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曼娘又笑道:“我这里有许多路菜皆可带走,已经让人打包妥当。当然最难得的还是有一道金华火腿要等年后才能腌制好。皆时派人给老大人送过去。”

姬老大人正要推辞,却听曼娘向前道:“想求姬老大人给我家金华火腿题一副字才好。”

姬老大人吃得心满意足,拿起曼娘准备好的纸笔写了“金华火腿”四个字。

他感慨:“可惜孙儿在我这里也就这几天,等到年底就要回临安他爹娘身边去,吃不到那金华火腿。”

曼娘笑道:“这可巧了,我家酒楼很快便要开到临安去,届时我定送上门去。”

姬老大人拿出一封拜帖:“这是我的名帖,你若到临安,可去我儿子府上寻。”

当年权倾天下的副相拜帖,此物可难得的。

多少做官的穷其一生都别想拿到副相的名帖,而恒家无官身在位,居然能攀上当朝副相。

恒老爷在后面瞧得眼眶发热,喉头耸动,满脑子都回荡着几个大字:

老恒家光宗耀祖了!

第二十一章石板炙肉

孙横被关押在监牢中,因着他是何知府交待下来的重要犯人,因而一人便可享用单间牢房。

可并没有多好,地上胡乱堆着一堆干稻草,老鼠虫子到处乱跑,处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又脏又臭。

经历过一天一夜的羁押,他身上的绸衣在入狱时候就被狱卒扒了下来,此刻衣衫褴褛,身上被拷打得东一处伤口西一处伤口。

他没多久就全部招供了,可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杀威棒”。

他目光涣散,全然没有前几天的春风得意志满意得。看见曼娘还是恶狠狠:“我只恨没有做得更隐蔽些,将你家彻底铲除!”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曼娘混不在意,“反正孙家酒楼已经关门大吉了,你也已经在狱中了。”

“那你来牢里做什么?只为了看我的笑话?”孙横愤恨道。

曼娘淡然道:“我是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疑点,可还有一点要与你确认一下:我恒家并未报名过今年的秋社祭,为何却赫然在其中?”

“只有一点可以解释:你从一开始就布了个好大的局在等我们恒家。看我们杀入突围过五关斩六将,你的心里也越发得意,因为你在等这收网,我们站得越高你收网收得越爽快,不是么?”

“你你你?”孙横嘴唇哆嗦起来,“你当时就发现有问题了?”

曼娘一笑嫣然,红唇潋滟:“可不是么?我想着孙老板这么费心费力助我们恒家高攀,那我便顺水推舟跟着孙老板唱戏。”

原来自己费尽心思算计一切,看在恒家眼里只不过如演戏。

自己洋洋得意以为能够做那个收网的渔夫,却不知恒家才是高高在上观察一切的渔夫!

孙横越想越恨,不甘和挫折感在心里回荡,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曼娘却不轻饶他:“还要谢谢孙老板帮我呢!”

“这回我恒家被抓惹得全城瞩目议论,等我沉冤得雪这故事也传遍全城。百姓素来最喜欢这样沉冤得雪的传奇故事,一来二去议论纷纷之际给恒家酒楼增加不少热度。我恒家定然会客似云来,到时候生意兴隆更胜从前。”

说到这里曼娘笑了起来,发自内心愉悦:“只是可惜了孙老板,只能在大牢里等我的好消息。”

孙横咬得牙齿咯咯吱吱作响,狠狠瞪着曼娘。

曼娘缓缓转动右手,瞧着这个躺在地上的可怜虫:“我派人查了一遍,这才明白明白你为何处处针对恒家……”

孙横忽然停止了动作,似乎被泄了气一样。

“当初恒老太爷外出游历多年杳无音讯,忽然有一天有个乐女抱着个七岁的男童声称是恒老太爷的遗腹子。恒家族里不敢怠慢便将她留了下来。”

“那男童是你吧?”曼娘盯着他,眼中毫无波诡。

“我才是恒家正统!”孙横抬起头来狠狠道,眼里尽数是戾气。

男童渐渐在恒家酒楼长大,学习了不少酒楼运营的学问,如果这样下去他必然会继承恒家衣钵。

可惜恒老太爷回家了,他还带着妻儿。

恒老太爷压根儿不认识孙乐女并将孙家母子赶了出去。

乐女寻了个不能生育的孙姓富商成婚,儿子也改姓了孙。

“你当初自诩恒家子孙所以抄袭恒家的酒楼菜式,一心想将恒家打压下去,为的也是不甘心吧?”

孙横气得攥紧拳头:“我才是正统!我才是老太爷亲儿子!恒鸿厚不过是个野种!”

曼娘冷笑:“我爹是我翁翁的儿子,你来说他是野种?”

孙横眼珠充血,神情近乎癫狂:“我娘亲口告诉我的!恒老太爷是个天阉之人!!!他离家的时候就已经不能人道了,什么恒鸿厚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外面的野女人带来的野种……!”

曼娘摇摇头,当初孙横被扳倒后见了殷晗昱一面,也不知他跟殷晗昱说了什么。

曼娘推测,后来爹娘入狱离这次会面少不了关系。

是以这次曼娘才进狱中来打探消息。

可惜这个孙横如今疯疯癫癫,透不出什么消息。

她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涣散的孙横,自己转身离开。

“听说了吗?那个开酒楼的孙横进了监牢。也太猖狂了些,下毒居然毒害的是官员家眷,罪加一等!”