲试,甚至都包括了花荣、关胜等人在内的大将。赵构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的笑容,暗暗望了一眼身边的童贯,童贯不露神色,微一欠身。

然而就是赵构与童贯这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却落在了一个有心人的眼中,他便是武松。武松对赵构的戒心可不是一朝一夕间形成,就冲着他曾经对张钰的企图,又因为忌惮“紫银魔神”发生的态度转变,而最近又对张钰大献殷勤,等等的表现来看,赵构这个人不可信,而且是属于极度善变的厉害角色。武松负责赵构的起居安全,因此有更多的机会接近赵构,了解赵构,今日的这一出戏,赵构可谓竟获全功,不但鼓舞起了全军的士气,而且还在军中重新树立起了崇高的威望。这一点,武松不自觉得感到一阵担忧,赵构想要与兀术决战,企图救出二帝,这样的战略意图不容否定,但是现在的时机是否合适,那可是个重大的疑问。武松并未考虑得这么长远,只是觉得倾巢出动的风险太大,而且对手兀术明明知道相州军近在眼前,难道就这么轻易地等着赵构去救人武松暗叹,却是无能为力,如果谢垩在这里,那该多好

武松突然觉得似乎有道凛冽的目光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竟是忍不住心头暗颤,却难以提起半分抵抗之心,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而且还似曾相识武松想起了第一次随谢垩回京之时遇到过的那个神秘的白发老人,心头狂跳。

第六卷新秩序第二章

谢垩带着凝儿从粘罕的大营出来,向北急驰而去。谢垩从粘罕透露的情况中不难发现,兀术让粘罕继续驻扎在开封外城,而亲自押送二帝前往燕京,绝对别有用心。谢垩不能确定相州的赵构有没有那分胆量去劫人,但是谢垩却已经可以肯定兀术早就部署好了一切,而且目标直指相州。谢垩不敢停留,也不管凝儿有何反应,背在身上,几个纵跃,疾风一般,凝儿惊疑之余,却不敢出言打扰,只是挽住谢垩的脖子,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谢垩的耳边。谢垩一口气都不知道跑了多远,全身淡淡的金光微微泛起,却把凝儿看得目眩神迷,心中暗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从北到南这么长的战线,依照谢垩的估计,沿途必定可以见到不少金兵的营寨,但是一路行来极少发现有金兵驻扎,而且越是往北,越是荒凉,废弃破烂的村镇随处可见。谢垩越加肯定兀术已经把战略目标锁定了相州,不由得暗暗为赵构捏了把汗。凝儿见谢垩始终行色匆匆,几次想宽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好不容易天色渐黑,凝儿悄声在谢垩的耳边说道,“我我饿了。”

谢垩歉然,尴尬地笑了笑,“你看我,都只顾着赶路了。”谢垩停下脚步,四下里眺望了一阵,却不禁一阵黯然,远近方圆数里之内都不见有炊烟

凝儿轻轻地拍了拍谢垩的肩膀,“你快把我放下吧,都背了一天了,你不累吗”

谢垩挠了挠头,忙把凝儿放下,找了块大石,脱下自己的外衣铺上,“你乏了吧到这里坐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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