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不容分说的力度,怎么会让人觉得……这么温柔呢?
阮秋色想不明白,于是闭上眼睛,眼睫轻轻颤动着,如同蹁跹的蝶翼。
极缱绻的一吻过后,卫珩退离些许,抵着阮秋色的额头微笑了起来。阮秋色却没他这般游刃有余,气喘吁吁不说,眼底还蒙了一层的水光,潋滟鲜活。
卫珩用拇指轻捻她通红的唇瓣,哑着声音道:“怎么八字还没一撇?”
“我、我说的又不是这个……”阮秋色面颊滚烫,垂下眼道,“我是说,要生出小孩子,不是得先成婚,再……”
目光落下来,才发现自己衣襟散乱,腰间的束带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解开了。卫珩长指一挑,便剥开了她身上穿的夏衫。
阮秋色大惊:“王、王爷这是做什么?”
卫珩却没回答,而是倾身上前,在她秀气的锁骨落下一吻。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亮若晨星:“本王觉得,你做的梦甚好。”
“嗯嗯?”阮秋色不明所以。
卫珩的笑容意味深长,带着明目张胆的蛊惑:“我们让它成真,好不好?”
***
“王、王爷你在同我开、开玩笑吗?”阮秋色被卫珩话里暗含的意味吓了一跳,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男人的吻落在她通红的耳廓,以行动做了回答。
“不、不是,”阮秋色被他撩得心尖发颤,只凭着本能闪躲了些许,“你不是说……成婚之前都不会……”
“本王反悔了。”卫珩轻轻啮咬着她的耳垂,“不行?”
阮秋色浑身发软,心脏跳得发炸。方才那绵长的一吻似是耗尽了她肺里的空气,此刻便有些晕晕乎乎的,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行……倒也是行的。
只是……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迷乱的眼眸忽地一警。然后猛地伸出手,捂住了卫珩在她颈上作乱的薄唇,硬是将人推远了些。
“王爷的神智是不是还没恢复?”阮秋色一脸严肃道,“我看医书上写,心疾患者性情大变,可是病情加重的征兆……”
旖旎的气氛她这一打岔破坏了大半,卫珩却不在意,只伸手捏住了阮秋色的腕子,又亲了亲她的掌心:“本王怎么性情大变了?”
“你、你这是明知故问。”阮秋色红着脸同他对视,“先前我那样勾你,你都不动如山的,今日却这么主动……肯定有什么古怪。”
卫珩看着她笑了。他极少露出这样纯然愉悦的笑容,让人想起云销雨霁之后乍泄的天光。晕黄的烛光映在他眼里,随着夜风轻轻闪动,可他眼神却是无比专注,像是在看着自己期待已久的珍宝。
那目光落在阮秋色身上,莫名地有些烫人。阮秋色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王爷笑什么?”
“嗯……”卫珩似是认真地想了想,这才慢悠悠地说了句,“只是突然觉得,魏谦倒也没有那么讨厌。”
听到他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阮秋色真的忧心忡忡起来:“这怎么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说着便想伸手去探卫珩的额头,却见卫珩闷笑着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封来。
“这是?”
那暗红色的信件封着京兆府的漆印,阮秋色将信将疑地打开一瞧,登时便愣住了。
“婚书。”卫珩揽她入怀,握着她的手点在纸页末尾二人的姓名上,“此二人即日起结为夫妻,恩爱长久,白首不移。红纸黑字,还盖了印呢。”
淡红色的婚书质地柔韧考究,烫了星星点点的金箔。阮秋色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两个名姓,那里盖着京兆府的官印,透着说不出的庄严。
她被这突然的变故完全吓傻了:“怎么就这样……成了夫妻?”
“之后再同你解释。”卫珩的声音沉沉地响在她耳畔,“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先来做些更要紧的事。”
***
然而阮秋色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宁王大人口中“更要紧的事”。
“不成的。”她端坐在床榻上,微红的小脸满是严肃,“王爷大病初愈,不宜过分操劳。”
卫珩啼笑皆非地睨她:“‘操劳’二字,是这么用的吗?”
“怎么不是?”阮秋色有理有据道,“我听莳花阁的姐姐们说过,做那事是很累人的。京中的烟花之地,丧命于马上风的男人年年都有六七个,再加上那些死在小妾外室身上的老头子,数都数不过来……”
卫珩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起来。
他刚醒来的头几个时辰,四肢的确是有些乏力。然而稍做活动,又泡了个热水澡,不适的感觉已然少了大半。
怎么在阮秋色眼里,他活像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短命鬼?
阮秋色不愧为破坏气氛的天才,一张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依我看,王爷还是先休养三五日,我再去莳花阁问姐姐们要些壮……补身体的方子。说到方子,傅大人似乎更专业一些,毕竟是给皇上看病的——唔唔王爷你听我说呀……”
卫珩将她喋喋不休的嘴捂了个严实,等她终于安静下来,才松手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记:“阮阿秋,你要是老了,肯定是个啰嗦的老太婆。”
阮秋色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王爷,忠言逆耳呢。”
她本就生了一双圆圆的杏眼,此刻愣愣地大睁着,更像一只误闯人家花园的迷糊小兽了。
卫珩拿她这装乖卖可怜的模样没有办法,于是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板着脸道:“闭嘴,睡觉。不许再招本王。”
她什么时候招他了?
阮秋色不明所以地扁了扁嘴,乖乖地在卫珩身侧躺下了。
第148章解惑“好看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