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侧,一只手则紧贴在自己的脑户穴上,同时隐觉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流转。
心里顿觉既羞且愧,忙暗中一提真气,迅速运转了一小周天,觉得已亳无异状,方才把提聚的真气又重行散去,那股柔和之气也适于这时一收,遂立时站起身来。
这一站起身来,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竟是全身精光,一丝不挂,衣服则全部堆在身旁。他羞得脸皮直红到脖子根,连忙匆匆把衣服穿好,偷眼一看魏紫娟,只见她仍宝相庄严盘膝在地,想是刚才为自己排毒所耗去的真元太多的关系。
同时,更有一件触目惊心之事,那就是魏紫娟的一件紫衣齐胸被人撕破,连半个酥胸都露在外面,不用说,这必是刚才神志昏迷时自己所做的好事,这时他心里的那份羞愧和懊丧,确非笔墨所能形容。
想到在那庵内的一幕,不禁冷汗淋漓,若不是紫衣女郎赶来,那后果真个不堪设想,眼看紫衣女郎面色已转红润,知道她不久将醒来,暗想:“我此时如若不走,等会她醒来,拿什么面见她”
忽然,他又想起了和徐帆的约会,不由顿脚道:“真个糟透,对初交的友人,怎可第一次便失信呢”
于是,决心在魏紫娟未醒转时先行离开,当下匆匆地向她深揖一礼道:“姑娘相助之德,在下当永铭不忘。”
说完转身如飞地往武汉驰去
武继光脚下一直赶路,心里却是感慨万千,想到古庵几乎失足之事,心中犹有余悸。魏紫娟以清白女儿之身,不避嫌疑救护自己,这种深情,确令他感激万分,但也惶恐不已,这事很是明显,她所以如此做,自然是因为对他已经有了极深的爱意,自己和她敌友难分,倘若真的如此,将来何以善其后呢
思念及此,不自觉地微微一叹道:“唉世间最难消受的是美人恩,想不到一时大意,竟招致了这宗烦恼”
蓦然一人接口卟哧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继光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只顾冥想,来人到了身旁,竟尔不知,如果来人怀有恶意,岂不糟透
立时一旋身,人已后撤三尺,举目看时,竟是一位艳丽无比的花衣少妇,一身五色彩衣,顺风飘舞,令人顿起一种飘渺神秘之感。
那妇人又咯咯一阵娇笑道:“何必那么慌张呢如果我对你怀有敌意,早在你失神落魄之际便下手啦”
继光眉头一皱道:“芳驾什么人是否冲着在下来的”
“也许你是被人打怕了吧怎么见了人,便吓成那个样子,我雾美人罗翠黛虽然往常出手辣一点,但也分什么人呀象你这般老老实的小兄弟,我怎忍心欺负呢”
武继光入江湖时日太短,根本不知“雾美人”是谁仍然皱着眉头道:“芳驾既然没有什么大事,在下便要告辞,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武某也并不是那般好欺负的人。”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不愿和这种蛇蝎似的妇人多打交道。哪知刚刚移步,突然一阵香风过处,雾美人又闪身把池去路挡住,神秘地一笑道:“你可是最近江湖上大出风头的魔崽子武继光”
“是又怎样芳驾这叫明知故问。”
“就算我明知故问吧我可以坦诚地对你说,这次罗翠黛入江湖有两个愿望,一个愿望是会会那位以一辆香车把江湖闹得满城风雨的香车主人,另一个愿望则是见见你这位人称魔崽子的少侠,并行论交,我要结识这么一位极富热情的小弟弟。”
“芳架太看得起在下啦只是在下却无意高攀。”
“你不答应”她实对这个回答感到万分意外。
这位雾美人乃是近廿年来蜚声江湖的一代魔姬,没有人知她来历和门派,也绝无一个和她合得来的朋友。但她武功却是高绝,凡是冒犯了她的人,休想安静,尤其是对犯有淫行的人下手更是又辣又黑。
也因为这缘故,江湖人多敬而远之,无人敢惹。
武继光哪里知道这些,仍然把头连摇道:“彼此素昧平生,这订交之事,容后再说吧
在下还有事呢。”
双手一拱,又大步往前冲去,这次雾美人意外地竟没有拦阻,微微把身形一闪,让出路来,任由他昂首大步走去。
武继光为免去无谓的纠缠,放开脚步大步往前走,耳畔隐隐可闻雾美人低低的喟叹声,心里不禁冷笑道:“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武某人上一次当已经够了,今后再不会上你们这些人的当啦”
为了不甘示弱,这一段路,他始终未把轻功身法展开,不料,走不到三五十步,蓦然,一阵森森怪笑倏告传来。
太岳庄主穆天虹、峨嵋派掌门人罗浮子、飞云堡主王强,由路旁闪身而出,沉声地道:
“站住”
武继光一怔之下,倏然纵身狂笑道:“原来是你们三位,真是好极,武某正要找寻你们呢。”
穆天虹这时已一张往昔那副谦恭有礼的伪善面孔,满面凶狠地向他喝道:“你近来也太过得意啦穆某直到如今,才知你也是地灵门中的人。”
“其实,你应该早就明白啦峨嵋山的暗中伏击,岳麓山趁我和大师兄久战脱力时,乘机下毒手,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老实说,我也早知道你就是那位不肖的二师兄,你既会自称已经脱离地灵门,武某只有顺从先师遗旨,为师门清理门户了。”
穆天虹倏地一声大喊道:“住口你窃取了本门的地灵真经,又盗用教主的信物白玉箫,穆某未予追究,已属恩施法外,竟敢当着本庄主之面,大言不惭,你好大的胆,还不与我把真经与玉箫即速交出来”
倏又踏前二步,阴恻恻地道:“你以为有符风那老魔替你撑腰,便可稳登救主宝座么
你别做梦吧那叛徒早经先师当众宣布逐出门墙,此事尚有几位前辈可证,同时,你该知道,长幼有序,即令你真的得到先师遣命,列入门墙,须知还在我穆某在,哪容你僭越”
武继光不仅身怀白玉箫,但更有邯郸老人的遗柬在身,听完穆天虹这席话后,并不着恼,仍然面色平和,谈谈地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倘若你是一个正人君子,纵令先师没有遗命,武某也将把持掌门户之责拱手相让,只是象你以往所作所为,已令武某无法再容你活下去,今晚也许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说完脸上已是一片凛然之色,双目精芒隐射,直盯着穆天虹。
穆天虹目光经和他接触,心里竟然咚地一跳,有恃无恐,突然仰面一阵狂笑道:“好个目无尊长的畜生,居然当着老夫之面,如此大言不惭,看来老夫只有代表先师,诛此叛逆徒子。”
继光冷冷地一笑,道:“究竟谁是叛逆,将来自有公论,你今天打算用什么手段对付武某,尽管使出来吧反正象你这虎作伥的凶徒,除了一个,江湖便少一个祸害。”
穆天虹早已领教过他的厉害,但今天他却有忖无恐,因为罗浮子和飞云堡主这二位使剑名家,在他不敌时,可以上前帮助外,另外还有一位稳迹多年的前辈,已被蛊惑说动,不久便可到。
gu903();他原准备俟那位老前辈到达后再行动手,但此时话已说满,不得不提前动手,立时暗中提气,缓缓把真气调匀,一步一步向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