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向我提起,并说是不能不和我说的一件重要事情呢随又听他父亲接续着说下去道:“我和你所定下的那个姑娘,是我很知己的一个朋友的女儿。我那朋友姓王,他是一向在外面游宦的,先时还时常和我通着音问,后来不知怎样一来,突然的断了消息。虽经我千方百计的打听着,都是打听不出,也只索罢了。不料,我刚才在街上走着,忽然遇见了他家的老苍头。那老苍头是认得我的,一见了我的面,好象惊喜得什么似的,即硬把我拉到了这边来。
一问详情之下,方知我那朋友,已是死去了好多年,却有一份宦囊积下,这所屋子也是自己起建的。但他家的小姐,却为了我们的这头亲事,不肯再配给别个人家,正也在四处打控我家的消息呢。你想:人家的小姐多么的讲义气守贞节,我们堆道好不承认这头亲事么”
小茂一听以下的一番话,更是呆了起来,想不到中间尚有如此的一个曲折。但是,不管他是怎样,他老人家尽可回得衙门中去,再把这些事情向他说,何必巴巴的要把他叫到这里来,这又是一个什么意思呢当下便回答道:“既然有上这么的一个情形,我们当然不能把这头亲事赖了去。但是,现在父亲身上的事还没有弄清楚,又处在这客地,似乎尚谈不到这婚事上面去,何况我的年纪还很小,也不是急于要讨论什么婚姻问题的一个时候呢。”周茂哉忙又正色说道:“不,那不能如此的讲。我们虽远在客地,我又在缧绁之中,加之你的年纪井还不怎样的大,在各方面讲,似乎这亲事都可以从缓得。但是,难得人家的小姐肯如此的为你守贞节,又难得会在这万里之外,大家无意的相逢着。为要大家安心起见,那就得赶快了去这一件亲事,否则,再一天天的耽延下去,万一又有什么变卦发生,那就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了。何况,我又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总希望能早一点瞧见你成了家呢。”周小茂听父亲是如此的说,也只好默然了下来。周茂哉忽又大声的说道:“依得我的意思,最好巴不得你们二个人在今天就成了亲呢。”这话一说,周小茂很觉得有些骇诧:父亲为何如此的急性子,说是今天就要我们成亲这未免太有点可笑罢。
他还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思,早见有老苍头模样的一个人,把一个头从门外伸了进来道:“周老爷这句
话说得最是痛快,我也是这个意思。好在今天恰恰是黄道吉日。不如就让他们二位成了亲罢。”说后,竟不容分说,便教人送了一套簇新的袍褂来,好象老早已预备好在那里似的。接着,又走来二名俊仆,硬替周小茂把这身新抱褂换上,又簇拥着他到了厅上。即见由二位伴娘,扶了一个红纱盖面的女子出来,和他并立在红毡毹前,当着灯烛辉煌之下,就拜起天地来了。象这样的急逼成亲,小茂心中虽很是不愿意,并不解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当着他父亲在面前,又不便如何的反对,也只能惘惘然的,任他们怎样去摆布罢了。
等到交拜既毕,送入洞房,伴娘照例要请新郎把盖住新娘头面的那块红纱揭了去。比及红纱既揭,小茂不由得向着新娘望上一眼时,却几乎把他惊骇得要喊出了一声啊呀来。不知这是为了一种什么缘故且待第一百五十四回再说。
第一百五十四回彼妇何妖奇香入骨此姝洵美娇态滞人
话说当把新娘的那块盖面红纱揭了去,周小茂只向着新娘的脸上望得一眼时,即把他惊骇得什么似的,几乎要喊出了一声啊呀来。哈哈,看官,难道新娘的面貌,竟是丑陋得不象模样,还是生得狰狞可怕,好似,一个妖怪不成,否则为什么要把周小茂惊骇得这么一个样子呢不,不,新娘也是好好的一个人类,并不是什么妖怪,新娘也长得十分的美丽,并非怎样的丑陋。只是在以前曾和小茂会过了面的,原来就是再要逼着小茂和他成亲,把小茂骇得逃跑了的那个王碧娥。
这时候,在周小茂的心中,觉得真是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受了他父亲的严命来向这位姑娘成亲,并说是这头亲事在他幼小的时候就订了下来的,却不道这位姑娘,就是他私下发过了誓,今生今世不愿再见到的那个王碧娥。
王碧娥一见到这个样子,也知道把他惊骇得太过了分了,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确是一桩料不到的事,无怪要把你惊骇到如此。现在,且请在床边坐下来罢。我们不是已名正言顺的成为夫妇,没有什么嫌疑可避了么”说时,伸出手来向他就拉。这一拉,倒把周小茂从惊骇中驱走了出来,一颗心反而觉得定定的。同时,更对于王碧娥,增加了不少厌恶的心思,便一声儿也不响,向着房门边就跑。却听得王碧娥在笑道:“房门已是关上了,你又跑向那里去况且,现在在此洞房之中,只有你和我一对儿,并没有第三个人在旁边,你也实在用不着如此的害羞呢。”小茂仔细的一瞧望时,果然那两个伴娘,已不知在什么时候都走出了房去,房门也是关得密密的,这时候洞房之中,确是只剩下了他们一双新婚夫妇了。但是,房门已是关上了,关什么紧,难道不能再打开么倘然再要教他和王碧娥多厮混上一会儿,真有些闹不下去了。小茂如此的一想时,便对于王碧娥的那番话,只是给他一个不理,仍管自向着房门边走去。
这一来,王碧娥可也大大的不高兴了,即冷笑一声道:“哼,我好好的向你说着活,你竟置之不理么。然而,我并不是怎样好说话的人,不能由你不理就不理,我定要使你理了我方成。哈哈,你还是走了回来罢。在此洞房花烛之下,大家都得和和气气,亲亲热热,没有什么气可使的。
说时,又伸出手来,向着小茂的背后招上几招。这真奇怪,小茂原是头也不回,径向着房门边走了去的,在他这一招手之下,竟会胡里胡涂的,突然间转上一个身,反向着床前走了回来。这可使得王碧娥得意到了万分,不禁嫣然的一笑道:“这才是对了,否则,洞房花烛,在人生是何等得意的一个时候,也是何等重要的一桩事情,我们却在此时此际,反而闹着一种不相干的闲气,倘教别的人知道了,不要算是一桩大大的笑话么。”当她第二次招起手来,小茂已是一点主也不能做,又乖乖的在床边和他并肩坐下了。但在小茂的心中,却仍是十分的明白,知道这定是那妖妇使的一种什么妖法,所以自己本是要向房外走了去的,经不起她这们两次的一招手,竟反而走了回来,并在床边和她并肩坐下了。当下,虽不再立起身来,却把一张脸板得紧紧的,神气好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