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为首的刺客首领挥刀砍向一铁骑肩膀,那人中刀却是哼也不哼,好似没有知觉那般,反手挥刀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捅向他腹部。

“草!”刺客首领险险避身躲过,狠狠吐掉满嘴的血沫子,他反手用刀背劈向蒙面铁骑的后心,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就在铁骑集结,再次准备冲杀的时候,黑衣刺客首领忽然向身后打了个暂时避退的手势。

铁骑当即也穷追不舍,立刻驱马上前,团团把慕时漪那辆小小的青帷马车严丝合缝护在中间,犹众星拱月。

双方人马就此僵持在离堰都城门外,不足一里的荒地上。

这时候,雨渐渐有了停歇的迹象,天空露出翻滚的鱼肚白色,乌云缓缓退去,灰蒙蒙的空中,隐隐有天光漏下来。

为首刺客首领拉着手中被雨水泡得冰冷缰绳,略带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蒙面铁骑:“你们究竟是谁?”

没人回答他,铁骑把慕时漪层层护着,纪律严明到令人胆寒。

刺客首领心底隐隐升起不安,但一想到宫中皇太后的密令,他挥刀向前,高声道:“我们乃宫中禁军,奉太后之命,追拿叛国通敌的慕家嫡女!”

“若现你们现在速速离去,太后绝不追究。”

不想他这话,令为首的铁骑统领冷哼一声,讥笑道:“什么玩意。”

刺客首领当即沉了脸:“休得放肆!”

“慕家嫡女是叛国通敌的死罪,你们若与太后为敌,那就是与大燕国为敌,若是识相,就赶紧离开!”

闻言,铁骑统领勾了勾唇,朝天吹了声口哨:“那我不呢?”

黑衣刺客面沉如水,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如看死人般看着他掷地有声:“太后要杀的人,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护得住!”

“不要自寻死路。”

“是么?”

四周声音倏忽一静,那声音不急不缓,如潺潺清泉,却又带着雪山之巅的冷意。

所有人下意识朝那声音看去,却是不知何时,官道旁的青翠松林下停了一辆漆黑无光的马车。

马车四周犹如众星拱月,簇拥着数百名配着长刀、□□黑甲铁骑,黑压压就像一片遮天辟日的乌云,沉沉墨黑的把所有人逼得,几呼喘不上起来。

风刮起落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漆黑无光的马车旁,躬身站立的西风被高大铁骑当去身影,他恭恭敬敬上前,挑起半垂的车帘。

漆黑马车车厢里,有一道玉一般的身影,就那般闲闲坐于帘下。

他头戴玉冠,乌发高高束起,发髻上只簪了一根通体洁白的玉髓,劲腰紧束,白玉腰带上用金线点缀牡丹暗纹。

男人缓缓起身,浮动的山风刮起他纤尘不染的袖摆,露出小半截白玉折扇,他矜贵眼眸扫过那些黑衣刺客,最后缓缓停那辆青帷马车上。

他压着内心震颤,唇角弯了弯:“如果孤来护呢?”

“殿下!”四周忽而一震,所有铁骑整齐划一翻身下马,朝花鹤玉的方向单膝跪地行礼。

黑衣刺客沉了脸,下意识握紧手中长刀,他怎么也想不到,早就被太后以养病名义软禁在皇家别院的太子,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只觉四周冷气一丝一丝的从他脚底往上窜,后牙槽咬得死紧,几乎用全部力气才挤出声音问:“殿下难道也要忤逆太后?”

“但凡大燕国土,殿下能护得了慕家嫡女一时,也护不住她一世,太后要杀的人,哪怕是逃到千万里之外,也必定被诛杀!”

闻言,花鹤玉缓缓笑了,像春日融化的冰雪,虽冷淡却如怡春风不染凡尘:“你又如何知道,孤护不了她一世?”

黑衣刺客先是一愣,然后面色瞬间惨白,他举起手中长刀,声音微微颤抖道:“看来殿下是打定注意了!”

后一瞬间,黑衣刺客朝四周大吼一声:“撤!全部人员,撤退!快!”

然而!

已经来不及了!

四周黑压压的铁骑已经全部翻身上马,他们毫不犹豫举起手中长刀,从四面八方包抄,这时候的禁军和蒙脸刺客们,就像被驱赶到一堆的绵羊。

虽然人多,但比起露出真正实力的铁骑,简直是羊入狼群,是单方面屠杀。

禁军和蒙脸刺客们,自然也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开始肆无忌惮几乎拿命去拼的厮杀。

一炷香时间后。

山林归于寂静,血水染红了这一片土地,层层簇拥这青帷马车的铁骑缓缓向四周散开。

山栀守在车外,花鹤玉清润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时漪,我可以进来吗?”

慕时漪抬眼望去,就见车帘被一只洁白无暇玉手,从外挑起一半,男人的动作克制律己。

她发髻稍稍有些凌乱,左手手臂被擦出一道略深的血痕,因为这一路上,有镰伯和山栀,还有无数妙春堂暗卫护着,她才得以安好。

慕时漪摇了摇思绪凌乱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头:“嗯。”

下一刻,车帘被高高挑起,外头有天光照了进来,原来此时已是天色大亮。

马车轻轻一晃,花鹤玉从外头上来,他清冷乌眸从她身上快速扫过,确定眼前人儿并无大碍时,才垂眼稍稍松了口气。

花鹤玉压下眸中微颤,哑声问:“今日可是受惊了?”

慕时漪诚实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轻轻摇头。

“时漪,那可有受伤?”只见他双眼微微眯起,看不出思绪的视线落在她那一截鹅黄色外裳的袖摆上。

衣袖侧面,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朱红,若不注意,会以为上头是衣裳上头本就有的,红梅点点绣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