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诱敌,自然东面主攻,无论是公孙瓒还是他的部将,脑中皆是转过这个念头。只有赵云眉头皱起,直觉地感受到一丝不对,但他人言微轻,且现时对面就是原本打算投效的刘晔部下,他当然心里抱着一丝特别的想法
于攻营战中,骑兵的作用并不明显,特别是守方更是如此,何况连草人都着衣甲,歼灭掉不仅能鼓舞士气,收获也会不少。这也是公孙瓒下令突击先灭掉西门外刘晔一千军士的根本原因。而非全是意气用事。处于一军主帅位置上,自然得学会收敛自己脾性,要如何张扬任性,那至少也等大敌去除才行。显然,公孙瓒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也是他能领兵作战十余年,少逢败绩原因了。
但是,西营外真的只有一千兵马而东营外若用两万余战士强攻,施展不开那岂非浪费么
这便是赵云心中的想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仅过了一刻左右,便又有三名探马急急赶来,先后急报:“居庸北门发现大批敌人”,“西门”,“东门”
此消息还未让公孙瓒及众将回过味来,便又闻得有小校来报,南门外亦出现打明“刘”字旗号的数千军士,已将营外明暗岗哨拔除干净,正在准备强行攻营
这一番回报不仅是公孙瓒及他手下将领,便是赵云都有些晕头转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算刘晔也最多仅有四万兵马,如此分兵之下,若是公孙瓒挥军出营作战,那岂非各个击破
但若分兵有强弱主次,那么公孙瓒大军出营只怕又中了调虎离山计,被刘晔主力趁机拿下大营。
显然,所有人心目中都直觉地认为是后者,毕竟有西营疑兵计在前,如此一来,反而公孙瓒一时不敢轻动,连居庸城外部队也只得下令收拢就地防御,城中刘虞军士现时是没有多少战力立即出战,但若依旧强行攻城,被前后夹击便是难逃一败
用鼓点将命令很快送出后,发现东营现时亦未直接交战后,他索性以不变以万变,只多派出斥侯,若能知晓各处军力布置,他便可以雷霆之势即刻出击,迎刘晔大军主力
对于自己部曲的战斗力,公孙瓒是从来不怀疑的,而且刘晔前些时候进兵长安时,已将让他两次惊怒交加的重骑兵带走,如此一来,他又怎会担心自己战斗力比不上代郡成军不过数年的“新兵”
行军布阵,同围棋博弈相通之处的确不少,刘晔这次亲自出手,满盘落子谋算,第一步:让公孙瓒不敢妄动,摸不清情况目的达到;那么接下来,成败关键便在于何处为实,何处为虚,发动时机,如何配合等等。
公孙瓒居庸大营西营外,只见得一幅极为好笑画面在一两千名白马白甲的精锐骑士追逐下,代郡方军士一人手中抗着两个草人迅速上到稍布于后方的马上,调头便往北而去。一路尽是散落着旗帜,衣甲等等。
这些可都是功劳,白马义从们也是兵士,自然想得功劳,于是纷纷加紧追击,让刘晔的士兵“识相”些,见到跑不快便将手上草人扔掉,先决定下自己已有不少功劳,再作着全歼敌人打算。
至于会否被反歼灭这个问题高傲的白马义从们显然不会,或者说只要对自己稍有些信心的骑兵们,皆不会将这个问题用作考虑:有坐骑疾速,一般仅是小挫而已,如此一马平川之地,难不成还会被伏击合围不成
可是,他们追击半晌后,发现自己错了
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居庸城西门外三里左右,当他们看到前方战士们一齐丢掉手中草人,从鞍上解下桦木弓在手,从背上拔箭上弦,队伍亦已在奔行中渐渐调整为一个锥形大阵,通通调转马头时。因为距离一直保持在百步以外,故而白马义从们并未取弓,而只手持长枪,如此一来,一停一追,距离立即便拉近到百步以内
只见得箭羽离弦,发出呼啸声响,齐齐向他等招呼过来。同时,耳际听得一连串马蹄声响,稍稍转目一望,四周数百步外尽是身着黑色衣甲的骑兵合围而来,总计怕不下三千人
紧接着,金鼓齐鸣下,埋伏于道旁长草中的重甲兵卒们纷纷起立,前排军士先以上好强弩瞄准射击一轮,再挥舞着兵器列阵防守,而中阵及后阵则有弓弩手一直发箭射击
这时的白马义从们感到浑身如坠冰窖,在纷纷中箭落马前一刻,他们都恍然想道:
“原来这白马义从所指,胡族莫不望风而逃的威名,是因为他们没这等强弩,更没多少铁制箭头,我们身着重甲,手持强兵这才得来的”
是时,两千出击骑兵,仅有极少数逃出,其余全数被围歼。
15两军阵前交辞令热血岂畏沙场行
用兵虚实之道当如何,刘晔随后给公孙瓒实打实地上了一课,此战刘晔实际的兵力布置直到最终,公孙瓒才完全明白过来
当公孙瓒得知自己的宝贝白马义从两千人竟然全歼,只有不到二十人逃回报信,那精逃细选的白马也成了刘晔军的战利品后,当真是恨得牙痒。
自认为得知居庸县西面便是刘晔主力大军所在后,他恨然下令道:“诸将听令:邹丹,公孙询你两个分领四千人出南,东营,务必将诱攻敌人拿下其余一万四千将士,随吾出北营,目标居庸城西,誓要报仇雪恨”
“得令”
见到公孙瓒现时双目通红,怒发冲冠模样,众将明智地将劝解念头压下,想白马义从可算公孙瓒真正在乎的嫡系部曲,总共都只有接近四千之数,现今折了一半,他如何能不震怒要知道,前几月清河大败,公孙瓒都是见机不妙后第一个下令白马义从撤出,不与袁绍铁甲骑正面相抗,这才造成一溃千里,败得落花流水。
如今被刘晔军士狠狠挖下心间一块肉来,他怎能不怒何况他连刘晔都未看在眼里,现时自然认为仅是刘晔部下与他交战,这让他脸面如何能过得去心下稍稍转念,依旧认为自己战斗力强过代郡兵士后,公孙瓒心底发狠,若是灭掉刘晔主力,即刻便挥兵攻打现时摇摇欲坠,城内可战兵员不足八千的居庸城。
当公孙瓒领大军到达三刻前白马义从与刘晔兵士交战之地时,只见得一片尸首狼籍,全是他属下白盔白甲的白马义从骑兵,但马匹尸体,以及刘晔部曲战死士卒尸首却是一个未见,显在早被迅速转移。
“来人,看看他们逃到哪里却了”
没有接到围攻居庸城西营下属的报告,刘晔军士自然未去攻营,那也只得通过辨认足迹来确认了。
“报告将军,敌骑兵四散而攻,又四散撤出,现时未见集结趋势,只怕短时内无法确认他们现今处于何地,步卒脚印极多,然而本就混乱一片,各处皆有,显然早就作过安排,请将军恕罪,卑下等实难分明敌踪。”
自有总领斥侯的校尉半晌后前来回报,直令公孙瓒大怒不已:“汝等无用之人,还望吾恕你罪来啊,将这没用的东西砍了”
不理会那校尉凄厉的求饶,公孙瓒依旧命人将其斩首,这小校被这等主子迁怒到只能说是命数使然,不能掌握自己命运之人,便不知何日会有这等场景加诸自身。
斩杀一人,公孙瓒头脑也稍稍冷静,直觉地感到刘晔的军队不与他正面交锋,反而早有预谋地撤退,肯定是另有打算
如此一想他马上又出了一身冷汗,再想到逃回白马义从所说,至少三千数骑兵。他脑中亮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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