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谢纹有些惊惶,想退又想起他是自己的丈夫。
“朕是你的夫君”阳玄颢受惊地收回手,一句疑问脱而出。
“当然”谢纹很肯定,也很不解,为何他有如此的疑问,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所以你方才阻止朕”阳玄颢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陛下心绪不宁也是正常的,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臣妾等人面前顶撞太后娘娘,那可是大不敬之举”谢纹老实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不能在臣妾等人面前顶撞太后听你的意思,别的情况下就可以了”阳玄颢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失笑。
“天底下哪有不与父母拌嘴的子女,无伤大雅之事而已若是您今天顶撞太后娘娘,您与太后的威严总会有一个受损,到时候,宫中会更不安宁的。”
“宫中何曾有过安宁”阳玄颢再次感到她的天真。
谢纹仍旧温和地微笑,却也很清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臣妾的家族已经足够显赫,无需臣妾锦上添花,入宫是慈命难为,臣妾只想在宫中平静度日,不想卷入纷争,陛下是夫、是君,臣妾要遵从;太后是母、是上,臣妾也一样要遵从,后宫之中的姐妹都是如此,这些天,陛下难过,臣妾等人一样是在被炉火煎烤臣妾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好坦白你是在怪朕吗”阳玄颢低叹。
“臣妾不敢”谢纹再次低头。
“不敢可是你不是做了吗”阳玄颢苦笑,“你叫谢纹,是吧谢相的侄女果然一样傲气”不为外物所动,心中自有丘壑,无论环境如何变化,都不会迷失自己的心,那种温和的眼神只是高傲的一种表现。
谢纹有些听不懂阳玄颢的话傲气这个词能用来形容她吗她是最没有资格骄傲的,即使后宫中,她的家世最显赫,她也只是谢清手中的棋子,而不是谢家的千金小姐,从来都不是,她何来的傲气。
“谢纹,朕元服礼之后,元宁皇朝的第一大事是什么,你知道吗”阳玄颢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问她。
“应该是您的亲政大典吧”谢纹有些犹豫,她并不清楚政事。
“错是册后”阳玄颢很肯定地说,“是册后,元服就意味着朕要亲政,所以,亲政大典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所有人只会关心长和宫的归属谢纹,你以为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平静度日吗”
她是谢相的侄女,是谢家在宫中的代言人,她以为她能逃过后位的争夺
阳玄颢本想看她如何变色,可是,他失望了,因为,谢纹只是低头莞尔一笑。
“陛下”
“嗯”
“只要皇后的宝印还由太后掌管,只要太后还在,您认为后位会有争夺吗”谢纹更加清醒。
“所以,只要陛下与太后和睦,后宫就会安宁,臣妾想,朝堂上也是如此吧”
阳玄颢一震,他发现自己竟没有谢纹看得透彻
难道不是如此吗只要他与母亲和睦,无论是权力交接,还是后宫名位,一切都会平稳地进行,因为,所有人只会看到一个权力的核心,而不会有摇摆之举。
他似乎是当局者迷了
不,谢纹同样在局中啊
阳玄颢惊讶地看着谢纹,随即又皱眉。
不是当局与否的关系,而是,他的心迷失了一直以来,他只是听从母亲的安排,可是,他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听从母亲的指示,他就在两者之间摇摆,可是,他自己的心声是如何,他从未注意
他真的想与母亲争权吗不,他从未想过。母亲从来都只会保护他,他的皇位,他的生命,都是母亲争来,母亲从来都没有伤害他
母亲他有多久没有称母亲了
他是皇帝,所以就应该夺取母亲的权力吗那些人都这么说,可是,齐朗与谢清也曾告诉过他,太后与他是表里相依的,太后的权力就是他的权力。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若是母子都不能共富贵,同患难,天下就再没有人能做到了齐朗曾经在他读圣清杂史时感叹了这么一句话。
“该死”阳玄颢低咒了一声,吓得谢纹立马就要跪下。
“朕不是说你”阳玄颢扶住她,随即就松手,在殿内来回踱步。
“陛下”看见阳玄颢忽然站定,谢纹不安地唤了一声。
“宜婕妤,你回去吧”阳玄颢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臣妾遵旨”谢纹遵命退下。
阳玄颢一个人站在殿内,静静地站着,眼睛也闭上了。
阳玄颢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幅至略全地图鉴,每一条线、每一个点在他的脑中都清晰无比。
元宁皇朝自建立之日起,收复至略全地就是皇朝最大的目标,阳氏皇族自诩的圣明,若是无法收复至略旧土,就成了对自己最大的讽刺,正因如此,直到收复至略全地,阳氏皇族的皇帝都可以称得上是圣明天子。宪政时期的一位名家就曾经这样评价过元宁皇朝。
阳玄颢不会知道这个评价,但是,他很清楚,自从齐朗第一次把这幅图放到自己眼前,自己就下定决心,为了收复那些曾经的国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更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牺牲的
既然他可以不计较母亲与齐朗的一切,为什么要与母亲争这一时的长短呢
那幅图是烙印在阳氏皇族灵魂上的枷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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