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庄敬皇贵太妃的尊号,降为皇考贞充容,送天华寺剃度,为先帝祈福我想,今天也就是将英王之事收个尾吧至于您所担心的事情,我真不好说。”他一脸诚恳的无奈让陈亦只能点了点头,无语地走到一边深思。
“一定要戏弄一下,你才开心吗”齐朗无奈地对谢清低语,“你明知道太后不会对陈相做什么的”他虽没听见谢清与陈亦说什么,但是多少也能猜个大概出来,再看谢清眼中的狭促,他连确认都不必了。
谢清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我又没说太后会做什么再说,景瀚,你真的认为太后不会做什么吗”
齐朗沉默了一下,才轻声回答他的问题:“仁怀天下并不会泽及叛逆。何况,他本就无路可走”
谢清耸了耸肩,意思是,那不就得了。
“反正英王的那份名册还在,提前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吧”谢清笑说,也不太明白齐朗的心情为何如此阴晦。
“我总有种不愉快的感觉,仿佛”齐朗皱眉,却因为自己也抓不住那个灵感,只能无语。
“是吗”谢清神色也因此有些凝重,不能说他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他很确定自己不会有损失,也就忽视了那个感觉,“难道会波及到你我吗”
“那倒不会”齐朗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可是,我就是放不心来算了,只是直觉而已作不得准”
谢清无语,半晌,笑了笑开口:“景瀚,前几天我信手翻书,正好看到信任之案的事,你觉得如何记得圣清一朝你最敬重张翊君,可是很少听你谈起这一桩事,什么时候说说如何”
“信任之案”齐朗悠悠地重复了一下,苦笑,“信任之案让儒林损失了所有的人才,圣清再无人杰之士,张翊君为了孝仪公主的天下算是尽了所有的心力但是,错便是错随阳,你想说什么”
齐朗皱起眉头,看着谢清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并非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那种答案是他一直想回避的。
谢清没开口,朝议的钟声在此时响起,所有的官员都起身走出等候的朝房,往正仪殿走去,谢清与齐朗也不例外,但谢清还是对齐朗说了一句话:“太后会比孝仪公主仁慈吗”
仁慈
齐朗失笑,随众人进入正仪殿。
圣清皇朝景宗华均元年十月初三,端宗奉安,帝于陵遇刺,凶犯逃逸,孝仪福瑞大长公主命刑部彻查,三日后刑部尚书回奏,凶犯自尽,另获书简若干,俱出禁军府,禁军将军宁重入狱,未及审问,刑部尚书遇丁忧,宁重得释,天下皆惊,其时张翊君丁忧之中,天下名士皆请之上言,未肯。十月十二,禁军围汜州少学,得谋刺之证,汜州少学相关之人尽入禁牢,十月十九,名儒容中汕致信张翊君,为汜州请命,张翊君回以信任二字,十月二十一,禁军逮容中汕、孟达、郑续等二十余人,皆天下名士清流。十月二十五,刑部明正典刑,以谋逆、行刺诸状,诛狱中之人,罪坐九族亲人,天下再无言。十一月初六,张翊君丁忧之例满,谏言孝仪公主,允之,赐鸠诸儒,容中汕遗言:“信任二字只为抚诸吾等,此后,天下再无非议兵不血刃,异己尽除,善名独得,吾错信矣”圣清史官称此为“信任之案”。
圣清杂史中谭庆秀分析:宁重本就是张翊君妹婿,孝仪公主亲信,信任之案不过是孝仪公主与张翊君为独揽朝政所做的手脚,而且同年,本已亲政的景宗受遇刺之惊病倒,孝仪公主再次主政,再联系禁军行动之快,可见是早有准备;自始至终,孝仪公主与张翊君皆未涉及此案,所有结果都为明正典刑,但是,只是一种表象而已。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二,国丧毕,天下除服。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三,仁宣太后降旨,明言英王之罪止于自身,不涉部属亲族,其家产没入国库,子女存宗籍。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五,仁宣太后降旨,遣先帝九女永和长公主与古曼国君联姻;同时以先帝七女景和长公主赐婚澜州太守谢淇。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七,吏部公示人事更迭,齐朗晋左议政之位。
“太傅大人升为左议政了,朕是不是也应该道贺啊”结束当天的课业,已经是下午,阳玄颢笑着问齐朗,齐朗忙道:“这是陛下与太后的隆恩,臣愧不敢当。”
阳玄颢一向与齐朗亲近,敬重之外,也常嬉笑,因此,齐朗也没有过于诚惶诚恐,只是不想失仪,阳玄颢一边摆弄着笔,一边笑说:“内官与郑太傅都告诉朕,从今往后,朝臣都要改口称您为齐相了,朕日后也要如此称呼您”
“陛下要如何称呼臣都是无妨的,只是君臣之间,一切都要依礼而行。朝堂之上,称呼姓氏、官职方显庄重。”齐朗收拾好书册,轻笑着对他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阳玄颢点头,很用心地去理解他的话,尽管只有八岁,阳玄颢的聪颖已经让所有的太傅赞不绝口,朝臣中也开始流传着“年幼的皇帝拥有明君之资”的说法。
“齐相大人,尹相大人与谢相大人都在议政厅等您呢”一名内侍低声禀报,齐朗不得不结束与阳玄颢的交谈,恭敬地退出。
齐朗可以离开,可是阳玄颢还必须将当天的功课完成,因此,他非常安静地在书房中完成功课,所有服侍的宫人都依次而立,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直到阳玄颢搁下笔,满意地笑出声。
“皇上辛苦了。”一旁服侍的内官是奉上茶点,陪着笑问候。
“你是”阳玄颢见这个小内官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他的身份,贴身服侍的事情一向由昭信殿总管梁应做,因为太后也在太政宫,太政宫总管的职位是由赵全兼领的,不过,紫苏对内官约束极严,赵全也不敢随便插手皇帝身边的人事,因此,阳玄颢身边服侍的人仍是当初由隆徽皇帝选定的那批人。
“奴才是梁公公的弟子。公公身子有些不爽,命奴才支应一个时辰,没料到皇上的功课完成得这么快,奴才便大胆逾越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内需司的内官”阳玄颢想起来,“你经常出入宫廷,最近有什么新鲜的事吗”因为皇帝年幼,梁应有时会让出入宫门勤快的小内官为阳玄颢讲些趣事,逗他开心,紫苏也觉得没坏处,并没禁止,因此,阳玄颢对他有点印象。
“新鲜事倒没有只是前几天,质王府就开始为质王筹办丧事了,京中丧仪店可是大赚了一笔。”小内官苦着脸,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事。
“太皇叔不行了吗”阳玄颢有点奇怪,“郑太傅上午还说,质王的病虽然凶险,但是应该还能拖上一阵子。”
“皇上有所不知。”那个小内官眼睛一亮,“质王是什么人那可是皇族中辈份最高的王爷了,又是端宗皇帝的一母同胞,他的丧仪能马虎吗自然要尽早地预备下,也是子孙的孝心,再说了,质王可是名动天下的文学大家,他的丧事,会有多少人去致奠啊那些人肯定也要准备不是所以,京中所有的丧仪店都热闹非凡呢”
小内官说得眉飞色舞,阳玄颢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他才点头,自言自语道:“太皇叔是皇族辈份最高的人了,朕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
“听说质王上过奏本,想请这个哀荣,可是没被太后准允”那个小内侍眼睛一转说起另一个消息,阳玄颢却立时恼了:
“你怎么知道朝中奏本的情况胆大妄为”
小内侍连忙跪倒,惶恐地解释:“皇上奴才不敢这些都是城里的传言,奴才并不清楚”
gu903();“你起来吧”阳玄颢沉默了一会儿,才让他起身,“你说的质王想请个哀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