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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 寒川子 2222 字 2023-10-03

冷一笑,安排来人歇息,尔后使人召来申宝,引他视察城防。

赵豹引申宝沿晋阳城墙巡视一周,走至西门,指着厚实而高大的城墙、深深的壕沟及各类防御工事,颇有感慨地对申宝道:“申将军,三十年来,秦人可是三打晋阳啊”

申宝恭维道:“将军神勇,秦人望而生畏,何敢再来”

“唉,”赵豹缓缓摇头,“不瞒申将军,晋阳四县八邑,方圆数百里,仅有步骑五万,殿下一举调走两万,本将心里,上下扑腾啊”

“哦”申宝奇问,“赵将军有何担忧”

“唉,”赵豹又是一声长叹,意味深长地望着申宝,“申将军有所不知,在下镇守晋阳多年,深知秦人无时不在觊觎此城。晋阳为河东第一坚城,城高池深,是赵之根基所系,万一有失,赵豹有何颜面再见赵人”

“将军放心,”申宝笑道,“在下临行之时,相国大人亲口交代,秦人已与我盟誓伐魏,绝不会攻打晋阳。”

“哦”赵豹假作惊讶,继而点头道,“相国既有此话,本将略有安慰。不过,无论秦人盟誓与否,城防卫戍必须加强。申将军,你看这样如何,你初来乍到,形势不熟,暂时接管西门城防,其余各门,由本将督查。”

申宝面现不快,本欲发作,又想起申孙要他不可生事之语,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点头应道:“末将遵令”

回到都尉府,申宝思忖有顷,伏案写就一封密函,召来亲随仆从,吩咐他道:“你速回邯郸,将此密函呈送樗里大人”

亲随收起密函,朗声应道:“小人遵命”

洪波台中,太子雍缓缓奏道:“雍儿已奉旨会过苏子了。”

“哦”赵肃侯从榻上微微欠身,笑道,“此人可是狂狷之徒”

“是的,”太子雍点头,“雍儿见过不少狂人,从未见过似他这般狂的。”

“他是如何狂的”赵肃侯的笑容渐渐敛起。

“雍儿以为,只怕吴起、商鞅在世,也不及他。”

“雍儿何出此言”

“吴起、商鞅之才,不过强一国而已。苏子之才,却可平息天下纷争。”

“是吗”赵肃侯想是受到震动,身子前倾,“他能平息天下纷争,倒是够狂的。你问没问他,天下纷争,如何平息”

“合纵。”

“何为合纵”

“照苏子的话说,叫做合纵制衡,也就是说,众弱相合,与大国抗衡。具体来说,就是三晋结盟合一,东御齐,西抗秦,南制楚,使三国皆有所忌,不敢妄动刀兵。三国不动,强不凌弱,天下纷争可解也。”

赵肃侯陷入深思,有顷,眉头微动,点头道:“嗯,能够悟出此道,是个大才,可堪一用。传旨安阳君,请他荐苏子予奉阳君,就说是寡人举荐,要他量器而用。”

太子雍略一迟疑,点头道:“儿臣遵旨”

奉阳君府中,申孙引领司徒沿小径匆匆走进听雨阁。听雨阁里早已坐满朝臣,有司空、御史、内史、左师及附近郡县的府尹等,奉阳君端坐于厅中主位。

申孙进门禀过,司徒趋前叩道:“下官叩见大人”

奉阳君指着身边一个空席:“坐吧。”见他坐下,微笑着责道,“丁大人,今日怎的迟了”

司徒抱拳道:“大人有召,下官哪敢迟到半步。只是下官临出门时,刚巧碰到从代郡一路驰回的军尉,听他禀报军务,耽搁一刻,是以迟了。”

“哦”奉阳君急问,“是何军务,这也说说。”

“回禀相国,前日辰时,晋阳的两万军马已至代郡。眼下代郡兵马骤多,粮草吃紧,公子范使他回来催拨粮草。”

“嗯,你可直接上报安阳君,要他加拨军粮一万五千石。”

“下官遵命。”

“燕人那儿可有音讯”

“公子鱼正在武阳招兵买马,待机起事。”

“嗯,”奉阳君点头道,“如此甚好。公子鱼若能成功,我可得燕。得燕,大事可定矣。”

闻听此言,御史不无惶惑地望着奉阳君:“下官有一事不明。君上久卧病榻,殿下乳臭未干,大人在朝一言九鼎,百官敬服,正是举事良机。依下官愚见,只要大人登高一呼,百官必会群起响应,大人承继大统当如探囊取物一般,为何却在这里舍近求远,绕如此之大的弯路”

“是啊,”司徒亦道,“大人,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啊”

“唉,”奉阳君看一眼御史,长叹一声,“这桩事体真要如你等所说的囊中取物,本公五年前早就举事了,何待今日”轻轻咳嗽一声,“别的不说,单是君上一人,你们就没吃透。”

“什么君上”御史争辩,“当年若不是大人帮他,君上何能坐上龙位这些年来,若不是大人鼎力扶持,南征北战,君上的龙位何能坐稳再观君上,每逢上朝,唯唯诺诺,大小事体全无主张,皆求助于大人决断,哪里像是高高在上的君上”

御史此言一出,众臣尽皆附和,一片喧哗。

奉阳君重重咳嗽一声,压住众人,摇头叹道:“唉,你们这是只看表相,不明内中啊别看赵语唯唯诺诺,行事却是柔中带刺,绵里藏针。朝中诸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别的不说,单说这几年,赵语肯听本公的都是何事无非是些芝麻蒜皮,但凡大事,诸如邯郸卫戍、宫城禁军、粮草辎重、田亩赋税,他何时听过本公的他将琐事交予本公,却将要害或交予安阳君,或握在自己手里,所有这些,你们哪里知道”

经他这么一说,众臣也都低下头去。

奉阳君抬眼缓缓扫过众人,目光落在御史身上:“安阳君那儿可有动静”

“回禀大人,”御史奏道,“微臣前日专程拜访中大夫楼缓,听他口气,安阳君似是倾向于大人。”

“哦”奉阳君眼睛大睁,“楼缓怎么说”

“楼缓对下官说,有一日,他与安阳君论及时局,安阳君闭目有顷,只说四个字,老马识途。”

“老马识途”奉阳君思忖有顷,点头道,“嗯,有意思”

司徒却是一头雾水,抬头问道:“敢问大人,老马识途有何深意”

奉阳君微微一笑:“你等有所不知,当年先君驾崩,赵语是太子,刚好出巡晋阳,长兄赵渫阴结几位诸臣,矫诏谋位,其中有赵范、赵豹、安阳君和本公。赵渫本为太子,因其为人歹毒,举止轻浮,心狠手辣,被先君废去太子之位,改立赵语。本公知其为人,也知其不足以成事,决定不跟他趟这一趟浑水。本公虽然这么想,心里却不踏实,去找安阳君谋议,安阳君即以老马识途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