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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奇画 田歌 2219 字 2023-10-08

了存心在我老人面前骗吃骗喝的如今话已讲好,不兑现可不行”林三郎道:“你给我吃喝,我自然感激,这份恩情,将来自会报答”苗森把头摇得“泼浪鼓”似的一叠声道:“不行不行要报答就得听我的主意,何况我老人家不但给你吃喝,还及时阻止你饮用毒泉,救你一命,这份恩德,真比天高地厚,你这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也是报答不完,这笔债,算到下一辈子,也不知能不能还完。”林三郎本是怒火冲天,但听了苗森这番话,转念一想,又觉果然是实情。自己欲饮毒泉的时候,若非这老人两次相救,早巳命丧荒山,救命之恩,又焉能不予报答于是林三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为了酬谢你活命之恩,我愿意听你吩咐,但你却不能侮辱我的父母,并且,咱们得先去龙门姨父家一趟,以后我就算卖给你了,随你怎么安排,再无二话可说。”苗森在肩上阴森森一笑,道:“你一定要去,我老人家就算倒楣,跟你去一趟龙门,但有两件事,你得依我”林三郎忙道:“是什么事你说吧”苗森道:“第一,此去只可夜间进城,白昼不能行动。”林三郎心里不解,暗忖:莫非你是小偷,白天怕见人但是林三郎仍点头道:“好吧我依你就是”“第二,你必须绝对听我吩咐,要是有什么意外,那时你可不能怨我”林三郎一惊,道:“既然夜晚才进城,会有什么意外”苗森冷冷道:“事未发生,说也无益,你如能依我这两件,咱们就走吧”林三郎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他背着苗森,迈步直奔龙门县。一路上,林三郎驼着苗森赶路,苗森喂他饮食,看起来,真成了他的牲口坐骑。苗森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事,尽量白昼休息,夜间上路,临睡之前,必先点了林三郎的穴道,才肯离开肩头,对他防备得极严。这一天黄昏,到了龙门城外。林三郎依着苗森指示,在城外一片密林中直等到初更以后。林三郎总觉驼了这么一个人去姨父家,多少有些不便,对苗森道:“老伯伯,你老人家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待我去过姨父家,再来接你”谁知苗森却阴阴一笑,道:“不行,你我已经不能分离,无论哪儿,总要一同去”林三郎不耐道:“我只去替爹娘报个丧讯,耽误不了多久时间,要是背着你,成什么样子”苗森嘿嘿冷笑,道:“人心隔肚皮,你要是一去不返,岂不害了我”林三郎微愠正色道:“你把我当作什么我既然答应要报答你救命恩德,又怎能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来”苗森执意不从,摇头道:“你已答应听我吩咐,不用多说,要去,你就得背了我一起去”林三郎一赌气,再也不言语,背着他直奔城边。两人来到城边,那城门已经闭了林三郎着急道:“都是你一定要夜晚进城,瞧城门已经关了,怎么进去”苗森嘿嘿笑道:“这有什么难处,你瞧我的”说着,双掌忽地一抖,两股掌风,猛拍地面。轻喝一声:“起”林三郎只觉身子被他挟着,“嗖”地一声,凌空拔起他大吃一惊,刚要叫“救命”。陡地眼前一花,自己已轻轻飘飘落在城头上。他吓得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苗森低声道:“少胡说,你不是要去找你姨父吗还不快走”林三郎此时心胆俱裂,对这怪老头早巳害怕得五体投地,哪敢不听,连忙放开大步,奔下城去。然而他除了五岁曾随着父母来过一趟姨父家,这十余年,从未进过龙门县城,这时又在黑夜,匆匆找了几个圈,却始终无法找到姨父的住处他心急如焚,背着苗森又兜了几个圈,已到夜半苗森早巳不耐,冷冷叱道:“你在干什么夜半更深,带着我老人家逛马路吗”林三郎只得驻足叹道:“唉我记不起姨父家的方向,黑夜里,又没人可问”苗森怒叱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来”话未说完,却倏忽住口,侧耳倾听片刻,沉声又道:“有人来了,快躲”林三郎张目四顾,道:“真的有人么咱们正好问问他”才说到这里,苗森低叱一声:“蠢物”右掌一挥,虚拍地面,挟着林三郎,掠身巳隐入一处屋檐阴影之下。不过片刻只听一阵清晰的衣袂飘风之声,由远而近。林三郎正在诧讶,蓦地一条快速绝伦的黑影,似箭一般,从一栋高楼上飞掠而下那人影身形一顿,立在斜对面房瓦上,凝神侧耳,不住地倾听着。林三郎细细一看,只见那人大约有四旬左右年纪,但却生得面白似粉,剑眉入鬓,穿一件深色儒衫,肩上斜插一支闪闪发光的银笛他这一生,何曾见过这种夜行人物,登时两腿发抖,背上冷汗直冒,连大气也不敢吐一口。好在那中年书生仅只略作停留,身形一旋,儒衫飘处,宛如穿云燕子一般,纵身一掠,便隐入夜色之中。林三郎一颗心“卟卟”乱跳,暗忖道:原来是个强盗,我幸好没有问他心念之间。却听苗森在肩上轻轻一叹,喃喃道:“唔原来是他”林三郎忙低声问道:“老伯柏,你认识这个人么”苗森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道:“自然认识,看来他英姿依旧,不减当年,可惜人也老了”林三郎讶道:“啊那么他是谁”苗森却未再回答他的问话,自顾沉吟片刻。忽然恨恨地道:“他夤夜在此出现,必有图谋,走咱们去办一件大事”林三郎茫然地道:“什么大事到哪里去办”苗森阴沉沉一笑,道:“你且别问,先出城再说。”林三郎方才举步,苗森又道:“你仔细看清这地方的位置,尤其那高楼,务必要记住”林三郎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但知道这怪老头言行古怪,他既不说,问也无益,只好牢牢将左近形势记了一遍,背着苗森,奔出城去两人仍用进城的方法,掠出城外,回到那片密林之中。苗森一言不发,才进密林,竟一反常态,不但未点林三郎穴道,而且轻转一按他肩头,自己飘身落地,靠在一株大树前,盘膝坐下,道:“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在你肩上,你必定睡得不舒服”林三郎被他这种反常的举动,倒弄得不安起来。他讷讷地道:“老伯伯,你不怕我逃走吗”苗森冷目一瞬,凝视了林三郎一眼。始笑着反问道:“你会逃走么”林三郎一愣,道:“我”但他仅说一个“我”字,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讷讷地住了口。他心里反复自问:我会逃走么他拿我作牛作马,平时像防盗似的戒备,今天突然给我个机会,我真该离开他才对想到这里。他不禁偷偷望了苗森一眼呀那老头子正含着微笑,也凝望自己。他忽然觉得他的眼光,竟是那么柔和,他的笑容,也变得那么慈祥。这一刹那间。他又想到老头子两次救命,行功逼毒,赐饮赐食种种好处来。瞧他两腿都残废了,如果自己离弃了他,难免又让他孤独可怜的在这密林中苦守那漫长岁月。他是自己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弃他而去。瞬息间这些念头,在他脑中纷歧万分的一阵疾转。忽然他下了最大的决心,坚决的说道:“老伯伯,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逃走呢”苗森欣慰地点点头,道:“你和我同病相怜,正该相依为命,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决不会偷偷离开我的,你快睡吧,天亮以后,还得去替我办一件事”林三郎心中一畅,倒在一堆枯叶上,含笑阖眼睡去。这一觉,竟睡得分外香甜。第二天醒来,阳光已经穿透树叶,洒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一骨碌爬起来,却见苗森手里托着一锭银子,含笑对他说道:“你立刻进城,到昨夜所见那栋高楼附近,打听那家人家姓什么主人在不在家近日发生过什么大事不要耽误,快去快回。”林三郎怯生生说道:“我可以再去找找姨父家么”苗森笑道“你最好先去找你姨父,然后扮作叫化子,替我打听那件事,回来的时候,趁便买两件衣服,让咱们换换身上这件破衣,午刻之前,务必要赶回来。”林三郎应了,用红肿的手接过银两,捧着奔出密林。他急急进城,先赶到模糊记忆中姨父的住处,寻人一问,才知他姨父早在三年之前,就合家搬离龙门,久已不在原处居住了。他失望地伤感了一阵,便蹒跚着来到昨夜所见高楼门前。抬头一看,这栋高楼院落甚大,朱红的天门,黄铜吞口,门前站着两个锦衣佩剑的大汉,气派甚是惊人林三郎暗忖:这儿看来必是有钱的富豪人家,难道苗老头子起了盗心,要下手偷窃财物他一面思忖,一面缓缓向那门前行去,心里暗暗盘算着打听的方法才到近处,那门前一个锦衣大汉,早怒目瞪了他一眼,粗声喝道:“瞎了眼吗讨饭也不选个地方去去”林三郎连忙止步,陪笑说道:“老爷,可怜我寻亲不遇,流落异乡,求你行行好事,打发几个铜钱”那大汉不待他说完,早怒声叱道:“叫你快滚,你听见没有大爷们这两天烦还烦不过来,谁还周济穷人,别恼得太爷性起,一顿拳脚,先折了你这穷骨头。”林三郎心中一动,越发赖着不走,那大汉捋袖子就要动手,却被另外一个佩剑大汉拦住。那人走了过来,细细向林三郎打量一阵,冷冷一笑,道:“昨天夜里才出事,师叔的至宝险些失窃,今天就有化子上门,伙计,你看这小子别是来踩线的吧咱们搜他一搜”林三郎一听,吓了一跳,心道:不好,他要是搜出我身上那块银子,岂不当真落一个盗名想到这里。他正要转身开溜却听先前那一个不屑的笑道:“吴师兄,你也未免太胆小了,冲着堂堂岭南双剑这份名头,黑道朋友,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你没见这小化子一双手都全肿了,就让他进去,他还能偷摸什么东西”这姓吴的冷笑道:“如今江湖中花样太多,我倒不信,要试试他的真假”说着说着。他肩头一晃,竟欺身闪到林三郎左侧。林三郎骇然大惊,大叫:“老爷,我走”“走”字才出。那人嘿嘿一笑,右腕疾探,早一把扣住了他那红肿不堪的左手。林三郎只觉他那手指握住伤处,用力一捏,一阵锥心刺骨剧痛,忍不住失声大叫,脸上登时变色,雨点般的汗珠,从额上直滚了下来,哀声道:“老爷,求你快放手,饶了我吧”那人嘿嘿一阵笑,手上一松,忽然抬起右腿,一脚踢在林三郎屁股上,道:“他妈的,想不到这小子手伤倒是真的,滚吧”林三郎拿桩不稳,直被他踢了三个筋斗。脊骨欲断,又触动手上伤处,可怜林三郎痛得惨叫一声,一连几个翻滚,竟当场昏了过去。那大汉冷眼斜视一会,大踏步走了过来,叱道:“小王八蛋,还装死呢”说着,又是一脚,直将林三郎踢飞到一丈以外,这才拍拍手,弹弹灰,仍旧踱回到大门前。足足过了顿饭之久。林三郎才悠悠从昏迷中醒来他含着满眶眼泪,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看了大汉一眼,强忍痛楚,一步一拐,离开了那扇红漆大门匆匆买了两件衣服,便赶出城外,来寻苗森。谁知他急急奔进密林,却忽然发觉苗森已经影踪俱渺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迈步绕林寻了一遍,仍未见到苗森。他不禁骇然暗忖:他双腿已坏,无法行动,怎会忽然从林中消失便放声大叫道:“老伯伯,苗老伯伯”才喊了两声,忽听一个声音,发自头顶,冷叱道:“傻东西,嚷什么我在这儿。”林三郎猛一抬头,却见苗森高居在一株大树的横干上。林三郎好似遽然见到亲人,心里一阵酸,扑跌倒地,叫了一声“老伯伯”,便呜咽咽哭了起来。苗森轻“噫”一声,纵身落在他身边,问道:“哭什么莫非你姨父也死了”林三郎摇摇头。苗森又道:“那么,是你姨父不肯认你”林三郎又摇摇头。苗森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敢情你是受了谁的欺负啦”林三郎忍不住泪如滂沱,一面点头,一面呜咽,道:“他他们打我”苗森恍然笑着,伸手拍拍他的肩头,柔声道:“是谁欺侮了你,快对老伯伯说,大丈夫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哭算什么大丈夫男子汉”林三郎听了这话,刹时一股怒火,发自心头,果然收泪抬起头来,恨恨道:“对老伯伯,我要报仇,他们打我,我也要打他们”苗森微笑颔首,又道:“只要你有这份心,跟着我,我自有方法教你出人头地,让你打遍天下,无人能敌,那时候,谁还敢欺侮你呢”林三郎泪痕未干,却破颜笑道:“我不要欺侮人家,但也不让人家欺侮我,老伯伯,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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