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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越国、最后当环王国一商贾将其买定,欲以奇货可居售往大唐时,却在海船行往广州途中,为“海王”所劫,冯若芳也就成了这名万里而来的黑美人最后一任主人,当其下船踏上陆地之时,这个昔年九岁被掳的女童已整整在海船上栖宿了三年之久;至于那最后一位身形娇小的女子,却是自称来自东方的“日出之国”隋唐时日本国人自称,是以看去衣饰容貌绝类唐人,只是彼时扶桑女子地位较之唐人仕女低了百倍不止,是以也就有了独特地柔顺之态。四人虽是来自不同国度,然则取名却是绝对唐人风俗,正是被无数人用滥了的“春柳、夏荷、秋菊、冬梅”,只听得崔大人恶寒不已。

“俨然就是一小联合国了,这冯若芳如此手段,端的是不愧海王之号”看着眼前四个风情各异的极品美女,再看看自己所乘之马车,崔破对素未谋面的“海王”本人也愈发好奇了,只看他这行事做派,京中那许多自诩豪富之人与之相较,怕是连乞丐也不如,由此亦知海上之利实是难以估量,想及此处,崔大人对此次的广州职司,愈发期待起来。

“公子,此乃妾身四人身契,还请公子查收,自此妾身姐妹愿竭心力侍奉主人,还请公子怜之惜之”正当崔破沉思间,却见那名唤春柳地江南女子躬身递过几张契约道,声音婉转清脆,真如黄鹂一般。

谴了四人重回车后内间,崔破轻呷着血一般的极品蒲桃酿,注目桌上那四张身契,心下翻动思虑不休:“且不说其它,只这三个能言唐语的极品异域美女,也不知要花费冯若芳多少心思看他这接待自己的规格,足可谓是大手笔了,然则究竟又是什么使他舍得投下如此巨大的本钱是感激自己对冯楠的援引之恩亦或更有其它”沉思良久也无得头绪,他索性也不再去想,直待见了这位威名赫赫的冯海王本人以后自然明了。

伸手自安置于车璧处的小书架上检过一本书来,却正是一册道德经卷,只是看扉页下首处的笺注人,分明便是“河北定州崔破”六字,好奇之下翻开书页,其中内容分明便是他当日于定州读书数年间所作的著本,后因冯楠赠以海中奇珍,他乃命涤诗以此为回礼,送予其叔父,不想此时竟以为冯若芳刊行于世,至此,少不得崔大人要再感叹一番其人的玲珑心思了。

马车南行,愈近广州府邸沿海处,也愈见冯若芳其人在此地影响力之大了,这一路行来,车驾前始终有两拨探马来回接应食宿之事,且不说住的固然是一等豪华舒适所在,单只每日饮食也是曲尽其妙,东南西北各地菜肴轮番花样翻新,其间更有海外异域饮食、别具风味,也不知这冯若芳于何处找来这许多厨中圣手,只引得大好新鲜之物的思容日日新奇欢欣不已。

不知不觉间,十余日时光渐渐流逝,并无半分旅途辛劳之感,崔破一行已是远远可见广州府墙,当此之时,却见那领先而行的冯洋一个示意,车队下了官道,延右侧道路行进。

正当崔破探首欲待发问之时,那车旁随行的冯洋一个赔笑道:“前方十五里处,有庄名静海aos,敝主人正于是处扫榻以侯公子大驾”

卷四龙腾四海第三章

“崔大人少年英杰,文能魁星夺元;武能慑吐蕃而平汴州,声名广播于天下,此番得天子简拔而抚广州,合府百姓真个是如久旱而盼甘霖冯某山野散人,今日得见大人,幸甚何哉”刚刚到得庄前,不待下车的崔破观赏一下是地风情,就闻一苍健的声音朗声寒暄道。

扭头看去,却见说话之人却是庄门前一年过五旬的老者,其人身形在南方人中绝属长大,一张典型的国子脸庞,虽也不免肤色黝黑,但是配上那一双精光熠熠的眸子,别有一番丰姿,尤其是鬓角间那道道白霜,使之更显露出几分豪健后的沧桑。只看此人威势内敛的气度,崔破已知此人定然便是南海称雄的冯若芳无疑了。

眼见冯若芳一言完后,做势欲礼,崔破忙忙跨步上前虚扶拦阻道:“晚生与冯楠冯少兄相交莫逆,兄弟相称,论礼还该唤先生一声伯父才是,安敢受得此礼,冯先生切切莫要如此”

“犬子蛮夷野人,素不知礼,此次又是第一次独身出门,少不得给大人添麻烦了。尤其是去岁名题金榜,更得授官翰苑清职。崔大人于其间的援引之恩,我冯氏一族铭感五内,不敢有一日或忘大人,请”冯若芳自然也是顺势起身,口中边言说不绝,边自伸手揖客。

闻言,崔破也是微微一笑,一则他实爱冯楠此子,再则以他座师杨炎于礼部侍郎位上坐着,举荐一个冯楠为新科进士,倒也并不花费太大功夫,也便算他上任广州府之际,送给冯若芳的一个大礼了。

“冯少兄天资聪颖、课业精熟,此番能得雁塔题名,本是份属当然,至于授官翰苑。此乃圣皇英明,识才重才之举,晚生区区微劳又何足挂齿倒是韶州一路南来,多承冯先生照顾有加,晚生在此深致谢意了。”心下别是思量,崔破口中却是如此答道,一句话说完,他更是稍避身形,向一侧陪行的冯若芳躬身一礼,自然又惹来好一番谦让。

冯若芳见崔破年纪刚过二旬。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却能居功不傲;虽身居高位,亦知谦逊多礼,不禁心下感叹道:“名无幸至,难怪此子能做出若干大事,其人果然不凡。看来楠儿来信中对此人的夸耀之语倒也并不虚妄”

谈笑之间,众人已是进得庄中,崔破随意看去,只见此庄绝类江南诸多园林,系以雅致玲珑取胜,只是其中自有许多南方特有佳木装点,在素雅中更添了许多别样风情。

待众人入得庄中一重院落,冯若芳略一挥手示意,便出来一干伶俐侍女。带了车马劳顿的崔破等人各去梳洗,而海王本人却是缓步转身,自先往正堂等候。

也不过片刻之间,崔破并李伯元梳洗完毕后,来到庄中正堂。只是刚进房门,就闻得有一股有淡淡茶香夹杂的别样幽香,略一扫视堂中黝黑光泽的花几、胡凳等器物后,他放才明白,原来这房中布置的什物儿竟然都是以海外奇材冷香木所制。

堂中除了那冯若芳之外,便只有一个相貌粗豪的大汉。年龄当也在五旬左右,观其相貌,分明便是海王同胞兄弟了。

“此乃舍弟若龙,常年于海外贸易,今日幸得回庄,少不得也要见见使君大人了”见二人入堂。正注目几上茶炉火候的冯若芳一笑绍介道。

当下三人又是拱手见礼,待诸事已毕,围几坐定后,那冯若龙见崔破饶有兴趣地看着长几一侧端放的盆花,乃哈哈粗豪笑道:“此花名大花卉兰,本是新罗名种,某此番前往贸易,见其花开倒也雅致热闹,便带了一些回来,使君大人若是喜欢,行时某自当为大人备的几本,以为公余之娱”

gu903();这大花卉兰绿意盎然,片片修叶直似要滴出水一般。更在繁叶环绕之中伸出两支长长花箭,上面依序挂满了许多婴儿拳般大小的娇花,一支色做深绯、一为浅粉,观之煞是喜人,崔破一看之下,脑海中蓦然生出个念头:“若是娜佳金花见到如此名本,不知该有多高兴”就这一个短短的分神间,冯若龙便已经接言,看来此人远不是似他粗豪的相貌一般,少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