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妻均为郡夫人,至于她们这些外命妇每年定期入宫参拜皇后等内命妇时能享受什么待遇,取决于她们夫、子的官品,似唐松是三品,那她的母亲与正妻就是三品郡夫人。除此之外,以开国侯的爵位朝廷准置媵妾六人,为从七品外命妇。
这倒不是说三品侯爷就只能纳六个小妾,意思是不管你纳多少妾,朝廷给予从七品待遇的就只有这六个名额,怎么分自家商量去。
朝廷虽有规定从三品开国侯食邑千户,但这只是说说而已,是虚的,当不得真。后面那句襄阳府食实封三百户才是实实在在的食邑。这也并不是说这三百户人就归唐松了,而是此三百户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租庸调赋税收入归属唐松,每年由户部以俸禄的形式转拨给他。
因唐松的食邑之地是在襄阳,所以其侯爵全称中又需加上襄阳二字。
由此,襄阳郡开国侯唐松,这个当今天下最年轻的因功封侯的小侯爷便正式新鲜出炉。
大朝会后面的内容乏善可陈,偏偏散朝之后还不让走,因为天子要赐宴群臣。
唐松实在是累了,再者也不耐烦这么多人闹哄哄吃酒的场面,遂就找到被抽调来此的礼部官员贺知章,留了一个因病不适先行告退的借口后出宫回了家。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走不多久,一个极伶俐清秀的宫女来到了赐宴之地,向那些在此间侍奉的宫人打问唐松,得知他走了之后顿时便皱了眉。而后这宫女只能无奈去找那些见过唐松的宫人,探问关于他的一切信息,容貌、风仪、谈吐等等等等,哪怕是再微小的信息也不放过,一一都用心记下。
且说唐松进了坊区,远远就见自家门口方向热闹喧哗的很,越往前走,围着的人就越多,等到了门口前时已是水泄不通,差点都挤不进去。
这是怎么了
唐松急匆匆挤上门前的台阶,先就见到一张由红色锦缎覆盖着的高几,高几上放着一个红漆托盘,盘中几样物事亮的耀人眼目。
簇新的三品侯服,唯有三品以上官员权贵才有资格使用的象牙芴,朝廷给予三品以上制式的金龟总而言之,新封侯爷全套子的披挂都在这个红漆托盘里摆放的整整齐齐,接受无数双艳羡目光的注视。
高几两侧站着四个一身喜庆装束的礼部小吏,后面还跟着几个拿着锣鼓家伙的帮闲百姓。
好歹来唐也有些时候了,一看到这场面唐松就明白了,这是礼部小吏们的又一条生财之道。
外臣凡有封爵赏功之事,必然会经过礼部。由是,经手的礼部小吏们就将报喜的差事迎揽下来,从先送喜报到送后面的各色物事,一准儿给你搞的光鲜亮丽,闹的远近皆知。
小到科考放榜,大到封爵赏功,对于当事人及其家庭来说,这可都是人生的大事,而今人礼部吏员们给你搞的如此喜庆隆重,主人家还能不厚厚的回上一个大红包
似这样的钱,礼部小吏们挣的是光光鲜鲜,主人家给的是心甘情愿,两好合一好就是皆大欢喜。
而街坊邻居们一旦碰到这样的事情也都乐意凑热闹,一来是沾个喜气,再则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多得上几串闻喜钱。
凡是要做这样的事情,提前必定是要把喜主照准的,是以唐松方一上了台阶,顿时就被正在吃茶酒点心果子的礼部小吏给认了出来。
一个漂亮到无可挑剔的行礼,一声清亮到半条街都能听到的“恭喜开国侯,贺喜开国侯”喊出来,刹那间,唐松就再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恰在这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唐松家门口的气氛一时热闹的要爆棚。
这也太俗气了吧唐松心中哀嚎,但脸上却不能不做出春风满面的笑意,连连拱手向来贺喜其实就是凑热闹的街坊邻居们答谢。
便在这时,适才一直紧闭的唐府正门轰然中开,一身簇新衣裳的唐达仁在柳尚等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与唐松并肩拱手答谢。
一通喜庆的锣鼓家伙敲完之后,父子两人才放下手来,而后由唐松亲自捧着那红漆托盘由正门走进府内。
在他之后,管家柳尚亲自领着诸礼部小吏往里间奉茶,持锣鼓家伙的那些百姓此时却不能进府,他们稍后还要给喜家散闻喜钱时助兴。
绕过照壁唐松刚想轻松一下,就听到一片整齐的“贺喜侯爷”之声,抬头看去,但见阖府所有下人都集中在了一进的院落中,分两边站的整整齐齐,此时正在向他行礼道贺。
脸上的笑容继续绷住,再一路拱手“同喜,同喜”的过去,上台阶进了正房之后也不得轻松,雇来的账房一路相跟着进来,请示这次大喜之事该如何操办要行那些仪式也好提前在钱粮上做个准备。
闻问,唐松当即摆手,“不要不要,一切都免了”
他话还不曾说完,后脑勺上就狠狠挨了一刮子,转身过来就见唐达仁指着他鼻子跳脚骂道:“好你个混账行子,你以为今日封侯就全是你自己的本事呸,这是列祖列宗福佑出的造化,什么都不要祖宗你还要不要”
唐达仁是个闷葫芦的书呆子性格,平日里话少,人也和善的一点脾气没有。但一旦唐松有什么好事让他癫狂起来的时候,那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此前这老爷子被唐松一竿子支到弘文印社,沉溺于书海之中不可自拔。加之他那书呆子性格,是以消息就极不灵通,对于唐松可能封侯毫不知情,当然这也怪唐松压根儿没跟他提过。
前面毫不知情,也就毫无心理准备。突然之间,天降霹雳,他那连个媳妇都没有的儿子居然封侯了乍一听到这消息,正在弘文印社的唐达仁脚一软,当场就歪在了地上。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可不是什么中进士,这是封侯,封侯啊
迷糊到有些呆滞的唐达仁是被奴仆一路架回来的,直到看到来报喜的礼部吏,又亲眼看到并摸到象牙芴、金龟、侯服等物后他才相信了这是真的。
我唐达仁的儿子封侯了,封侯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几番滚动之后唐达仁就彻底癫狂了
一巴掌扇在唐松后脑勺上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过来,“叫你不要,叫你免”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只把唐松撵的在正屋里抱头鼠窜,好在唐代房屋尚宽大,这正屋着实不小,才勉强鼠窜的开。
唐松深知唐达仁的癫狂之威,边抱头鼠窜边口中连连回话,“要,什么都要,什么都不免了,一切随你老人家的意还不行嘛”
至此,唐达仁总算不追了,气喘如牛道:“孽障,还不把天子诏请出来”
gu903();这时候,唐达仁说什么就是什么,唐松不敢有半点违逆。气喘吁吁的将肩头那个明黄小包袱取了下来,揭开包袱皮里面是一个雕工精美的檀香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