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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倾天下 禳月 2273 字 2023-10-01

还没等谢垩答话,哈迷蚩嘿嘿一笑,又退到兀术身后,缄口不语。谢垩倒没来由再把哈迷蚩叫出来说话,竟是吃了个哑巴亏,暗呼厉害。但是就是被哈迷蚩这一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打岔,全场的气氛竟是大大缓和了不少。

兀术不理谢垩,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张邦昌,“不日,我大军北还,可需要留下些军马”

张邦昌刚想答话,却被谢垩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及时插口道,“恐怕北方的兵卒不习南方的水土,不会安心驻扎。”

张邦昌勃然大怒,但是谢垩的身份是兵部尚书,他的话,那就是权威,就算自己是宰相也好,楚国皇帝也罢,却是无法控制谢垩。

兀术本想在朝堂上,帮助张邦昌确立威信,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兵部尚书从中作梗,冷笑道,“请问尚书大人,如果没有我大金国的军马帮你们维持治安,你们的汴梁城恐怕早就盗贼横行了吧”

谢垩怒极,立即反唇相讥,“诚然,如果没有贵国的军队,我大宋数千里江山也不会破败到今天这个地步”

“竖儒敢尔”兀术立时就想拔剑剁了谢垩,谢垩凛然不惧,也根本就不会担心兀术会对自己下手,因为此时有哈迷蚩在场,他绝对不会任由兀术胡来。

果然哈迷蚩握住了兀术的剑鞘,“狼主息怒。”

兀术恨恨地松开了手,又问张邦昌,但是杀人的眼神却是死死地盯着谢垩,“需要留下一位贝勒吗”

张邦昌也非等闲,知道那老家伙必会接口,与其被连带自己一起骂,坏了名声,倒不如索性不理不睬

果然谢垩没有让他“失望”,微微一笑,“贵国贝勒王子多半是娇纵之辈,性急且贪婪,若是久居南地,恐生事端,届时我国可担待不起恕难从命”

第六卷新秩序第二十

兀术颇感棘手,虽然已经攻破了宋朝的京城,虽然已经强占了黄河以北的大部分土地,但是对于所辖汉人的控制非常薄弱,每日都有非正常流血事件发生。而且兀术也渐渐感觉到,人口众多的中原人,远非如宋朝廷那么孱弱,河北坚持抵抗的宗泽,以及京城乃至太行山附近神出鬼没的义军,都令兀术和粘罕头疼无比。撤兵本是必然,而且甚至连兀术本人都认为,要留下一些军马这样的要求都是一种份外的奢望,因为即便是留下了军马,如果没有张邦昌为首的傀儡政权的全力保障,覆灭就是早晚的事情。而谢垩以兵部尚书的名义断然回绝了兀术的提议,即便兀术想要动强的话,张邦昌似乎还没有这个威信可以一手遮天确保留守将士的安全

兀术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杀机,近处的张邦昌看得不寒而栗,然而更近的谢垩却是根本连正眼都没看一眼,而且很显然他并不是麻木以至察觉不到兀术的杀意。兀术嘿嘿冷笑着对谢垩道,“山水有相逢,他日若在战场上遇见,希望兵部尚书大人不会令本王失望”

谢垩不惊不慌,坦然道,“若得狼主这样的对手,老朽荣幸之至”

“哦哈哈”兀术纵声狂笑,笑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天知道他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兀术笑够了,见谢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还真是肃然起敬,“吕尚书老骥伏枥,决非等闲可比,小王佩服”

谢垩心里对兀术不由得平添了几分好感,微一欠身,却不言语。

兀术冷冷地扫视了朝堂上的群臣,重新恢复了来时的傲慢,对张邦昌道,“吕尚书言之有理,本王相信你们汉人完全有这个能力哈,如此我便不再打搅了,告辞”

兀术还是忍不住又看了谢垩一眼,带人扬长而去。

冷场绝对冷场

张邦昌恼怒地一挥手,“今日无事,散朝”

一众官员都怀着莫名的抑郁,鱼贯而出,谢垩却被张邦昌唤住。谢垩忙道,“不知恩相唤住老臣,有何吩咐”

张邦昌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顿时怒声道,“舜徒公,您今日却是何意”

兀术都没能把谢垩奈何,谢垩此时绝对有理由对张邦昌无力的质问不屑一顾,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谢垩毕恭毕敬地对张邦昌一躬身,“恩相有所不知,容我详禀。”

张邦昌大讶,没想到眼前之人并非逞一时口舌之快,急忙带着谢垩到了偏殿,遣散左右,乃问道,“如今大局未定,本应借助女真人的力量一举奠定地位才对,现在女真人撤军,无异于自去屏障,何以定局”

张邦昌一口一个大局,听得谢垩大摇其头,笑道,“鞑子撤军是必然,中原混乱也既成事实。即使留下军马,不管多少,相对中原的千百万沦陷的百姓来说,实在微不足道。相反,留下了金兵,那就完全为恩相刻上了国贼的烙印,我想,这恐怕决不是恩相所愿意看到的吧”

相对眼下所得到的有名无实的楚国政权,张邦昌心里可是一万个不乐意承担上国贼的名声,哪怕现在是个傀儡,总还有可回旋的余地,以宰相之名,行国君之号令,那也算是宛转地实现了自己的野心。谢垩的话正是踩了张邦昌的痛脚,张邦昌原先的如意算盘是借助女真人的力量消灭皇室,进一步取得对中原乃至江南的控制。但是兀术和粘罕南侵的目的只在掠夺,他们对于是否有必要彻底毁灭皇室持观望态度,而且从金国朝廷方面传来的意思,竟是对宋朝皇室采取怀柔政策,意图笼络稳定北方汉族的民心。因此对于张邦昌提出的就地解决赵家皇室的提议,兀术和粘罕甩都没甩一下,禁锢是上命,处决可轮不到张邦昌做主。张邦昌只得退而求其次,要求兀术和粘罕把二帝带走,带得越远越好,最好客死在苦寒的北国,那样,他这个傀儡皇帝才做得安稳可是偏偏谢垩却说出了“国贼”二字,张邦昌跳了起来,忙道,“何为国贼贼者,盗也我张某人之立,是在宋倾之后,偌大的江山支离破碎,正值危急存亡之秋也我身为当朝宰相,责无旁贷若我不出面主持大局,国将不国”

谢垩呆了一呆,他倒是没想到张邦昌能说出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言,若不是明确张邦昌的狼子野心,几乎就被这么蒙骗过去。谢垩无意当面拆穿他的鬼花样,但是仍是针针见血,顿了顿,答道,“恩相所言差矣。寻常的百姓哪管得这许多曲折不用说寻常百姓了,我看就是方才朝议之时,那么多朝中大员们,又有几个能理解恩相的这番苦衷和委屈呢事实就在眼前,京城被攻破,赵氏江山就算是完蛋了。但是鞑子并没有继续南下,而是成立了楚国,以恩相为帝,这说明了什么呢鞑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每年都可以获得巨额的岁贡,不劳而获,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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