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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哎呀”徐文长又突然拳掌一击,“罪名不就在眼前么”

“”杨长帆听得已经慌了。

毒,太毒了。

徐文长平日无论疯癫苦恼还是平和智慧,看上去都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而已,而眼前,他脑子里正在过的招,却都是让人家破人亡满门抄斩的毒计。的确,这才是根治的方法,只是李天宠并无劣迹,张经更是一代名将,为了搞一个何永强,这个代价有些太大了。

转念一想,杨长帆又有些兴奋起来。

如果敌人换作倭寇红夷,只怕这位徐先生的计会更为毒辣

他思索的功夫,徐文长已重新坐到了他面前。

“杨公子,放眼天下,你我不过是两只蚂蚁,而现在要谋的,可是吃象的买卖。”徐文长用一种阴沉的神色望向杨长帆,“你有这个胆魄么”

“呼”杨长帆也逐渐冷静下来,沉吸一口气,露出了与徐文长相同的神色,“为了一个何永强,有必要如此么凭你我两只蚂蚁,真的吃得动象么”

“运势运势运势便是在对的时候,做对的事”徐文长目色坚决,慷慨激昂,“徐某说过很多次,公子是有大运的人既上了严党的船这便是公子的运大象自然不是蚂蚁吃得动的蚂蚁,不过是在两象相争之时,吃到那么一点肉”

“换句话说,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两象相搏”

“胜负已是定数。公子能改变的,仅仅是谁先谁后,用何种方式来实现这个定数。”

“这么说我好过了一些。”杨长帆略微松了口气,首先他不信自己能搞掉张经那种程度的人,他更不会因为跟何永强一言不和就做这件事,最最重要的,他背不起这个罪,这个协同妄臣残害忠良的罪。

看着杨长帆的表情,徐文长不禁叹道:“公子还是太年轻了。”

杨长帆不觉间已经流下汗来。的确,他说的对,再高的视野,再多的知识,也掩盖不了自己履历单薄的事实,这样的大风大浪,还未到来已经令他发抖。

“事到如今。”徐文长微微眯眼,重又温和下来,“我再问你,要么献妾,要么让张经死,你怎么选”

杨长帆紧握双拳。

眼前的人,可谓是千古第一幕僚。

他出的计,也近是当世第一毒计。

自己不过是怀着还算轻松的心情来山阴而已。

他也不过是一介教书先生而已。

如此的毒辣,如此的极端。

如此的根绝

他恍惚体味到了徐文长草书中真正的力量。

分裂与悲愤只是表层。

表层之下,是对一切的藐视,对一切的横扫,这一切之中,甚至包含了自己。

挣扎吧挣扎吧每一笔每个字你们都挣扎吧

任你如何挣扎山随平野尽,江入大海流

何永强啊何永强,沈悯芮啊沈悯芮

耗子屎坏了一锅粥

红颜祸引来东海水

杨长帆默默抬头,瞳孔中露出了比徐文长更加阴沉的东西:“如果我要活下去,必须让一个人死的话,那他就去死吧。”

第109毒计

徐文长见状骤惊,慌忙劝道:“公子平心静气,善恶意之动不要走火入魔我就说过,你太年轻了不要深钻,眼下还远没到你死我活的局面还可以逃啊谁说天下只有绍兴一城找一个没有何永强的地方就好了”

“先生,我是年轻,我现在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年轻,我下面的话,你懂就懂,不懂就不懂,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第二次。”杨长帆平吸一口气。

“我大病初愈后,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无论是视觉还是思想,我试着接受这一切,但我发现这不可能。”

“你明明能看到,能做到,能改变,能拥有,能驾驭,能辉煌”

“怎么可能还苟且,还偷生,还小富即安,还隐居田园”

“这一切太太落后了,可以更加强有力,这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

“对于我来说,碌碌无为的痛苦,远大于死。”

“我不是圣人,甚至不是个好人。看到无关的好人受苦会难过,会怜悯,但从没到会拯救的程度。”

“我就是我,一个纯粹的我,充满的我。我的满足,就是一切,无论是张经还是谁,如果拦在我的面前,那就是阻力。”

“而这个,在醒来后,始终在膨胀。”

“吃饱饭了,我会要女人,有了女人,我会要钱,有了钱,我想要权,有了权,我想要更大的权,也许今后会像那个人一样,想要永远。”

“这本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都达不到的,我却只用了一个月。”

“现在让我回到吃饱饭,有女人,有闲钱的时候,我不会满足。”

“先生你应该懂吧,只有你能懂吧”

杨长帆用哀求的眼神,一种渴望理解的眼神望向了徐文长,他认为,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的感觉,必定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徐文长怀着同样的目光望向了他的眼前:“就像绍兴第一才子,成为教书先生一样。”

杨长帆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先生,都这样了,仍不肯出山么”

“你,还是太年轻了。”徐文长侧过头去,极其不忍地再次拒绝,“佐人为治,必从一而终,公子有大运,却不知道这运能有多久。”

“怎样算不年轻怎样算长治久安”

“至少不是现在。”

杨长帆长长一叹。

他说的对,不是他不想,而是自己不配。

不配拥有他。

“说吧。”杨长帆定了口气,勉强露出笑容,“谨听先生毒计。”

“恭敬不如从命”

日落时分,杭州城已是一片狼藉。

相比于战争洗劫,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没出人命,没人放火,至于财物就不要想了。不过狼兵也当真有趣,主抢粮食,其次是肉,再次是布,至于真正值钱的字画玉器倒是不闻不问,做文雅生意的都逃过一劫,经营衣食住行的只能认栽。

司衙,赵文华冲进李天宠的签押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什么东西我为官几十年,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巡抚狼兵在眼皮底下抢劫不管还如何平倭”

李天宠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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