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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矛尖或刀尖之上,玩弄他一个够。然后将矛尖或是刀尖,向着上面或是四下一伸,将这小孩远远的抛掷了去,十有八九,是跌成为一个肉饼子的,他们见了,反而哈哈大笑,见了女人,更是不得了,不管她是六七十岁的老妇人,七八岁的小女孩,总得由好多个人把她们轮奸了一个畅,然后执着两腿,从中一分中分成了两半个身子。你道,残忍不残忍凭着笑道人这么一个大剑侠在旁边见了这种情状,那有不思上前干涉一下之理。无如正给哭道人的邪法所摄住,竟想不到这一手,只心中觉得悲愤异常。

但是这些夷兵,似已懂得他的心事,即恶狠狠的向他说道:“要你悲愤些什么,这也是亡国奴应受到的一种浩劫。胜利国的当兵爷爷,对待一般亡国奴,总是这个样子的。”同时尚未给他们弄死的一群男妇老幼,听到这话,又一齐哭起来道:“呀,这是亡国奴应受到的一种浩劫么

可怜我们一个个都做了亡国奴了么这盈天沸野的一片惨哭之声,更增加了不少悲酸的成分,竟使笑道人暂时忘记了这是哭道人所玩的一手幻术,而误认为是确切不移的事实。一时间不觉悲从中来,想道:“这是打哪里说起,亡国的惨痛,竟是及我身而亲遇之么”两颗酸泪,便在目眶内很快的转动着,似乎马上就要落了下来。嘿,只要这两颗酸泪一缘目眶而下,就是他已给哭道人的法术所感动了的一个铁证,那他在这一次比法之中,就成了个有输无赢的局面了。但笑道人的道力,究竟是何等高深的,迷糊也只在一时,决不会延长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早又恢复了他原有的灵机,并仗着他高深的道力,立时把哭道人所弄的妖法打倒了。他这时候耳内巳不再闻到种种的哭声,眼内也不再见到种种的幻象,只是很清楚又很明白的记得,他是站立在邛来山下,正和他唯一的劲敌哭道人在比着道法呢。于是笑道人哈哈大笑道:“道友,你对于这个哭,确也有上一手工夫的。我在有一个时间内,也几乎为你所降服了。幸仗我的道基尚深,终于把你的法术克制下来,如今总算已是平平安安的过去了。不知你还有其他的方法,可动感动得我么”哭道人见他不哭面反笑,知道他已从自己施术的范围中逃了出来,再也不能拘束住他了,不免有些黔驴技穷的样子,只好腼颜说道:“好,算是我的道力不深,明明已是把你拘束住了,却在最后最紧要的一关中,仍给你逃了出来。我也没有其他的法术了,且把你的赶快表现出来罢。”

笑道人听了,也不再言语,只仰天打了三个哈哈。这三个哈哈,真是了得。第一个哈哈打出,早把迷蒙在空际的恶雾完全吹散,显出这山谷原来的形状来。第二个哈哈打出,又把罩住日面的这道阴影赶去,恢复出前先美丽无比、光芒四射的这一轮晓日。等到第三个哈哈打出时,更呈未有之奇观,满山满谷,上上下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是开遍了姹紫嫣红的花,好象到了三春中最好最美丽的一个节候。跟着,又是一声声绝清脆绝悦耳的鸣声,从山冈上树枝间传了下来,你唱我和,团成一片,这是百鸟在朝王了。而流水淙淙之旁,又有雅乐奏着,这么的迭相应和,几疑是聆到了一种仙乐,而不是凡世间所有的。在这般美好的一个境地中,素抱乐天主义者不必说起,就是抱有百斛闲愁,也能徐徐的把愁怀涤尽,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了。但笑道人知道对方不是一个寻常人,只靠外界的这些形形色色,还仍是不能感动得他的。譬之演戏,这只是台上的种种布景,如要此戏演唱得动人,须在全部戏文上加之意,专靠布景是不卖什么钱的。因之,他把布景配置舒齐,便又开始演唱正戏了。

这正戏的开幕,是由于他又清朗又震人的一声笑。这声笑,和以前所打的三个哈哈,又是大不相同,一旦传入了这身坐花楼的特客哭道人的耳鼓中,立时不由自主的迷糊起来,完全入于催眠的状态之中了。他瞪着二只眼睛向前直望着,仿佛间,忽见有一群的妇女,莲步姗姗的,从繁花如锦的山径上走了下来,这一群妇女,生长得美丽极了,而且一个个都赤裸着身体,一丝儿也不挂,把她们丰富的曲线美完全呈露了出来。而打头走的一个,却就是他的爱人雪因,好象是这群妇女中的领袖一般,手中捧着一大束的鲜花。比及走到他的前面,大家都一齐跪下。雪因更把鲜花高高的捧起,向他奉献上去,一壁鸳声呖呖似的说道:“恭贺我主,不特做了邛来教的教主,并做了统一各派的教主,所有什么昆仑派,崆峒派,以及同在本省的峨嵋派,都已为我主所扫平,而隶属于帡幪之下了。敬献此花,聊表祝贺之意。”他听雪因这么的一说,仿佛这些都确是事实,天下所有的各派,确乎都已给他所征服了,又仿佛瞧见昆仑派中的黄叶道人、金罗汉等,崆峒派中的董禄堂,甘瘤子等,以及峨嵋派的开山祖开谛,自成一派的红云老祖,都跽伏在下面,纷纷向他稽首而称臣。他本有扫平各派、统一各派的野心,如今见大事业已是告成,恰恰能如他的志愿,那有不十分的得意。一得意,自然从心坎探处发生一种乐意,不自禁的要纵声笑将起来。

可是,当他笑意嘲涌上颊际,笑声微透出口中之时,忽然的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了一个胡蜂,向他颈后重重的叮上了一口。这一口叮得好不厉害,使他觉得其痛非凡,立时将笑意骇走,笑声打退,险些儿反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来,不说随了来在一旁观阵的昆仑派人是如何的骇诧,单说身在局中和他处于敌对地位的笑道人,可真有些其明其妙了。明明见哭道人已在他的法力所摄之下,马上就要纵声笑将出来,怎么忽有上这么的一个变局呢难道对方的法力确也是高到无比,在这最后一幕,还能这般的抵抗一下么他正这么怀疑着,怨闻得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山冈上飞越而下道:“笑道人,须知强中还有强中手,你休得倚恃邪术,妄自称能,俺特来助阵也。”忙仰起头来一瞧时,却见一个道家装束的人,鹤立在山冈之上,正不知他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到来的。不知这人究是何许人且待第一百四十回再说。

第一百四十回祭典行时排场种种雾幕起处障蔽重重

话说笑道人仰起头来一瞧,却见山冈之上,站立上一个道家装束的人,笑容可掏的望着下面,正不知他是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到来的。笑道人还没有回答得什么话,却早见站在旁边观阵的金罗汉吕宣良,抱拳带笑,抢着说道:“镜清道友请了你在冷泉岛上,身居教主,桃李如云,何等的逍遥自在,想不到也会来到红尘,卷入这个漩涡之中的,这未免自寻烦恼,我为你想来,很有些儿不合算啊。”这几句话,明明是带上一点游说的性质,劝镜清道人速回冷泉岛去,乐得留一个逍遥自在,犯不着自寻烦恼,来干涉他们的这件事情的。这一来,第一个是哭道人,不免大大的着起急来,生怕镜清道人真给这番游说之词所打动,竟是马上遄返冷泉岛,不来管他们打擂的这件事,这未免是拆了他的台了。因此,万分惶急的说道:“哼,这是什么话。你这个老不死,竟是越老越糊涂,糊涂到了不可复加了。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一次长春教主的惠然肯来,为我们帮上一个大忙,一半还是为要对付你起见么”

哭道人真是一个鬼,轻轻巧巧的几句话,竟把他要和昆仑、崆峒二派一比雌雄的一件事缩小下来,而成为镜清道人和金罗汉间的关系了。这在镜清道人,当时且也小小的有些不自在,觉得这句话未免说得太为巧妙了。然而,既来之,则安之,终不成为了这么一句话,就发了脾气回到冷泉岛去的。何况,他和金罗汉有上嫌隙,也确是一桩事实,他并对人家说过来。于是,他就顺了哭道人的口气,哈哈一笑,接口说道:“好,哭道友,真是一个爽快人,我所要说的话,他都代我说出来了。哼,吕道友,你现在大概已是明白我的童思,不必再说什么了罢。”这话一说,哭道人自然为之大喜。昆仑、崆峒二派的人,虽并不当作怎样可忧虑的一件事,然见镜清道人确是存着心要来帮助敌方,实也是一个心腹大患,前途未可乐观,大家也就上了心事了。两下静默了好一阵,吕宣良方又露着很为坦然的样子,笑着说道:“好,士各有志,本来是不能相强的。

镜清道友既然愿与我们处于敌对的地位,我们也只能听之。不过,还得请教一句,我们现在就比法呢还是在擂台上再见雌雄请即盼咐下来,我们是无不乐从,也是无不乐与周旋的。”这番

话说得不卑不亢,得体极了,镜清道人在暗地也颇为佩服,便也装出一种很漂亮的样子来道:

“既如此说,我们大家不妨都在擂台上见雌雄,这种无关得失的小决斗,似乎很可免了去的。”

话说后,一天浓密的战云,暂时又化为乌有。哭道人同着镜清道人自回洞去。金罗汉、笑道人等也一齐回云栖禅寺去了。在此后的一、二个月中,可说得是战祸酝酿的时代,也可说得是战事准备的时代,双方都到来了不少的能人,都想在这擂台上露一下,一显自己的能为,并为自己所赞助的那一派帮上一个大忙的。而在这许多人中,独有一个红姑,要比别人来得不幸。一天到晚,总见她把眉峰紧蹙着。这也难怪,他的独生子陈继恋,至今尚未出险,在这中间,他虽又冒过好几回的险,去到哭道人的巢穴中打探过,但是,非但汉有把继志劫了出来,并连现在囚禁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而日子却又一天迫近了一天,眼看得那镜清道人就要摆设什么“落魂阵”,把继志杀死了,去作祭旗的牺牲品呢。倘然,事情竟是这般疾转直下的,到了这一个地步,那她自己纵仍是活在世上,也是乏趣极了。

这一天,红姑又独个儿在那里发着愁,却仍想不出怎样去劫救继志出来的方法。忽见笑道人匆匆忙忙的走了来,只要瞧他往日总是笑容满面,或是未曾开口,先就听见了他的笑声的,如今却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就知道局势很为严重,他定是将得什么不幸的消息来了。他和红姑见了礼之后,又眼光十分锐利的,向着红姑望上了一眼,然后说道:“红姑,你也是修了不少年的道,在我们的一辈之中,你的道行要算是十分之高的。照理,你应该和世上的一般俗人两样一些,须得把俗情瞧得很淡,方不枉这一番修持的工夫,否剧,也只是自寻苦恼罢了。”红姑见他慢条斯理的,在未说出什么事情以前,先安上了这么的一个大帽子。早巳知道他定是为着继志的事情而来,并在继志的一方面,或已遭到了什么大祸了,也就很不耐烦的说道:“谁不知道这种道理,你这整个话竟是白说的。我且问你,莫非你得到了确实的消息,继志已是遭了不幸了么还是关于这孩子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旁的事故快说,快说”

笑道人给她这么的一催逼,也只能从实说了出来道:“在现在,总算还没有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故,不过我听说他们巳改变了他们原来的计划,不能待至五月五日,只在今晚五更时分,就要祭旗了。这不是很不好的一个消息么然而,生死有命,”红姑不待他再说下去,已把两个眼睛鼓得圆圆的,又突然的向着前面一跳,拉着笑道人的衣袖道:“怎么说,他们在今晚五更时分,就要祭旗了那是我这个孩子巳是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域中了。好,不要紧,我得赶快的就去把他救了出来,这真是一误不容再误的了。”说着,又把笑道人的农袖从手中释放了下来,象似马上就要赶了去的样子。这一来,倒又把笑道人所常发的那一种笑声引了出来道:“哈哈,你这个人真是完全为感情所支配,弄得糊里糊涂的了。你又不知你这孩子囚禁在什么地方,现在又到那里去救他去不如且耐着心儿等待到晚上,然后再赶到邛来山去,乘他们还汉有把他祭旗以前,就设法把他救了出来,那是何等的来得便捷。至于他们祭旗的所在,就在山上的西南方,离开他们这洞不远的地方,那我倒已打听得明明白白的了。”笑道人说完自去。红姑这才没有就赶去,依着笑道人的话,暂时且忍耐上一下儿。然而这颗心又那里能够宁静了下来。没一时没一刻,不是在着急生怕他们把这祭旗的典礼,再提早一下子来举行,那继志不是就不能给人救出,生生的做了神坛前的一个牺牲品了么

好容易,已是到了晚上。红姑也不向别人去乞求援助,并连笑道人的面前也不提起一句,独个儿驾起了云阵,径向邛来山扑奔了去。这一条路,她已是来往得惯熟了的,不一刻,早见这奇峰插天,伸意作势的邛来山,已是横在她的眼面前。也就在山僻处降下了云头,立在较高的一个山峰上,向全山瞧看上一下。果然,今日的邛来山上,和往日大不相同,只要略略的留心一下儿,就知道他们定有什么隆重的典礼,要在这山上举行的了。因为,在往日,全个山峰都罩上一重黑森森的阴影,除了星月之光以外,简直见不到一些的火光如今却大大的不然,不论山前山后,一棵棵的树上,都悬挂有一二盏的红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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