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什么?”皇帝讶然。
“臣愿意相信此事并非由太后直接授意,想来卓一川的供词也会这么陈述。”卫珩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往事已矣,臣只想今后能同阮秋色安心度日,再无旁人搅扰。”
皇帝还震惊于他方才所言,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良久,他才说了句:“罢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卫珩点了点头:“臣拭目以待。”
第169章结局(上)“很好,三日后本王大婚,……
“听说太后昨日迁出慈明宫,遁入空门潜心礼佛了?”
卫珩将手中的案卷翻过一页,瞧见来人是阮清池,便随口问了一句。
“是,眼下这时分,估计正在普宁宫做早课呢。”阮清池答道,“皇上下旨,说是太后净心向佛,为国祈福,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后清修——与软禁也没什么分别。”
普宁宫乃是京郊的一处皇家庙宇,专供后宫妃嫔进奉朝拜。从来只听说皈依佛门的太妃会在那里修行,当今太后出家礼佛倒是头一遭,故而在京中也传得沸沸扬扬。
“这样也好。”卫珩抬了抬手,示意侍从给阮清池看茶,“卓一川因杀害宫女兰芯,被判秋后问斩——会由本王亲自监斩。至于母妃的死……”
“皇家秘辛,不可说也。这我是知道的。”阮清池摇了摇头,“但有一事我很好奇:皇上为何如此信你?以至于会为给你交代,不顾与太后的母子情分?”
“皇家的情分本就谈不上牢固,太后三番五次地干涉国事,皇上心中早有不满。而皇上信任本王的原因,和太后不信任本王的原因是一样的。”卫珩道,“是因为先皇留下来的暗卫。”
“暗卫?”阮清池诧异道,“我还以为这只是民间的传说……”
“暗卫当然是存在的,时青就是其中之一。”卫珩淡淡道,“先皇将暗卫留给本王,也是病入膏肓,一时糊涂。许是因为他死前深觉自己愧对母妃,又担心太后与新皇容不得本王,所以才想留下暗卫来保本王的命。”
说到这里,卫珩浅淡地笑了笑:“先皇的心是好的。但在新皇眼皮子底下豢养这样的势力,无异于将谋逆之心写在脸上。所以新皇甫一登基,本王就将统领暗卫之权交还给了皇上。”
阮清池明白了一些,却又生出新的疑惑:“那么时青是?”
“皇上决定信任本王,所以仍令暗卫跟从本王,反正到头来我们都是替他分忧。”卫珩叹了口气,“能当皇帝的人,还是有些精明在身上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阮清池点了点头,眼里终于露出了笑意,“看起来所有人的结局都还算圆满。作恶之人得到了应有的结局,阿沅也可以安息——至少在乎她的人,都得到了真相。”
卫珩沉默着点了点头。
阮清池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卓一川是要在秋后问斩啊……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亲眼看到。”
“傅宏不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在帮你调养吗?”卫珩放下案卷,目光微带关切,嘴上却毫不留情,“左右你要撑到三日后的大婚——本王曾答应过阮阿秋,要让她父亲为我们主婚的。”
卫珩与阮秋色的婚期是钦天监测算的吉日,当初御笔亲批昭告天下,如今只剩三日,宁王府上上下下都连轴转地筹备着。
“王爷这硬邦邦的说话方式,也不知是随了谁。”阮清池苦笑道,“你倒是计划得明明白白,可新娘子同意了吗?我听说阿秋的记忆可还没恢复呢……”
这也正是卫珩近来最头疼的问题。
十日前,太医院的圣手傅宏大人急匆匆赶到了宁王府,说是从医典中查到了治疗失忆的法子,只要通过针灸疏通病人头颅内的淤血,记忆便可以恢复。
卫珩大喜过望,让他给阮秋色施了第一回针,结束后急切地迎上去问:“如何?”
傅宏心虚地摸摸鼻子:“那书上说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卫珩眉心一皱。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内传来阮秋色清脆的声音:“我这是在哪儿呀……清风馆里还有这么素的屋子?”
“王爷,是这样的……”傅宏眼观鼻鼻观心,“阮姑娘的记忆恢复了,但又没完全恢复……”
话没说完,只见阮秋色拉开门,一眼瞧见门口站着的卫珩,她眼睛都直了:“这鸨公厉害啊——从哪里找来这么极品的美人?”
顶着卫珩惊疑的目光,傅宏讪讪道:“阮姑娘的记忆恢复了一半——目前恢复到了……十五岁左右。”
卫珩:“……可喜可贺?”
阮秋色笑眯眯地凑过来:“美人儿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可曾读过书没有?”
卫珩眼下还顾不上回应她,只死死地盯着傅宏:“她不认得我了。”
“呃……治疗时病情反复,记忆有所倒错也是正常的,您先别着急。”傅宏摆摆手道,“这针灸不宜频繁施用,须得间隔十日……”
他见势不好,丢下一句“那臣十日后再来”就匆匆地溜了,只留脸色黑如锅底的卫珩和没搞清楚状况的阮秋色站在原地。
“你如今才十五?”卫珩居高临下地瞟了她一眼。
“是啊。怎么,美人儿嫌我年纪小,怕我没钱?”阮秋色装出一副老油条的神气,拍拍胸口道,“这满盛京的秦楼楚馆,谁不知道我阮秋色出手阔绰?你到市面上打听打听,我画的美人像如今可值几十两纹银……”
“我朝有律,出入声色场所,须得年满十六。”卫珩双手抱胸,打断了她的话,“违者罚银一百两,或,杖责三十。”
“嗐,哪有人管这么多?官府来问,我说我满十六了便是。”阮秋色满不在乎地挤挤眼,又来扯他的衣袖,同他叽叽咕咕,“美人儿你说话讲究,想来是家中获罪才流落到这里。我跟你说啊,在这清风馆你可不能太清高,容易招那些老变态的惦记……”
“欺骗朝廷官员,罪加一等。”卫珩将衣袖从她手里抽了出来,不留情面道,“你是打算交二百两的罚银,还是领六十板的廷杖?”
“朝廷官员?”阮秋色环顾四周,不解地挠挠头,“哪有什么朝廷官员?美人儿倒是喜欢开玩笑……”
“不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当朝大理寺卿。”卫珩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果然看到方才还神气活现的小姑娘瞬间呆若木鸡,于是更生出些许促狭的心思,“你一口一个‘美人儿’,是在调戏于本王?唐突朝廷命官,又是皇亲,可要罪上加罪,流放到边关去服苦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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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阮秋色,已经初具他们相遇时那不着调的雏形。她听卫珩讲了自己失忆的前因后果,不但没有任何惊慌,反而满脸难以抑制的兴奋。
“没想到啊,几年后的我竟如此有本事,连这么好看的男人也能勾到手……”
她说着搓了搓手,跃跃欲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美人王爷,既然咱俩是马上要成亲的关系,我能摸摸你的脸吗?我还没见过这么滑溜的皮肤呢。倘若画了你的画像拿出去卖,那我岂不是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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