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斋守戒,且区区小辈,俺老人家决不伤害你,只管放胆过来”
这回声音比较清晰,虽入耳洪烈,如闻迅雷,证实这老怪名不虚传,内功已入化境。身为名门大派门下,绝无示怯畏惧之理,一听声起左侧巉崖百尺之下。二人作势,同时双双飞身赶去,凭崖下视,竟是一片死谷,刚才竟未注意到。四山争秀,群峰攒立中,这里偏偏光秃秃寸草不生。巉崖不过亩许大,却是下临无地,穷尽目力,只能看到下面阴影沉沉中怪石嵯峨,如剑加刀,尖锐异常,何异地兽,刀山剑树。
两人估量凭一身所学,凌虚下降,虽有把握,但恐老怪言而无信,暴起发难,应变不及以老怪物之喜怒难测,凶狡如鬼,其实不得不加考虑,免遭毒手。所以都相顾沉吟,而不知何处可下正犹豫间,那声音又冷幽幽的道:“娃娃何胆小乃尔,此处乃幽灵崖,孤寒洞,也即阴风洞后洞。无路可通,只管下来,俺老人家接着”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霍春风刚说:“此次赴约中条,乃是小弟之事,理应先躯”
不料,李文奇已一挥手,大叫:“俺来了”一个“长虹吸水”之式,全身作弧形斜射而下。霍春风顿急,心想:为了自己的事,人家仗义相助,仁心侠骨,义薄千云,自己那能逗留不决,义无反顾,便是虎口,也要拔牙,更不打话,展开“流星经天”之式,先平射数丈,看清下面形势,一挫腰,如箭下落。
耳际风生,下降百丈,触目惊心,只见绝谷之底,尽走犬牙交错,尖锐如刀的石笋,石质乌黑,加以终年不见白光,黑黝黝的令人目眩。眼看李文奇已一“风摆荷花”式,降落在一根粗大的石笋上,姿势甚是美妙。猛的一吸气,技痒起来,在半空一个“珠帘倒卷”式,暗含“金蜂戏蕊”,竟身在悬空,紧着扭腰之力,晃悠悠旋了一个圈子,才“落花不定”,直降而下。将及地时,又好像被风吹起,全身滴溜溜的落在一根尖如笔立的石笋上。
只听一声乾笑
“娃娃都还不错。免得俺老人家伸手了。过来”
这时,两人都已看清周围形势,都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原来,上面是巉崖如锯,上锋下锐,活像一张其大无比的恶鬼大嘴,死谷无路,下面如釜,大不到数亩,布满了尖锐石笋,奇怪的是石笋下尽是淤黑发黄带紫的烂泥,不时咕嘟嘟的冒泡,阵阵腥味,中人欲呕,真是天生穷谷恶地,一时竟看不出水由何处泄出,如遇大雨,山洪倾注,这里岂不成了百丈深潭
再往发声看去:原来一座三角形的山洞,位置在离地十丈左右的巉崖底下,依稀只见一颗乱发披拂的脑袋,睁着一双绿光荧荧的怪眼,在向下看。脑袋下一大堆绿色,齐肩均为突石所遮,看不清楚。二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也觉骇然
不知他是喜还是怒是笑还是哭说不出的难听,发自四山环立的深谷,更是刺耳难听,简直阴风突起,山谷鸣应,好不怕人
接着,听他言道:“娃娃叫你过来就过来。俺老人家有话说”
两入同时抗声答道:“有什么话请说吧”
只见绿光暴射,一声怪暍:“娃娃敢不听话,自讨苦吃么”
两人没好气的只得一打手势,同时飞身而上,那怪头已暴缩而进,两人各运功两臂,布满护身罡气在身,双掌都暗蓄内劲,才各用劲,才各用“千斤坠”的功夫落在那洞口大不到六尺的突石上。
只见这老怪物天生畸形,高不到三尺,阔倒有四尺,臂长及地,两腿奇短。穿着一袭宽大的绿缎长袍,连足遮没。正箕踞在地,瞪着一双怪眼,呆视二人。那副尊容真是难看得无法形容。
别说霍春风初开眼界,就是闯荡江湖有年的李文奇也只闻名而未见面。现在,一见这老怪物天生异相,想不到身具无比身手,人不可貌相,此时此地,面临希世魔头,都不由心中狂跳,不知吉凶,虽两颗心在擂鼓,表面都很冷静。
文奇拱手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春风叉手不离方寸,也发话道:“少林末学,专为索镖而来,只要贵门下善罢,不动干戈,听凭一语。否则,末学只有舍命奉陪”
只见老怪物眼一翻,两人都觉得全身在绿阴阴的眼光笼罩下,只听他吃吃干笑道:“娃娃能有多大道行,张牙舞爪。俺那四个孽障,未奉吾命,率尔动手,俺老人家并无偏袒之意俺且问你这两个胆大娃娃:既是为了一些破铜烂铁而来,自己不先现身,为何却叫媳妇儿出来露丑”
gu903();两人不由如坠五里雾中,丈二金刚摸不到头,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